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6章：鎬京大捷（上）之長安內亂

霸陵城。

“退兵了，秦軍退兵了。”

隨著秦軍入潮水般退回，霸陵城頓時響起一陣歡呼。

在經曆了三日的高強度守城戰後，霸陵城再無三日之前的整潔，變得極為殘破，而城內更是到處都是傷兵和屍體。

李牧和薑尚見秦軍終於退兵，心中也都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秦軍第三天的攻城部隊，全部都是秦軍主力，攻勢實在是太猛了，他們都不知道這天是怎麼熬過來的，不夠索幸還是勉強堅持了下來。

“將軍，你已經一天一夜都沒合眼了，這是剛熬好的雞湯，快趁熱喝了吧。”

李牧看著眼前的雞湯，卻說道：“給楊戩將軍送過去吧，他三天三夜都沒合眼，也未曾進食，不能不吃飯了。”

“諾。”

楊戩和孫靈明的大戰，僅僅隻持續了半日，就以楊戩的主動放棄而結束了。

因為在打下去也是消耗戰，而他此行做主要的目的，是幫李牧守住霸陵城，並不是打敗孫靈明。

楊戩回歸，在加上雷震子和楊任，霸陵城內共有三尊戰神，顯然不是那麼好打的。

果不其然，第一日的攻城，哪怕有吳起、司馬錯的指揮，最終還是失敗而告終，降軍的綜合戰力還是弱了些。

第二日，吳起讓秦軍主力和降軍一起攻城，共計攻擊強度比昨日強了一倍。

麵對如此之強的攻勢，李牧也將守城能力發揮到了至極，終於還是守住了第二天。

第三天，攻城的權勢秦軍主力，並且同時攻打東西兩門。

哪怕是統帥升到了105的李牧，麵對這樣的情況也指揮不過來了，隻好擺脫薑尚幫自己鎮守一門，這才勉強扛過了第三天。

可是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照著第三日的攻城強度來看的話，哪怕將霸陵城內的守軍都打光了，也根本堅持不了十個天，就跟彆說是一個月了。

一念至此，李牧心中充滿了迷茫，不知道究竟該何去何從。

薑尚將李牧的一切都看在眼裡，見此一幕後安慰道：“李牧將軍，三日猛攻，秦軍傷亡也很大，吳起是位愛惜士兵的將領，秦軍的撫恤金又那麼高，想來他應該會暫緩攻勢，起碼不會繼續死攻了。”

攻城戰也是分級彆的，最高級就是不計傷亡的死攻，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破城。

死攻打的狠的話，一日都會死傷上萬人。

諸侯聯軍攻打東京就是這種打法，因為攻城的都是倭國降軍，死的人再多也不心疼。

但要是自己人的話，就沒有多少人會這麼乾了，因為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次於死攻一級的攻城方式是圍攻，這種攻城方式是消耗戰，不在乎攻城的時長，主要是以殺傷敵軍的兵力，一點點的磨死對方，所以上萬自然也就小很多。

薑尚猜的沒錯，吳起確實準備暫緩攻勢，畢竟不計傷亡的強攻，傷亡實在是太大了，為了區區一座霸陵城，折損上萬士兵根本是不值得。

李牧聽到此言，頓時露出喜色，問道：“真的？”

薑尚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擺出一副神棍的模樣，道：“可能性高達七成。”

這要是其他人的話，肯定一巴掌拍過去了，但李牧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已認為薑尚是個神算子，所以吃薑尚德爾這一套。

“太好了，有先生在，霸陵無憂亦。”

李牧滿心歡喜的離去，調動城內的兵力，布置明日的防禦事宜。

薑尚看著李牧的背影，笑臉卻逐漸凝固了起來，自語道：“老夫為何會有一眾心緒不寧的感覺？”

