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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湖邊的景觀涼亭裡。
奚漸庭和嚴餘親密挨著坐一起,嚴小珩戴著藍牙耳機坐在奚漸庭懷裡,捧著ipad mini看小豬佩奇,嘴裡時不時發出咯咯咯的歡快笑聲。
對麵趙奎委屈巴巴,不斷抹眼淚。
已經哭了十幾分鐘,嚴餘手肘輕頂奚漸庭,朝對麵抬了抬下巴。
奚漸庭無聲對嚴餘比了個指腦袋的手勢。
嚴餘恍然,怪不得當年奚家不追究呢,原來這人腦子有問題。
趙奎很突然地打了個噴嚏,他吸了吸鼻子,終於止住哭勢,抬眼看坐在對麵的倆大人和一孩子,他也是前幾天才剛知道他們是一家三口。
趙奎因為沒管住自己又在馬術俱樂部裡做了件壞事,差點釀成大禍,被爸媽丟到國外關了一個多月,回來見到出現在奚漸庭身邊的嚴餘,趙奎一眼認出他就是五年前在酒吧裡揍自己的那人。一開始以為那個叫嚴餘的家夥跟他一樣,是個單方麵糾纏奚漸庭的變態,偷摸跟到淮城觀察了幾天,發現並不是。
因為嚴餘跟奚漸庭住同一個房間。變態沒有這樣的待遇,他努力到現在連奚漸庭的手都沒牽過,唯一一次與奚漸庭的肢體接觸是小時候往他碗裡放青蟲被狠抽了一巴掌。
他到現在還清楚記得那種感覺——
察覺到對麵的視線,奚漸庭抬眼,麵無表情冷睨他。
趙奎匆忙低頭,呃,反正不討厭就是。
嚴餘討厭趙奎。且不論這人腦子是不是真有問題,就他對奚漸庭這陰魂不散的勁兒,是個正常人都難以接受。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舞到他麵前,他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嚴餘起身,緩步走到趙奎跟前:“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麵,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趙奎點點頭,他哭太久,有點累了,於是問:“我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
既然是最後一次見麵,有些話自然要說清楚。要算賬,就得仔細算,從頭開始算。
“既然你腦子有問題,那我也不勉強你,簡單點,我問,你答,如何?”
嚴餘站著,趙奎坐著,他隻能仰頭看嚴餘,這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呆:“我腦子沒問題。”
真正腦子沒問題的人這會已經跳起來打人了,嚴餘內心歎氣,聲音和緩了些:“我問一句,你點頭搖頭就行,懂了嗎?”
趙奎悄悄挺直脊背,瞥一眼嚴餘那看起來超級硬的拳頭,屈辱地點了點頭。
“小時候往他碗裡放青蟲的是你嗎?”
很明顯這個“他”是奚漸庭,正好奚漸庭輕按著他兒子的後腦勺,往這邊看過來。
趙奎靜了兩秒,點頭。
嚴餘給他一拳。
趙奎整個人摔趴到地上,忍著疼痛,淚眼汪汪指著嚴餘:“沒、沒人敢這麼打我,你好大的膽子。”
“可能因為我不認識你爺爺吧。”
提到爺爺,趙奎噤了聲,他有接受治療,也在試著和彆的同性交往,他不想讓爺爺知道這些事,他想配合爸媽瞞下來,儘量做個體麵人,當個乖孫子。如果不是嚴餘多管閒事,他今晚原本也可以體麵收場。他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人下手也太重了,學拳擊了不起嗎。
嚴餘隻當沒看見趙奎偷偷瞪他的那一眼,繼續問:“他從馬上摔下來,是你搞的鬼?”
趙奎捂著臉點頭,是他做的,但他沒有壞心思,隻想爭取個英雄救美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