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之後,李長河掃了一眼環境,歎了口氣。
老舊的農村偏房,屋裡的光線並不算好,除了一張大土炕,然後就是一張木桌子,上麵放著個暖瓶和幾個白碗。
進門右手邊還有個木架子,上麵放著個紅白相間的搪瓷臉盆,以及幾條臟兮兮的毛巾。
記得記憶裡,姐姐也是個精致愛乾淨的女孩子啊。
“長河,快坐,咱爸咱媽還好嘛?”
李曉君進屋之後,立刻給李長河拿了個木板凳,然後有些急切的問道。
她也跟父母通過信,但是信裡能傳遞的消息畢竟太少了。
而且書信裡麵,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很難探查真實的情況。
“他們都挺好的,咱爸工作已經恢複了,一個月工資兩百多,咱媽也有一百塊的工資,兩個人現在可算是高收入群體!”
李長河認真的說道。
“嗯,他們身體怎麼樣,我聽說......”
李曉君更關心父母的身體,她當知青這些年,也遇到了一些下來的老乾部,很多情況隻能說不提也罷,太苦了。
李曉君就怕,父母那幾年身體給壓垮了,哪怕恢複了工作啥的,天天吃藥也是遭罪。
李長河溫和的說道:“沒事的,你也知道,咱們家拋開咱爸媽那一代,往上數也是貧農,而且咱爸媽也隻是勤勤懇懇的工作,沒有那麼多複雜的關係,所以他們其實都還好!”
李長河家裡其實相對還好,父母隻能說是單純的知識分子,其他方麵都沒有大問題,這也是李立山兩口子這麼快結束回京的原因。
“那就好,那就好!”
李曉君這時候嘴裡不斷地念叨著,似乎放下了一樁心事。
不過接下來,她就陷入了沉默。
她跟李長河其實已經快十年沒見了,走之前的記憶裡,弟弟還是個在街上浪蕩的小屁孩。
“姐,你想回去嗎?”
李長河看李曉君陷入了沉默,主動開口說道。
“我......我還能回去嗎?”
李曉君聽到李長河的話,原本有些暗淡的雙眸中立刻泛起了一陣光芒,有些驚喜的看著李長河。
還是那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李曉君在京城的時候過的是很不錯的,可是到了這邊,農村的生活可想而知。
嫁人,說白了就是吃不下去苦沒辦法找的依靠。
“普通的辦法你是很難回去的,你畢竟在這邊結婚了,很多條件都不符合!”
這年頭回城就那麼幾種方法,病退,招工,頂替,再加上獨生子女。
李長河就是病退,還有就是被工廠或者機關招工,再不然就是頂替父母一方的職位。
最後就是屬於家中獨生子的,或者父母身體病重需要人照顧的,這種也可以回去。
李曉君之前最符合的就是招工或者頂替,但是現在因為她在農村結婚,這兩個都很難了。
李曉君聽道這裡眼裡的光也是慢慢的暗淡了下去,是啊,誰讓她結婚了呢,孩子都有了。
可是沒辦法,這邊的生活太苦了,她一個女孩子,真的扛不住。
李長河看到了李曉君臉上神態的變化,也不賣關子,認真的說道:“姐,我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