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寫的挺好,就是......”
劉建青在斟酌著措辭。
李長河淡然的說道:“我知道劉主編的意思,是沒有前麵的鋒芒是嘛?”
“其實不瞞劉主編,我不是個憤世嫉俗的人,也沒想過一定要尖銳刻畫什麼。”
“《知青》的火爆是我們沒想到的,但是其實我知道,除了火爆之外,肯定還有很多反對的批評。”
“我這段時間沒有交稿子就是在看最近的一些雜誌和評論,有好的,也有壞的。”
“文學作品嘛,這很正常!”
“隻不過與我自己來說,我沒有考慮過那麼多,也沒有想過要成為某一種類型的扛旗人或者說先鋒。”
“我隻是想安安靜靜的寫點故事,合理的賺取一部分稿酬。”
“甚至我可以這麼說,劉主編,作家可能並不是我以後生活的重心。”
“我看到有人在報紙上發表評論說什麼針對《知青》現象開研討會之類的。”
“我個人對這種研討會之類的活動是沒有一點興趣的,也不會參加。”
“在我看來,小說就是小說,它或許反應了某些社會狀況,但是終究隻是個故事,沒有必要把它上升拔高到某些層麵。”
劉建青聽完李長河的話,旋即麵色複雜的點點頭。
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李長河不隻是一個單純的創作故事的文藝青年,他還有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沉穩和遠見卓識。
“好吧,稿子我帶回去,其實本來社裡是有考慮《知青》研討會的意圖的。”
“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回去會跟張主編反饋的。”
劉建青興致勃勃的來的,但是走的時候意興闌珊。
恐怕人民文學的人誰都沒想到,在這個一書爆火功成名就的時刻,李長河會這麼冷靜,而且做出了超出他們預料之外的判斷和決定。
“看來,隻能回去跟老張再聊聊了!”
待劉建青離開之後,李長河看著家裡的兩麻袋書信,隨後提進了屋裡,丟在了床腳。
這些信他並不打算看,不管是誇讚的還是罵的,看完了都是亂自己道心。
誇讚的容易讓他飄,罵的容易讓他道心破防,萬一這裡麵再摻雜些道德綁架的,到時候更是進退兩難。
所以索性先不看了,丟那裡就是了!
而另一邊,劉建青回到雜誌社之後,將手裡的稿子遞給了張廣年。
“這是他的新稿子,寫的也挺好,但是我估計不符合你的期待!”
張廣年好奇的接過稿子,看了幾眼,隨後皺起了眉頭。
確實,寫的是不錯,就是沒了他想要的那種鋒銳。
“他這是?”
張廣年好奇的看向劉建青,劉建青歎了口氣。
“淩絕這位年輕的同誌,比我們想象的更有洞察力。”
說罷,他將李長河跟他講的話給張廣年講了一遍。
張廣年聽完之後,坐在那裡,歎了口氣。
“他很聰明啊,恐怕猜到了我們的意圖!”
“算了,他不想,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稿子是好稿子,正常發就是了!”
張廣年隨後坐下了決定。
“老張,那接下來?”
劉建青有些憂心的問道,他們也沒有私心,為的也是這個國家。
“放心吧,當頭炮已經打出去了,就算沒有淩絕,我估計後麵還會有類似的稿子寄過來的,讓底下的編輯們最近認真篩選,總會有合適的!”
張廣年自信的說道。
事實上張廣年說的不錯。
此時此刻,在燕京的另一個出版社裡,一個年輕的編輯將自己前些天寫好的稿子認真的整理了出來,準備出去投寄。
編輯名叫劉新武,而他手中的稿子,叫《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