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看來不用問了。
季星海笑著飲儘杯中酒。他釀的酒,一滴都不能白喝。
看著季星海可惡的笑臉,烏鴉的眼睛紅得都要著火了。他但凡弱一點……
“哇,你打聽這個做什麼?”酒醒的烏鴉有些不甘地問。
這個星球的進化隻在啟蒙階段,他們還沒意識到進化和異常之間的具體區彆。
如果說進化是漫長而溫和的,那麼轉化為異常就是短暫且激烈的。這種短暫且激烈的轉化存在極大的副作用——九死一生就不說了,就算成功轉化,它們也會被負麵能量控製和影響,變成怪物。
為什麼說是怪物?
轉化成功的異常拋棄了原先的身份,成了扭曲能量的集合體,它們會有一種本能的‘弑父’行為——通過殺戮割裂和原本群體的聯係,完成最終轉化。
轉化成功的異常成了恐懼的一部分,看到它們,接觸它們,都會喚起心底的恐懼。
而這種轉化是不可逆的。
烏鴉已很久不去想轉化之前的事,但今天被勾起回憶。它恨不得啄爛這張年輕稚嫩的臉,尤其是那雙無辜的眼睛。
明明是個進化者,卻比異常還要變態。
烏鴉感覺自己被看一眼就成了脫毛的雞,無所遁形。
這家夥要不是太強……
季星海隻是微笑,並不說話:他在烏鴉的身上嗅到了死亡和瘟疫的味道。
如果它真的來自覆滅的文明,它的國度是因為瘟疫而消逝的嗎?還是它和監察官一樣,因為某種目的放棄了作為智慧生物的身份,轉化為更加強大卻不受控的存在?
和皮行者一樣絕望又可悲的生命。
那部分npc們仇視學員的理由就有了:憑什麼你們文明能得救呢?
異常生物沒有人類情感,卻有殘留的執念,執念化為惡意,恣意燃燒已成廢墟的靈魂。
至於他為什麼能聯想到這裡,不過是因為有過數次踏入幽冥變成怪物的機會。人在極端環境裡也很容易走極端呢。
他沒有走那一步,不過是因為想回家。
怪物是沒有家的。
不過,他真的沒有變成怪物嗎?
還是變了而不自知?
季星海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澀。
開發夠了坐館npc的剩餘價值,季星海就離開了廣播室。
他被翼龍吊著飛過無人的服務區和冒火的森林。
就學員的破壞程度,這個資源空間基本不能再二次利用了。為了考驗學員,這次幾個學院也是下了血本。
“哇,你走就走,帶我乾什麼?!”
手裡提著的烏鴉氣得哇哇大叫。
是了,季星海不是一個人走的,他還抓了烏鴉。它現在倒吊在半空,翅膀亂舞,就是逃不出季星海的手掌心。
“怕你使陰的,找一堆飛行係恐龍阻擊我。我著急回去,實在沒心情和你鬨
。”季星海誠實道,“你們npc都很奸詐,要我們守規則,你們自己就淩駕規則之上。所以,為避免更多無意義的麻煩,還是帶你同行更合適。”
烏鴉懵了,它特彆想抬頭看看這個人類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個什麼表情。
要臉嗎?
之前賄賂考官的是誰?
抓規則漏洞浪裡個浪的是誰?
現在這個一副無辜天真單純小白花又是誰?
當然,非要說的話季星海確實從不違反規則,他隻在規則管不到的地方蹦躂。
季星海可無辜了,現在他是不想惹事的小學員。
而烏鴉被抓著兩爪子倒掛在那裡,整個鳥都很暴躁:“擔心有恐龍阻擊就找我,你把我當什麼了?”
“當堅果牆啊,不然當冬天的奶茶?把你捧在手心裡?”
烏鴉:“……啊啊啊啊!”它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氣!
翼龍飛躍過高山,飛躍過湖泊,飛躍過雨林。他看到了饑餓學院的學員,他們看到他,對他揮著手。
但季星海沒有動。
翼龍這種脆弱的動物一旦被破壞了平衡就會摔下去,飛行能力遠不是後代鳥類的對手,所以他需要保持穩定,不給臨時飛行器添加麻煩。
“喂,那幾個家夥似乎要死了,你就這樣無動於衷?”
無論是人類追殺著恐龍,還是恐龍追殺著人類,季星海都是那張平靜的臉,毫不在意。看他行徑,還以為會更在乎學員這邊的利益受損。
“我現在下去也救不了,何必做個慈悲的哭臉?毫無意義。”季星海自己是無數險境裡滾過來的,他對生死都麻木了,實在不知道怎麼慈悲。
再說了,進來恐龍動物園是學員自己的選擇,既然他們了解了規則還是進來,那就表示可以承擔之後一切後果。
當事人自己做了決定,要他這個外人來摻和什麼?
而且遇險的學員到底是少數。
恐龍動物園隻是看著可怕,事實上裡麵的恐龍都因藥劑降低戰鬥力,雖然風險依舊有,但將小型恐龍送回應去的地方不是難事。
他們可以通過送恐龍回家獲得足夠多的食蟲寵物。
至於季星海,就這三瓜兩棗的,他不會留下來和他們競爭。
之後他回到一開始進入恐龍動物園的地方,那裡立著很多扇門,其中有幾扇已經灰了。這是主人已經死亡的意思。
也有學員熱衷於墓地探險——去剛剛死了主人的房間裡找可以用的。通常能找到一些食物和日用品,偶爾還能開出藥品和工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