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85)
二十八騎飛馬馳騁,正月極冷,頭顱基本還能保持住原來的模樣。
這些人但凡見了人煙,就高喊著雍王令,嚇的驛站城池看見他們背著雍王府的旗幟,手裡舉著頭顱,壓根就沒人敢來。
於是,這一體,一片安泰的京都就如同平靜的湖麵被砸進了巨石,頓時水花四濺。
百姓惶恐的厲害,一時也不能分辨這雍王令為何下到了京都之中,更不明白那一個個駭人的頭顱是作甚的。
驚飛了沿街的百姓,驚動了京城的禁軍,然後直到皇宮門口。
宮裡的禁軍,城中的禁軍,就這麼把這二十八人圍住了。
這些人長的潦草,奔的狼狽,渾身上下風塵仆仆,卻越發顯得彪悍。
領頭的指了指身上背的旗幟,然後從懷裡掏出腰牌:“奉雍王之命,請通報,雍王與王妃有禮獻給太後與官家。”
“不管什麼禮,下馬!卸兵刃!將那醃臢之物棄之——”
這人哈哈大笑,“醃臢之物!”他舉了舉手裡的腦袋,繪聲繪色的學起了當日的情況,“……此乃雍王審判,王妃親自砍下來的腦袋。其中黨項十一,宋人官員十七,一共二十八顆。傳雍王令至此,諸位不稟報麼?”
無人敢答話,這可天塌了的大事!殺了黨項十一人,宋人這十七個,可都是朝廷命官呀!
這二十八人更加放肆的笑了起來,“諸位不敢稟報麼?若是不敢,我等即刻返回,向雍王複命。”
那更不行了!
馬上有人去通報,話說的磕磕巴巴的,等把事情的始末說完了,都夠外麵那二十八個人輪番的把事情說一遍了。
劉太後問說,“帶著二十八個人頭來的?”
是!正舉著,在宮外,百姓都圍著看熱鬨聽故事呢。
“說是傳雍王令?”
是!沿街一路喊來,怕是從夏州到京城,他們喊了一路。
“在夏州,人家任由他們砍了黨項人的頭?”
是!他們是那麼說的。
“也把麟州官員砍乾淨了?”
是!十七顆腦袋,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劉太後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一起來身子就晃悠了一下,郭淮趕緊扶住,“大娘娘——您保重啊!”
“召官家——召四品以上京官上大朝——”
大朝上,那二十八人被這麼帶上來了。
之前因為朝臣要進宮,禁軍請這些人去休息去了。管了一頓飯食,好吃好喝的給招待了。這些人跟野人似得,邊上放著那樣的人頭,他們該吃還吃,該喝還喝。把多少禁軍的將士給看吐了。
這會子一召上大殿,滿朝上下誰見過這玩意呀。
當時有暈倒的,有‘嘔’的一下就吐出來的。
趙禎緊緊的抓著龍椅的扶手,急忙閉上眼。太後隔著珠簾,但該看見的都看見了。她幾乎沒給撅過去!便是當年逃難,也沒見過這樣的。
這二十八滿臉不見卑怯之色,將二十八顆腦袋都擺在了禦階上,然後很規矩的退下,“雍王有令,辦完差事即刻返回。臣等不敢多呆,若是太後和官家無甚要問的,那臣等便退下了。今日便返回。”
王曾到底是人老穩健,強壓下心中的惡心,“說說!把事情的始末詳細的說一遍。”
那就再說一遍,事無巨細。
王曾敏感的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雍王在夏州是真得百姓愛戴。本是被擠的左右為難的局,他愣是以此破局,叫夏州的漢人跟他站在一起。漢人若早飯,李成嵬會很麻煩。所以,李成嵬隻能默許了雍王的作為。
殺阿遇及其部屬,贏得漢人的支持。
殺朝廷官員,硬的黨項上下的敬重。
於是,雍王令便從夏州一直傳到了京都,雍王命令夜裡部出人辦差,野利部就出人了。這些人凶悍異常,但說起雍王和雍王妃卻滿是恭敬。
要知道,野利部的武將占黨項四成,再加上漢將,這幾乎是占了七成的武將吧。
所以,而今夏州幾乎是掌控在雍王手裡。雖然才組成的班子,需要磨合,但走到這一步就已經不容易了。
那地方還是夏州嗎?其實,那是雍州了!是實際上的雍州了。
逼到角落,絕地反殺,這是前期鋪墊的好,也是關鍵時候決斷的好。
若不是違抗了太|祖遺命,殺了十七士人,他真該喝一句采了。
聽到這裡,再沒有問的必要了。他擺手,叫這二十八人走了,留他們就沒這個必要。
人一走,朝廷上瞬間炸鍋了:“此乃謀反之罪,罪在不赦。”
趙禎看著距離他最近的人頭,鼻息間全是那股子味道,他‘嘔’的一聲,到底忍不住給吐出來了。
郭淮扶著太後,急忙喊:“退朝——退朝——改日議事——”
退朝了,趙禎病了。
噩夢連連,看見什麼都惡心的想吐。喝不下,吃不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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