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陷入僵局,兩方互不退讓。
白老爺見狀,放狠話道:“你們可知我背後是誰,敢同我搶地。”
對方說得信誓旦旦,林福海氣笑道:“我乃是奉皇命前來,你背後的人難道比陛下還大嗎?”
皇命二字一出,鎮住白老爺,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名不經傳,隻是青州首富的商人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不僅能拜見妙道觀的那位,還是奉皇命前來。
完了。
他這是踢到鐵板了。
白老爺後背冒汗,瞬間打濕了衣物,但嘴上還是強撐著道:“你說你是奉皇命就真的是奉皇命?誰又知你是不是在誆我。”
吃進嘴裡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白老爺還抱有一絲期望,這些人不過是詐他的罷了,哪會真有什麼皇命。
陛下怎麼會注意到大安縣。
一切都是假的。
白老爺完全不敢去想,若此事是真的,陛下真的時刻關注各地,他做的那些事陛下是否知曉,若知曉了,他的項上人頭未必能保住啊。
白老爺心裡發愁,麵上不顯。
白老爺這番作態林福海是熟悉的,那些強占他人田地的豪紳正是這番作態,林福海已經不想同他糾纏下去了,這事還不宜驚動陛下,但對方背後的人識相,遲早會願意退讓將地讓出來。
林福海雖一時退讓了,但他可沒忘記將這事同李樂隻說起。
李樂隻聽到有人搶地的時候,心底驚訝,他先前隨口一說要先去買下無主的地,也是想過這世上可能會發生巧事,誰想,竟真的發生了。
幸好林老爺聽了他的話,這才免於被旁人搶了地,隻是對方背後的人,總歸是個隱患。
他估摸著對方的勢力不小,他現在都是太子太師了,對方不懼,有可能是身份比他高,或許還牽涉什麼侯爺,王爺,皇子等等。
因此,李樂隻特意算了一卦,果然如他所想,還真是位皇子,至於是哪位皇子李樂隻也不在意,是皇子也沒辦法奪走地。
小五還在這裡,大安縣發生的事一定會呈到皇帝麵前,不管是誰,都免不了被皇帝敲打一二。
不過,他也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
李樂隻安慰林福海道:“即使對方身為皇子,也要依法辦事。”
小五微微抬眸,又垂下眼瞼,將這件事記在心中。
而林福海聽到李樂隻的話後,無須琢磨便明白裡頭的意思,地是他的,誰也搶不走,即使是皇子也不行。
這讓林福海放下心來,拱手謝道:“多謝道長高知。”
林福海起身告辭,回到家中,他正要寫一封信給公孫卓然,同他說起此事,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出現什麼變故,上頭的又覺得他辦事不用心,求了李道長後便坐享其成,落得個辦事不力的下場。
隻是當他寫下一筆的時候,又回想起李道長說的話,依法辦事,這是否是李道長特意給他指明的路
子。
比起將此事告知於公孫卓然,還是告知於胡縣令更為妥當。
胡縣令才是大安縣的父母官,此事應交由胡縣令,隻要白老爺幕後之人一日不站出,他此舉托付公孫卓然,反倒不利於他們兩人。
揚州的事,可不能讓青州的官辦,想明白這一點後,林福海立馬跑去縣衙,同胡縣令哭訴起來,訴說白老爺得橫行霸道,不講王法。
胡縣令一聽,這還了得,立馬傳白老爺前來一敘。
白老爺得到衙門傳喚後,知道對方是要同他爭奪那塊地,也哭訴起來,說自己已經投入了不少銀錢,還費了不少人力,比林老爺早先一步看上那塊地,都已經開墾了,還派了管家正要來衙門買地,誰想竟被這青州商人先一步買下。
又說道:“大人,此人明明是青州商賈,偏偏要來揚州買地,其心可誅啊。”
按理來說,兩方都有自己的道理,以往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胡縣令就對白老爺道:“按照律法,這地不管是誰先開墾的,隻有先在衙門買地登記在冊的,才是那塊地的主人。”
白老爺自然知曉,但他可不是想要這個結果的,說道:“大人,為了開墾那地,我可損失了不少,再不濟,總要對方賠償我的損失。”
“那你說個數,”胡縣令見對方鬆了口,也順坡問下去,誰想對方竟然獅子大開口,敢要天價。
“為了那塊地,我可是買了旁邊村民不少地,還雇傭他們乾活,這以後還要白養著他們,這筆錢,沒有給足萬兩銀子,是解決不了的。”
萬兩銀子。
就兩塊地雇傭人乾活,即使買了旁邊村民的地,再怎麼樣,也達不到萬兩,這是想林老爺出錢,以後替他養著那些雇傭的人,還能從中白拿一筆巨款。
這樣的事。
林福海自然是不願的。
見狀,白老爺笑著說:“那這事沒得商量。”
……
另一邊,林福海走後,李樂隻也單獨寫了一封信給公孫淼然,提起棉花的事,這封信為了讓旁人瞧不出任何異樣,李樂隻也沒有透露那位皇子的事,隻單單說了兩方搶地。
而這封信送到公孫淼然手中後,公孫淼然對此事十分慎重,大安縣一地發生這種事,放眼各州各縣不知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多少起,其中又有多少人被豪紳惡霸強橫搶奪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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