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方是因何而來,他總歸要前去見一見對方。夏縣令起身,慢慢走出去。方才和他交談的師爺也跟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直到見到李樂隻的那一瞬,眼底詫異一閃而過。

他們還從未見過有如此俊俏又通身仙風道骨的人,年紀還如此年輕。

令人不可小覷,夏縣令心中一下子冒出這句話。

師爺也是頭次見到這樣的一位道人,探究又詫異的眼神看過去,隨後又撞到小五的眼神,這才不敢多瞧。

夏縣令因心中所想,對李樂隻的態度也慎重起來,不見有半分的小覷,他問道:“李道長前來漳州,可是有要事要告知於我。”

因對方態度良好,李樂隻眉頭小幅度地抬了一下,他還以為夏縣令會因公孫家的事,又或是見他年紀輕輕,並不將他放在心上,沒想到這位縣令也是個妙人。

這讓李樂隻不免對夏家也升起幾分好感,為了讓對方信服他所言,李樂隻連一絲笑意都不敢露出,緊繃著臉色,倒讓自己神色更是冷了幾分。

讓人瞧著,更像是不為外物所動的世外高人。

他這番,更是唬住了夏縣令,夏縣令一瞧,更覺得李樂隻是位修行高深的道士,不可貌相。

因此,夏縣令微微探過頭,想聽得更確切一點。

李樂隻道:“我這次路過漳州,見一山走勢,不出十日必有地龍翻身之象。”

“嗯?”夏縣令猛然聽見,還未緩過神來,細細一回想,方才知李樂隻說了什麼話,瞬間大驚失色。

他剛剛要是沒聽過的話,李道長言有山要地龍翻身,還在十日內,更讓夏縣令臉色慘白了幾分。

地龍翻身,地龍翻身……

他心底一直重複回想這句話,回想那樣的場景,若非有李道長前來告知,十日後,漳州的天就要亂了,他們也難辭其咎。

夏縣令鎮了鎮神,著急問道:“李道長,可知是何山?”

“小邙山,”李樂隻道:“這次我奉陛下密令前去豫州,此物應當能證明我的身份。”

李樂隻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那是塊漆黑,刻有八卦山河的令牌,這是獨屬於道士所有的,山河八卦令,也是能證明他是陛下秘密派遣前去豫州的身份證明。

但這種令牌,甚是少見,若非趙帝想要重用李樂隻,想要借李樂隻的本事扭轉邊關的局勢。

這樣的山河八卦令也不會拿出來。

所以,知道有這種令牌的人甚少,連李樂隻都不知曉這塊令牌的含義,他這次拿出來,也是想著增加他話裡的可信度,既然趙帝給他這塊令牌,總有這塊令牌的用處。

這也是李樂隻的一次嘗試。

也恰好,夏縣令出身江都夏氏,對於這塊傳說中甚是少見的山河八卦令是知曉的,也正是知曉,他才麵露驚訝,遲遲不敢相信。

李道長,這樣的年輕道人,居然會得到陛下賜下的山河八卦令,這一幕出現

在他麵前,簡直像是一場夢。

完全不敢相信。

一定是他的幻覺。

夏縣令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響聲,打得響亮,也有微微的痛意,皮肉相接處,更是有不容忽視的觸碰感,這樣夏縣令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實的。

這位道人,真的手持山河八卦令。

他咽了咽,低頭看向遞到他麵前的令牌,立馬雙手推拒道:“李道長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這塊令牌貴重,李道長,你還是好生收起來。”

看著那塊令牌,夏縣令都怕李樂隻弄丟了。

這塊山河八卦令,有過記載的,隻出現過三次,每一位持有者,無一不是國師。

上一位持有者,更是天衍子。

而如今,持有山河八卦令的人,居然活生生出現在他的麵前,這讓夏縣令怎敢懷疑李樂隻的話。

也正因此,夏縣令回過神來後,立馬不敢有任何的耽擱,立馬揚聲喊人道:“來人。”

門外走來一仆從。

夏縣令道:“快去將衙門裡的衙役都喊過來。”說完這話後,又看向李樂隻的方向,就差沒有狗腿似的給李樂隻捏肩捶背了,他彎著腰問道:“李道長,可是小邙山附近的人都要搬遷,可有具體的範圍,還是我們建安城下屬所有都要遷移?”

李樂隻換算了一下,道:“兩百畝地。”

這次小邙山會發生地震,漳州算是波及,小邙山的另一邊,才是震感最強烈的地方,兩百畝地的範圍,也並不小。

得到具體範圍後,夏縣令立馬吩咐人,將小邙山兩百畝地範圍內的人儘數遷移。

因小邙山同漳州接壤的地方並不短,因此,想要在十天內辦成這件事,是十分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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