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鋼琴比賽的現場,得知劉佳敏是小教授的學生時,最激動的其實還是約瑟夫。
他前段時間幾乎是日思夜想的希望小教授能夠回到茱莉亞音樂學院繼續執教,結果連人都找不到,結果來參加這次鋼琴大賽擔任評委以後,竟然莫名其妙的又蹦出來一個小教授教導出來的天才少女。
難道小教授回到國內哪個學校繼續教學生了嗎?約瑟夫覺得這很有可能啊。
他很想衝上去問問這個天才少女,小教授現在在哪裡?但是他還不能這麼做,因為此時劉佳敏的獲獎感言還沒有說完。
繼劉佳敏公開師承的騷動之後,大家又重新安靜下來看向台上的那個女孩,對方堅定的站在舞台上就如同一朵倔強的雪蓮。
彈琴枯燥不枯燥?枯燥,練過琴的人都知道。
一首曲子在人前想要彈的動聽,就要自己在私底下一遍一遍的練習,從生澀到嫻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大師那樣看著譜子就能把一首曲子給彈下來,即便是大師也不會經常這麼做。
一首曲子彈得多了,有時候就算跑神了,潛意識也能把曲子給彈下來,那是用汗水把曲子給印在心裡了。
劉佳敏開口說道:“我以前總以為我這輩子可能沒法獲得這麼高的成就了,因為請名師上課,有些一節課就要2000塊錢,我家掏不起這個錢。有些人小時候的夢想是當科學家,有些人小時候的夢想是當明星,我的夢想就是彈鋼琴,彈最好的鋼琴,彈最好聽的曲子,用最好的水準。”
“就在我幾乎以為夢想就要隕落的時候,我遇到了我的導師,小教授,他送給我了一架立式鋼琴,讓我不用再去卑微的蹭琴,他給了我最需要的教導,讓我不需要為請不起名師而煩惱,許多人羨慕我,因為就連劉菲老師這樣的大師都想收我做學生,可如果我沒有遇到小教授呢,大概我的水平跟本就沒法讓劉菲老師讚賞,也就沒有之後的一切了。”
“我登頂珠峰的時候,感受到了生命的壯闊,你們大概想不到我一個女孩子能夠登頂珠峰吧,人類到了7000米以上的海拔就已經如同行屍走肉了,思維開始變的緩慢,就連想要拉開帳篷的拉鏈都開始變的無比困難,我很感謝小教授給了我不一樣的生命,這也是我個人演奏風格的由來。”
“在座的,有許多是正在追夢路上的小朋友,剛才在台下還有一位從外地趕來的小朋友問我,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想說另外的一些話來給你一些啟示。當初小教授對我說,有夢想的人就不會死,這句話與大家共勉。”
說完了,大家忽然發現,劉佳敏此番獲獎感言好像就是要專程感謝一下小教授一樣,足以看出小教授對她的影響到底有多麼巨大……
台下不少學鋼琴的孩子,還有帶著他們的家長,忽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打聽一下小教授現在在哪裡教課呢,一節課多少錢?
他們哪知道任禾現在根本就沒有開班授課的打算……
任禾在茱莉亞音樂學院的時候,到了最後每個月的月薪是3.7萬美金,已經算是高收入了,在中國的話,一節課收費恐怕得在5000塊錢左右,遠遠高出大部分的名師了。
當然,如果劉菲這樣的國內大師級演奏家開班授課,也不會比任禾差太遠,隻是差作曲方麵的名望而已,但學鋼琴呢,又不用什麼作曲天賦,隻是附加的名氣而已。
劉佳敏說完獲獎感言後記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任禾交代給她的:要約瑟夫的電話。
約瑟夫聽劉佳敏說這是小教授要的電話號碼,當時就愣住了:“小教授在現場嗎?”說罷便四下張望起來,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任禾的身影,結果是他失望了,什麼都沒有看見。
此時的任禾已經獨自離去了,楊夕會乘坐保姆車回到四合院,不用他接送。
現場的觀眾忽然發現約瑟夫再找什麼,他們就覺得有點奇怪,今天這是怎麼了,剛才楊夕好像也在找什麼一樣……
楊夕回到四合院看到任禾的一瞬間就一臉委屈的樣子,看著好像是要哭出來了,任禾樂嗬嗬的笑道:“行了彆裝了,給你打兩盤輔助。”
對付網癮少女當然就有對付網癮少女的方法,任禾現在已經掌握楊夕的套路了!結果就是任禾剛剛說完,楊夕就已經去開電腦了!
京都的冬天很冷,這一場雪剛剛結束,積雪還在地麵上沒有徹底化去,前天任禾和楊夕一起堆起來的雪人已經因為陽光的照曬變的有點麵目全非了。
化雪的時候是最冷的,就算以任禾的體質也不想在冰天雪地裡拿著手機打電話,他回到屋裡撥通了約瑟夫的電話,笑意盈盈的說道:“主席你好,好久不見了。”
“你在哪裡?快跟我回茱莉亞音樂學院教課,”約瑟夫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消失以後茱莉亞音樂學院給你辦的是停薪留職,你回來了還是教授!”
“恐怕是回不去了,你住的地方在哪,我去接你來我這裡吃頓晚飯,”任禾覺得在美國最虧欠的恐怕就是這位音樂學院的主席了。
約瑟夫是一個為了音樂可以拋棄一切教條的人,隻要任禾的水平高,他就願意頂著一切壓力啟用。
對於這種人來說,音樂就是他半條生命,而另外的一半,則是教育其他人欣賞音樂,約瑟夫不僅是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他本身還是一位解除的教育家。
在茱莉亞音樂學院共事的那段日子裡,任禾發現了對方對待音樂與學生的真誠,也難怪他能擔任茱莉亞音樂學院主席這麼多年了。
很多人不相信付出就有回報,也不相信真誠總會有歸處,他們更相信這個社會是不公平的,就算努力了也未必成功。
但在任禾看來,這也許更多的是他們懶惰的一種借口。
社會確實不公平,可每個有執著的人,就是要持著自己的那一份執著,在無數的壁壘麵前砸出一條縫隙來,讓光明照射進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