薑尚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原因，畢竟有李牧和他在，霸陵並未展露出破城之兆啊。

難道是吳起準備死攻打底，直至霸陵城破嗎？

可要是這麼做的話，就算攻破了霸陵城，秦軍死傷過多，吳起也是過大於功啊。

以吳起的智慧不可能這麼乾的。

思來想去，薑尚也沒想到原因，所以準備晚上用一下時靈時不靈占星術，來碰碰運氣，測測吉凶。

入夜後，薑尚眺望了眼遠處燈火通明的秦軍大營後，隨即仰頭看向漫天的星空。

隻見屬於嬴昊的那顆帝星，突然綻放異彩，而屬於李世民的那顆王星，卻愈發暗淡起來，甚至有了隕落之勢。

薑尚見此頓時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幾天前還好好的，王星雖黯淡無光，卻並未有隕落之勢，怎麼突然就暗淡至此了呢？”

就星象所展現的內容來看，李世民八成是要死了。

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薑尚不知道，但他知道李世民是太清師伯的孫子，而且麾下還有李元霸在。

就算李世民不敵秦軍，守不住關中之地，也不應該隕落才對呀？

“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薑尚苦思良後，終於想到了一個操蛋的理由，有些不確定的自語：“難道因為霸陵守住了，還有前之兩場小勝，讓李世民覺得長安城外的秦軍並非可以戰勝，所以想要出城消滅長安城外的三萬秦軍？”

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在薑尚看來，李世民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乾出這種蠢的事，但仔細一想，他乾過的蠢事也不算少，這麼一看的話也就合理多了。

“不會吧，不可能吧，李世民難道真想出城和秦軍絕戰？他難道不知道城外的三萬秦軍中，有一萬五千都是騎兵嗎？”

這個念頭一出現，薑尚的額頭頓時冷汗淋漓。

李世民出城若是贏了還好，可一旦輸了的話，他和李牧在霸陵這邊折騰來折騰去，好不容才取得一點優勢，可就一下子全都沒了，並且關中的局勢也將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穀/span曾經何時，薑尚還覺得李世民也是一代明主，但此時隻覺得他就是個豬隊友。

你好好的出城乾嘛呀？老老實實的待在長安，死守到長安城被攻破後，在逃回漢中難道不好嗎？

乾嘛作死的出城和秦軍決戰啊？

薑尚雖不知道李世民會不會這麼乾，可一旦他真的這麼乾的話，有極大的可能，讓所有人的努力都化為泡影，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讓李世民扼殺這個可怕的念頭。

薑尚連忙去找李牧，因為隻有李牧才能聯係上李世民，隨即當著他的麵寫好了一封信，裡麵的內容自然是勸李世民千萬不能出城。

“李牧將軍，必須儘快把這封信交給唐公。”

李牧見薑尚如此急切，不由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來不及解釋了，你先發，然後老夫再跟你解釋。”

“好。”

李牧將信鴿放飛後，薑尚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可李牧卻滿臉的不可置否，顯然不信李世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反而覺得薑尚太過於大驚小怪了。

對此，薑尚又能說些什麼呢，隻能說他也是為了預防萬一。

薑尚和李牧不知道的是，他們放出的信鴿才飛出霸陵城不遠，就被吳起組織的射雕隊給射落了下來。

射雕隊的人雖不多，隻有十幾個而已，但各個都是神箭手，放在草原上那就是射雕者。

他們連雕都能射下來，還能射不中鴿子嗎？哪怕是在黑夜也一樣。

次日，秦軍繼續開啟攻城，並且不出薑尚所料，攻勢果然弱上了不少。

顯然是吳起心疼傷亡，舍不得繼續強攻了，所以才會放緩攻擊力度。

李牧見此，心思全都放在守城上，而薑尚卻有些魂不守舍，因為都過了這麼久了，長安那邊還是沒有回信，這顯然不正常。

薑尚連忙找到李牧，說道：“昨日放出去的信鴿，肯定是被秦軍給攔截了，否則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回信。”

“那怎麼辦？”李牧問道。

“入夜後，同時將所有信鴿都給放出去，這樣或許能將消息傳回長安。”

李牧聽到此言顯然有些不情願，畢竟隻因為你的一個猜測，就把信鴿全都給放出去的話，那他可就沒有任何聯通外界的方式了呀。

薑尚看出了李牧的不情願，一番勸說下才說服了李牧。

這次李牧同時放出了上百隻，攜帶著同樣的一封信的信鴿，秦軍的射雕隊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射下來，薑尚的傳信終於被信鴿帶去了洛陽，但可惜已經晚了。

