他也沒有管兩人是什麼想法,拿出龜甲便在那算起來,心裡估摸著他徒弟到刑部後,刑部的人來他這裡需要多少時間。

李樂隻再次確認道:“你們是真的想算做生意的事?”

老頭點頭道:“當然。”

李樂隻:“好。”

李樂隻想起來,他好像還沒有收錢,便放下龜甲看向老頭道:“一卦一百兩。”

一百兩一出來,姑娘氣炸了,不滿道:“什麼卦居然要一百兩,你以為你是……”

剩下的話未說出,被老頭捂住嘴,道:“道長見諒,這錢是有點多,稍等我一會。”

老頭拉著姑娘離開,但也沒走多遠,李樂隻依舊能看見他們,就聽到那老頭對那姑娘道:“你小心點,彆暴露了,哪家丫鬟像你這樣。”

姑娘道:“我就是氣不過,什麼人啊,居然要一百兩,我看他純純貔貅大開口,你我兩個加起來,年俸都沒有一百兩,全搭進去,也不知能不能報銷。”

老頭:“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打退堂鼓回去?”

姑娘:“那你有錢?”

老頭:“……”

兩人不說話了。

大抵是沒錢的,李樂隻想。恐怕兩人也沒想到他耳尖,說的話全被他聽到了。

李樂隻給自己倒上一杯茶,坐在那靜靜看著兩人。

過了沒多久,兩人又走了進來,老頭局促,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位道長,我手頭也不寬裕,能不能少要點錢?”

“……”李樂隻靜默幾秒後,問道:“那你能給多少錢?”

“十兩銀子?”說出十兩銀子的時候,老頭都肉疼不已,眉心忍不住微蹙兩下。

“罷了,”李樂隻收起龜甲,佯裝不準備算了。

老頭見狀,連忙按住他的手道:“二十兩銀子?”

李樂隻:“……”

“三十兩?”

“……”

老頭一咬牙,喊出,“四十兩,不能再多了。”

“嗯。”

察覺到李樂隻鬆口了,老頭鬆開手,和站在他旁邊的姑娘對視一眼。姑娘吃驚地看著他,最後不情不願,在他耳邊道:“老鬼,我們連四十兩銀子都沒有,沒帶那麼多錢。”

老頭:“……”轉過頭對李樂隻笑笑後,在身上到處摸摸,再湊上姑娘那邊的銀子,湊了個二十兩。

老頭不好意思道:“道長,這次出門走得急,隻帶了二十兩銀子,你看能不能先替我們算算,剩下的錢明日再給你?”

看著零碎在桌上的碎銀子,李樂隻估摸著刑部司的人到沒到,便道:“見你心誠,那我便替你算上一算。”

“好,”老頭忙不迭點頭,麵露喜色,成了。

回想這一番波折,真是不容易啊。

李樂隻假裝用龜甲去算,倏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李樂隻抬頭看過去。

老頭和姑娘也

聽到了,兩人看著李樂隻起身去開門,看著桌上的龜甲,想要伸手挽留,又沒有借口。

老頭壓低聲音道。“這事一波三折,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姑娘:“是你想多了吧?”

她正寬慰老頭,讓其放心,突然看到闖進院子裡的人,那身上穿著他們熟悉的官服,姑娘一口氣提起差點沒緩過來,隨後,轉頭咬牙切齒對老頭道。“你的感覺平日不靈,現在靈。”

作為大理寺的人,看到刑部那就猶如看到對家,何況,還是被刑部的人抓到,被抓進去,要是被認出他們是大理寺的人,那也太丟臉了。

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兩人都沒想過,自己身份早已暴露,隻以為是刑部的人來這位道長家裡做客,直到他們被圍起來時,才察覺出有一絲絲異樣。

又聽到那道人道:“他們是大理寺的人,來找我算如何做生意,我記得律法裡麵有一條,是官不可與民爭利。”

“等等,我們不是,”老頭和姑娘連忙道,要是被扣上與民爭利的帽子,他們可是要掉腦袋的,這種事他們絕不能認下。

這道人居然知道他們是大理寺的人?

是他們早已暴露了,還是這道人算的?不可能啊,這道人也是方才才拿出龜甲的,怎麼可能會算出他們的身份?

難道是詐他們的?

老頭想到這裡,便道:“幾位官爺,你們弄錯了,我們不是大理寺的人,我就是個做生意的小販。”

李樂隻道:“做生意的小販可不知道我,若你們真的是做生意的,為何在我說秋禦史的時候,沒有反駁?”

老頭:“我,我那是……”他有嘴也說不清了,何況,他們倆還真是大理寺的人,如何證明自己不是,老頭想不出來,便看向姑娘,想她想辦法。

姑娘:“我們是想否認的,但道長你也沒給我們機會。”

李樂隻:“她不是你的丫鬟嗎?你們兩人做主的到底是誰?”李樂隻偏過頭對刑部司的班頭道:“即使不是大理寺的人,他們的身份也很可疑。”

班頭點點頭,正要將兩人帶回刑部,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道人聲,那人道:“不必了。”

眾人回頭看過去,就見身穿錦衣華服的青年負手走進來,這人的模樣,在場的人除了李樂隻就沒有不認識的,正是大理寺卿——王仁。

王仁朝李樂隻點頭道。“在下王仁,見過李道長。”

*

李樂隻暗地裡算了一下,得知眼前人是大理寺卿後,心底詫異,他不過是一小小道人,大理寺的人來找他算卦也就罷了,這位大理寺卿怎麼也會來到他這裡。

“王大人怎會來此,”李樂隻問。

王仁詫異,“李道長認識我?”

“以前不認識。”

意思便是,現在認識了。王仁也聽出來了,他打量著李樂隻,見其淡然處之,不像是一般的道人。

這位李道長方才言外之意,似是在這

之前不認識他,也是,李道長才來京城三五日,不知曉他也是正常的,他王仁可沒有有名到聽到他名字就知他是誰的地步。

可瞧著這位道長,似是知道他的身份,王仁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穿的衣服,他也沒有穿官服,還特意換了一身,這位李道長應該是不知曉他身份的。

那方才應該是他看錯了。

這位道長怎麼可能會知曉他是大理寺卿的,也沒有見他有機會用龜甲去算,再者,即使用了,哪裡能那麼快算出他的身份。

王仁放下心道:“李道長知道我是大理寺少卿?”

刑部司眾人聽到後,默默低下頭,雖然不知道這位大理寺卿是什麼想法,但也不是他們能乾涉的。

老頭和姑娘也撇過頭看向一邊,他們倆是真的沒有想到,差點被抓也就算了,還要勞煩大人來撈他們,太丟臉了。

丟臉到大人都要冒充大理寺少卿了。

李樂隻道:“不知。”

對於大理寺卿說自己是少卿一事,李樂隻懷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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