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輕輕掀起帳子。
帳子裡麵的少年蓋著被子睡地正香,頭發自然地貼在鬢角,臉蛋睡得紅撲撲的,終於不是之前毫無血色的樣子了。
沈宿忍不住笑了笑,輕手輕腳地用手指背碰碰少年的臉頰,然後掀開了他身上蓋著的棉被的一個角。
這一掀,卻讓沈宿嘴角還未淡去的笑容瞬間凝固。
隻見棉被裡儘是星星點點的血跡,再掀地大一點,可以看見有血液已經深深地浸潤到棉被裡,攤開一片刺眼的猩紅。
傷口沒有被好好包紮,裂開的傷口比他想象的還多。
沈宿咬咬牙,慢慢將棉被全部掀開,起身去拿繃帶和藥膏。
再這樣下去,他恐怕隻能強迫老婆在自己身邊養傷了。
他不想讓老婆受驚害怕,導致出現心理問題。
但是那前提是老婆得活著。
傷口一裂開就會流這麼多血……他能有多少血可流?!
沈宿剛把繃帶和藥拿到手,就對上一雙晶瑩的小獸一般的眸子。
顧澤西這是醒了?
老婆上輩子睡覺,睡得跟小豬似的,怎麼叫都叫不醒,可現在卻如此淺眠,沈宿不過是拿了個藥膏,一聲不出就能把人驚醒。
是了,這不是上輩子那個被他捧在手心裡,愛護了一輩子的老婆。這個世界的老婆被鞭打,被虐待,怎麼能睡一個好覺呢?
顧澤西一醒來對上沈宿的眼睛顯然有些驚慌,但是等到他的眼神觸及那條被自己染上鮮血的棉被時,就變得異常驚恐。
顧澤西驚叫一聲,整個人嚇得往上一彈,慌忙逃竄向那個狹小的櫃子。
那個地方好像變成了他的安全窩,隻要一害怕就想要鑽進去,似乎這樣就可以防禦外敵,免於侵害。
可是顧澤西的傷口還在流血,沈宿還要給他塗藥呢,讓他鑽櫃子是絕對不可能。
沈宿一個健步擋道櫃子前麵,顧西澤沒有反應過來,慌亂逃竄著,一個猛子紮進了沈宿的懷裡。
沈宿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雙臂緊緊地摟住了少年,將人抱在胸前。
顧西澤驚慌地掙紮,手腳無措地撲騰著,卻不敢真的弄痛沈宿半分。
他的身子因為害怕重重地顫抖,因為被禁錮著無法逃脫而小聲地哀哀哭叫起來,眼淚一顆一顆地掉在沈宿的肩膀上:
“彆、彆打我……那個血,我不是故意的……我給您洗被子,求求您、求求您……”
被子?
誰在乎那個被子!!
沈宿將人扣在懷裡:“不用洗,不打你,彆哭了……澤西,我會不打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看我在抱著你呢,我隻是想要給你上藥,我們上了藥,傷口才能早點好,傷口好了之後,澤西就不會再疼了,對不對?”
沈宿的聲線放的極溫柔,像哄一個三歲孩子一樣誘哄他。沈宿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撫摸拍打著少年裹在純白色裡衣中的脊背,因為瘦弱,他的脊柱尤為明顯,甚至有一點硌手,腰也極細,看上去還沒有沈宿的手掌大,這個發現讓沈宿皺起眉頭。
懷中的人似乎被很好地安撫了,不由自主的顫抖慢慢停下來,耳邊壓抑的抽噎也漸漸消失,他哭紅的臉頰抵在沈宿的肩頭。
沈宿摸摸他的後腦勺,誇獎道:“乖孩子。”
“我給你把傷口包紮上,好不好?咱們包完就睡覺,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