薑尚的書信傳到長安時，李世民已經率軍出城，和王翦展開了決戰，壓根就沒看到薑尚的傳信。

次日傍晚，兩百多隻信鴿，從長安飛向霸陵城，在被射落了九成之後，還有二十多支飛入了城內。

李牧命人將信鴿收攏後，取下了綁著所有竹筒，而裡麵的內容也全都一樣，那就是長安大戰李世民戰敗而歸。

“怎麼會這樣？”

李牧看完後，隻覺得一陣暈眩，不敢相信李世民竟然真的出城了，而且六萬大軍竟都打不過王翦的三萬大軍。

薑尚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但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將信箋上的內容全部看完，希望從中可以獲得更多的信息。

薑尚從一開始就猜到，李世民若是出城一戰的話，戰敗的幾率高達七成，但六萬打三萬，就算戰敗，也不至於輸的這麼慘吧？

李世民所屬領的唐軍足足有六萬眾，其中還包括玄甲軍和飛雄軍兩支精銳營，兵力足足是秦軍的一倍。

至於將領方麵，李世民麾下有：李元霸、馬山威、高思繼等一眾猛將之外，並且還在半路得到了姬發、南宮適、蕭升、曹寶等眾多道門弟子的支持。

除此之外，連身兼玉清上清兩派傳承的申公豹，在收到道門的傳書後，為償還玉清派的授業之恩，也遠赴關中來助唐一臂之力。

申公豹除了自己來之外，還忽悠了正跟他同行，準備去宋國上任的呂嶽。

申公豹跟呂嶽說，先彆去宋國上任，而是跟他一起來幫李唐，畢竟幫了李唐也等於是在幫宋國嘛。

呂嶽這人實力雖強，但腦子著實不太好使，被申公豹幾句話一忽悠就信了，帶著五個徒弟，以及兩個師弟，就和申公豹一同入關中助唐。

也就是說，李世民此次出戰的陣容，不僅隻有李唐本國的猛將，還有道門三清三派的精英弟子，人才陣容簡直豪華到了極點。

無論是軍隊數量，還是將領陣容，李世民都在王翦之上，按理來說，就算打不贏，也不應該會戰敗才對。

可事實卻是，李世民不但敗了，還是遭逢了他人生中最慘的一次慘敗，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懸念都沒有。

為何擁有六萬大軍，以及眾多猛將的李世民，這次會敗得這麼慘呢？

原因有些複雜，但無外乎內外兩大因素。

外部因素是，就在李世民和王翦決戰之時，長安內亂也和李世民預料的那般爆發了。

可有一點卻超出了李世民的預料，那就是這次的內亂搜暴露的叛徒，並非是蓄謀已久的反叛，而是李斯故意暴露出來的棄子。

李斯深知李世民在長安留了後手，而且還不止一個，他若是在李世民出城後起兵的話，極大可能會落入陷阱當中。

李世民認定長安城內有秦軍的人，為此不惜離開長安，引蛇出洞，李斯要是什麼都不乾的話，繼續潛伏的話，想來李世民也不會善罷甘休。

一番權衡利弊之後，李斯決定禍水東引，於是就策劃了一場叛亂，故意將倒向大秦的世家中人都暴露出來，但實際上這些人卻都是他的棄子，其目的是為了讓李唐將矛頭轉向長安城內的所有世家。

在李斯的運作下，長安城內二十一個大族，在收到信號後同時發起反叛，他們叛亂的人數不算太多，但聲勢卻極為浩大，搞得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一些家族見城內發生叛亂，而且聲勢如此之大，李世民暫時又回不來，以為李唐就要完了，為了保全家族，於是就也加入了叛軍的行列。

可發動叛亂的家主，以及所屬於這些家族的將領，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鼓動他們發起叛亂的人，不但沒有配合他們一同反叛，反而還活同城內的唐軍鎮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