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的到來給任禾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改變,從此每天下午坐在大石塊上看日落發呆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安肆當天晚上發現楊夕出現在營地裡的時候都震驚了:“這……?”
而楊夕則笑靨如花的看著安肆:“下次他要是再有什麼行動,四哥你得告訴我啊。”
“嗯嗯,一定給你通風報信……”安肆點點頭,他總覺得下次如果任禾再瞞著楊夕乾點什麼危險事情的話,自己要麼就離的遠遠的,要麼就乾脆給楊夕說一聲,他深刻的明白楊夕此時的笑容裡,藏著刀呢啊……
斯邁爾驚愕的發現任禾旁邊又多了個女孩,他的心思又動了,這是不是又多了一份向導費用啊?
然而當他問任禾的時候,楊夕就已經明確表示自己並不會上去了,能夠長途跋涉來到6000米海拔營地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其不容易的事情,再往上攀登的心思她是一點都沒有的。
如果上去了,垂直海拔雖然隻剩下將近3000米,但問題在於行走的路程得有多少?徒步爬上一個老君山、白雲山?那也才2200多米的垂直海拔啊,剩下的路程可想而知有多麼的困難。
實際上在剩下的路程裡,斯邁爾計劃的是一點一點前進,最後從海拔7900米的地方向封頂衝刺。
到了那個時候,尋常人呼吸都會覺得困難,任禾還要分心來照顧她,合適嗎?
不合適,楊夕覺得不合適。
她到這裡就是要用實際行動給予任禾心靈上的支持,讓任禾明白她不是一個不尊重他理想的人,僅此而已。
楊夕不會去拖任禾的後腿,她不矯情,也不做作,她知道什麼時間最該做出的選擇是什麼。
這大概也是任禾覺得和楊夕在一起很舒服很坦蕩的原因。
現在許多女孩動不動就是:找一個把你當女兒養的男人。
他愛你,就舍不得對你提高音量。
她們總是想著自持身價,不對她們低聲下氣就不算愛情,逢年過節不發個520的紅包就不算愛情。
愛情到底應該是什麼呢?
許多女孩以為自己高高在上,讓雙方的地位不再平等,可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呢,男人終於發現,臥槽原來單身好輕鬆啊女孩好麻煩,我為什麼不找個男朋友?
你是成年人了好嗎,應該懂事了,愛情之所以神聖本身就因為雙方的付出可以讓彼此從人類自私的秉性當中超脫出來。
重點是雙方的付出,不是單方。
這種高高在上習慣彆人付出的女孩其實和直男癌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任禾都會祝他們孤獨終老不要再去禍害彆人。
也存在比如楊夕這樣的女孩,懂得自己該乾什麼不該乾什麼,所以在任禾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她就已經否定了斯邁爾的問題,斯邁爾遺憾萬分……
其實任禾也並不建議楊夕和安肆上山,彆看有多少人都登上去了,但危險終究是危險,而且他心裡仍然對未來的天氣抱著非常大的疑慮。
楊夕的體能並不算好,她上的課就做形體課,並不會為她增加太多體能,更多的是讓腿更直一些、背更直一些。
甚至說青禾社團那群天天都在跟著任禾鍛煉的孩子們的體能都要比楊夕好了太多,那群孩子如果真的到了這裡任禾還會考慮帶他們一起上去,畢竟他們已經具備了基本的體能。
但即便如此,也不會是這一次,而是在任禾自己擁有豐富的經驗以後才可以,下次他甚至可以自己親自帶隊,但在自己不熟悉的情況下,他不會拉著彆人一起冒險。
營地裡還有兩個中國人,雷鳴和安全。
實際上他們肯定聽過楊夕的歌並且知道楊夕長什麼樣子,畢竟楊夕現在在國內已經火到爆炸了。
可這次楊夕孤身一人曆經10天時間長途跋涉來到6000米海拔的營地上,小臉已經臟臟的看不出原來的麵貌了,然後到了這裡想著為了隱瞞身份乾脆就不洗好了,反正大家都是這個鳥樣子誰也彆說誰。
到了這裡就不要太講究了,大部分人在訓練之後就連吃飯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看書都沒法集中精力,海拔高度到了這裡甚至成了某種神秘卻又邪惡的力量乾擾著大家的意誌。
在平原上的人單單看新聞和電視電影永遠感受不到這種高原環境裡會有多麼的難過。
到了第五天,已經有人開始咳嗽,並且時不時的還會咳出血絲。
前麵的幾天裡,大家聚在一起做心理疏導,三個美國白人還曾調侃任禾簡直就是不要命,沒有任何經驗也敢來挑戰珠峰,真的是不要命了。
並且叮囑任禾如果到了8000米海拔的時候如果自己頂不住就默默的下山,不要指望大家會去救他,沒有人會為他送死。
“奧,不對,也許斯邁爾會願意救你,到時候你就高喊自己願意出100萬美金,斯邁爾背也會把你背下去的,”白人青年嘲笑道,其實他們對於斯邁爾願意帶著任禾這樣的拖油瓶已經很不滿了,到時候領隊說不定還要為了金錢去話費時間照顧拖後腿的人,而自己卻不能及時的得到指引。這句話一方麵是嘲笑任禾的不自量力,另一方麵是嘲笑斯邁爾的貪婪。
任禾撇了他們一眼說道:“或許我的體能要比你們都好一些呢,嗯……不對,這樣比喻很不公平,你倆加在一起跟我比或許差不多。”
“也許吧,”白人青年聳聳肩:“但你要明白,帶著助理和女朋友來到這裡也不會對你有任禾幫助。”
說實話他們確實有點嫉妒任禾的女朋友竟然可以追到這裡陪著他……
“閉上嘴巴吧,”說話的是那個叫安全的女孩。
原本雷鳴和安全也很不樂意任禾這樣的純粹新手加入隊伍,但是在國籍麵前,大部分中國人都會選擇放下彼此之間的隔閡來幫助同胞,此時此刻三個美國人和三個中國人在隊內明顯形成了一條涇渭分明的防線。
恐怕連斯邁爾自己以及副領隊都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安全比任禾大了9歲,她甚至還小聲安慰任禾到了山上會儘力的幫助他,雷鳴倒是很冷靜的沒有說這樣的話,因為他經驗更加豐富,他明白現在口頭聲援是一回事,到了更高的海拔沒有誰敢說自己能幫助彆人。
但是就在這樣的環境裡,大家忽然發現了一個很怪異的事情,每天的訓練任禾都能非常輕鬆的完成,並且在大家鑽進睡袋裡休養生息抑製自己發疼的腦袋時,任禾還有閒心與楊夕一起坐在大石塊上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