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預備教皇殿下發絲微亂,鬢角處微微汗濕噠,眼神也漂浮不定,無機質的銀白瞳孔難得一見的混雜了些許複雜的情緒,更奇怪的是他的動作。
突然從醫療台坐起醒轉後,他就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脖頸。
忽地,他低聲“嘶”了一聲,
“您身體不舒服嗎?”研究員緊張地問。
塞梅爾微不可察地皺起眉毛,緩緩把手挪開,他攤開手掌,銀白的眼睫下垂,視線向下,他看到上麵光潔無塵,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血跡。
塞梅爾扭頭看向旁邊的光潔如鏡的牆麵,牆麵清清楚楚倒映出他的模樣,他能看到,他的脖頸處,被林斐·溫萊咬出傷口早就自動愈合了。
可為什麼,就在剛才,他分明是在進行精神梳理,恍惚中卻以為自己又一次被林斐咬開血管,他看到林斐半張臉上都濺上了來自於自己身體的血液,他看到到血液從自己的身體中流出,再流入林斐口中,他還看到……林斐緊緊抱住自己,像一條無骨的蛇,而他就在這罪惡的懷抱中,再次墮落。
是可怕的回憶嗎?還是無比真實的噩夢?
塞梅爾指節彎曲,慢慢握緊拳頭,努力驅散腦中邪惡的畫麵,良久,他聽見研究員問:“公爵大人,您今晚還去《birth》的錄製現場嗎?教會這邊的建議是讓您先穩定精神力。”
“去,”塞梅爾回答。
他走下醫療台,打開終端,指尖停在光屏上,良久,向下轄的教會成員以及塞梅爾家族的家臣發布一項新的任務。
任務發布,主教的終端通訊請求立刻發來。
接通通訊,主教的影像浮現在光屏上:“找一隻綠色眼睛的玩偶?公爵大人,您這個任務的用意是什麼?”
塞梅爾:“或許是轉機。”
“什麼?轉機?那請問您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線索的?”光屏影像上的臉顯而易見地露出疑惑。
塞梅爾甩下了一句“夢見的”,掛斷了通訊。
做精神梳理的過程中,塞梅爾做了許多夢,支離破碎、荒誕又真實,即使清醒過來,夢中的感受仍然盤旋在塞梅爾心中,包括被林斐咬破喉管的夢——但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
在最深處的夢,他被關在了一間有著無數鏡子的房間,夢境的一切都是殘缺不全的,隻有角落櫃台上一隻綠色眼睛的玩偶無比清晰,夢境中所有意誌都是混亂的,但塞梅爾聽見一個聲音在心底喊叫:拿回那個玩偶。
即使回到現實,塞梅爾依然覺得胸腔中的心臟跳動得飛快,而想要拿回那個玩偶的願望,借著夢境,深深地紮進了心頭。
這些莫名的夢,會與祂有關嗎?除了祂,又有誰能在自己的夢中留下這樣深的情緒?
即使身為掌握了無數秘密的預備教皇,塞梅爾也常常覺得自己和那些對祂一無所知的普通蟲族毫無兩樣,但這個夢,卻詭異得讓塞梅爾心中升起無數情緒波動。
蟲母會在維德·卡奧菲斯的夢境中留下所謂“王夫”的預示,為什麼不可能在他的夢中,為他留下尋找到祂的指引?
縱使隻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絕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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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把他帶回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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