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史之上，曹操一統北方之後，匈奴人徹底混不下去了，確實重新投靠朝廷。
從這一點來說，法正的分析確實很有道理。
隻是如此一來，匈奴人和高乾再加上朝廷全綁在一起，多少有些麻煩。
思及此處，呂布吩咐道。
“傳令，讓軍中斥候嚴密監視敵軍動向，一有消息火速來報。”
“另外，我軍渡河之後立足未穩，必須要儘快安營紮寨。”
“讓軍中將士們辛苦一下，今晚連夜紮營！”
主力大軍四五萬人，再加上各種後勤輜重多不勝數。
雖然渡河已畢，卻也折騰不少時間。
如果匈奴人果真前來突襲，肯定要儘快安頓好營寨方可。
事情商議妥當之後，場中諸將立即各自應命前去準備。
與此同時，匈奴人大營之中。
大單於呼廚泉，左賢王支寒邪，右賢王去卑，還有呼廚泉之侄劉豹等人儘皆在場。
按照呼廚泉最開始的打算，美稷城那邊丟就丟了。
隻要主力大軍渡河河水東岸，自然就能擋得住楚軍渡河。
前段時間鄧升沒能擋住高順所部，呼廚泉還痛罵並州軍都是廢物。
可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自己這邊四五萬騎兵列陣河東，居然還是讓楚軍鑽了空子渡河而來。
大帳之中，呼廚泉麵色陰沉似水開口道。
“既然敵軍渡河已成定局，大家都說說看吧，接下來要如何應對？”
楚軍在河西的時候，匈奴人還能憑借地形慢慢周旋。
現如今楚軍渡河而東，那就隻剩下是戰是退這兩個選擇了。
左賢王支寒邪拱手道：“大單於，敵軍雖然渡河成功，卻也不過是利用陰謀詭計罷了。”
“現如今我們雙方大軍都在互相監視之下，而河水東岸又全都是曠野平原利於騎兵發揮。”
“再加上敵軍剛剛渡河營寨未穩，屬下建議我軍趁早出擊！”
今日一戰匈奴人雖然折損數千，卻也算不上傷筋動骨。
光從兵力上來說，仍然和楚軍相差不大。
最關鍵的是，匈奴人上下皆為騎兵。
而楚軍這邊，最多隻有上萬騎兵隨行，支寒邪根本無懼一戰！
聽到支寒邪還要繼續請戰，右賢王去卑冷聲道。
“呂布此人乃並州舊將出身，對於我們匈奴人戰術了如指掌！”
“而且今日渡河之戰，也不難看出楚軍主力不好對付。”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繼續向前大戰，你想讓軍中兒郎送死不成？”
支寒邪怒聲道：“呂布和我們匈奴人之間早有血海深仇，如果我們不去主動進攻，一旦楚軍站穩腳跟之後，他又豈能放過我們？”
“並州之戰是我們和高乾互為盟友，若是我軍主動撤離，光靠雁門、太原和上黨三郡，高乾還能撐幾天？”
“最關鍵的是，咱們可是答應曹操，一定要協助高乾牽製楚軍。”
“如果完不成這個任務，到時候朝廷大軍掃平北方之後，曹操卻不肯接受我軍歸降怎辦？”
法正猜的不錯，為了在並州轄地上繼續繁衍生息，匈奴人早已經暗中和曹操互相勾連起來。
畢竟相對於高乾來說，還是朝廷大腿更粗！
去卑沉聲道：“楚軍戰力如何，你也見識過了，他們不是什麼土雞瓦犬，主要輕輕一衝就能直接衝垮。”
“眼下之局如果非要開戰，咱們真有必勝之把握麼？”
“再則，鮮卑人在草原之上已經蠢蠢欲動。如果我們把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並州，萬一步度根帶兵前來劫掠又當如何？”
“至於曹操的許諾，隻要呂布不死，楚軍不退，咱們對他就一直都有利用價值，就算他能掃平北方，又豈能拒絕我軍歸降？”
去卑有些想不明白了，美稷城敗了一場，渡河之戰又敗了一場。
支寒邪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己方大軍可以輕鬆擊潰楚軍？
呼廚泉沉默片刻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們現在撤兵？”
劉豹點頭道：“大單於，如果楚軍未能渡河，咱們確實能夠繼續牽製對方。”
“可楚軍渡河已畢，接下來再要繼續向前，那就是生死大戰了！”
“若我軍取勝自然無妨，若是我軍戰敗，必將難以收場！”
“所以侄兒也覺得，眼下之局多留無益，不如早走！”
劉豹是呼廚泉兄長，已故匈奴大單於於夫羅之子。
因為匈奴南附的關係，有不少人都改為漢姓了。
劉豹就是其中之一，直接用了漢朝皇帝姓氏。
看到呼廚泉隱約之間已經萌生退意，支寒邪急聲道。
“大單於，咱們現在不能退啊！”
“高順所部楚軍偏師渡河之後，直接去往離石縣和太原郡一帶，擺明了是想要就此牽製高乾所部。”
“而楚軍主力北上，就是為了對付我們。”
“若是我軍一退，呂布帶兵北上，步度根帶兵南下。”
“屆時咱們豈不是要腹背受敵，首尾不相顧了？”
劉豹怒聲道：“五原、雲中和定襄郡這麼大的地方，咱們打不過，難道還不能主動躲開麼？”
“呂布現如今最重要的目的是拿下高乾，隻要咱們一退，他未必就會率領大軍主動北上。”
“至於鮮卑步度根所部，他正在和軻比能互相較勁兒呢。”
“中部鮮卑不動，步度根也不敢輕易布兵！”
“明明沒有必勝之把握，還非要向前用兵，支寒邪你是何居心？”
去卑這個右賢王，跟支寒邪的地位差不多。
兩人雖然互相看不順眼，可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但是劉豹的身份不一樣，他是前任大單於之子，又是呼廚泉親侄子！
有很多當年跟隨於夫羅的老將，都在或明或暗支持於他。
說不定他將來還能重新接任大單於的職位，所以劉豹自然無懼支寒邪。
看到兩波人馬互相吵了起來，呼廚泉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於是立即怒聲道：“都閉嘴，先各自退下吧，讓我好好想一想再說！”
從理智上來說，此時撤兵北上，確實是最好的打算。
畢竟自己手下都是騎兵，隻要一跑起來，楚軍根本追不上。
可真要這麼簡簡單單撤回草原之上，呼廚泉也確實不甘心！
畢竟楚軍這次攻打並州，後期部隊還沒繼續調動，現如今算是楚軍兵力最為薄弱之時。
若不能趁機破軍，越往後等，就越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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