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玻璃管和其中的屍體都不見了,研究所的研究員慌亂地封閉研究所,並且開始搜尋一切可能的線索,同時還有一些人緊急轉移冷凍胚胎,那都是季星海的複製體。
可讓人震驚的是,當他們打開冷藏庫,準備轉移,才發現已經被破壞殆儘——是連一片稍大的玻璃碎片都找不出來的破壞殆儘。
而且裡麵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一般,到處都是黑色膠質的腐爛痕跡。
科研者痛苦地抱著頭的時候,已經走到安全基地門口的季星海回頭看了一眼。那雙眼冷漠得厲害。
不管艾維亞的巫送他過來是要與怎麼樣的過去和解,都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曾經某一瞬,他也想將此當成自己的‘故鄉’,大概是一起為一個目的拚搏的熱血模糊了他的堅持。但最終還是被拋棄了。
被女王吞吃的那一刻,身為人類的某些東西,連著他的猶豫和軟弱一起死了。
破腹而出的是一個新的東西,偽裝得很好的怪物。
既非人類,也非蟲族。
並不是有著蟲族身體的人類,因為靈魂都被汙染了。從此之後無論哪個世界,他都被那附骨之疽般的饑餓感困擾。
所以明知道太過龐雜的靈魂是脆弱的軀殼無法支撐的,他還是在‘吃’。
吞噬了女王逃出蟲巢後,他一直在逃亡。
一開始隻能被迫逃,後來開始反殺,到最後,是他主動獵殺路過的所有‘食物’,甚至會故意讓自己受傷,好吸引獵物。
他在這世上孑然一身,任何人都不可信任,無論蟲族還是人類,轉頭都會背叛——但可以理解這種背叛。
讓他選,他也不願意和一個時時刻刻被食欲操控著極度危險不受控的家夥當什麼朋友。救贖這種事總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試。
在這個漫長的獨行生涯中,他越發懷念童年,懷念有父母抵禦風雨可以無憂無慮成長的那段時間。
回家。
回家。
回到家,就能把魔鬼關在門外,房子會發動魔咒,保護他。
所以他騙了秦遇。
其實最在意的並不是人類或者非人類的身份,而是最終他將以什麼姿態回到家人身邊。
他們還能認出他嗎?
經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的爸爸媽媽願意接受他身上那些不太閃亮的傷疤嗎?
他會因為發生了改變被拋棄嗎?
其實季星海也不是這麼有自信。這個世界太過殘酷和現實,看得越清楚,越不敢去碰觸真相。
所以他必須進行偽裝。
但在剛剛,他決心將這些隱藏的,不願意被父母知道的過去展露出來。
包括曾經變成弑殺的異族的事。
是季父季母幾年如一日的等待和沒有轉移給其他人的愛給了他信心,他是被偏愛著的孩子,無論他身在何處,隻要回過頭,家門永遠為他敞開。
驟
雨將歇時,季星海俯視秦遇的眼睛,微濕的頭發在空中自然垂落,遮擋了本就不甚明亮的光。()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會在我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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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遇擁抱他,升高體溫,讓心臟跳動,都隻為他。身為異類,再沒有人比他更能切身感受這種孤獨感和不安感:“會,無論什麼時候,你回過頭,我都在。”
季星海低下頭親吻他,誓言在耳鬢廝磨的熱度中融化。
曾經他不信因果報應,不信天,不信命,但為了哪怕一絲回家的可能,他將那隻名為‘欲望’的怪物關起來,不願踏破屬於人類的底線。
現在他依舊不信,可他有了家,有了可以回頭的路,軟肋更多了。
“為了你們,也為了我,我會努力當一個人類。”
從混沌中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告彆了人與蟲族混戰的世界,秦遇從美食車頂部的小花園下來,他帶來一支開得很好的月季花,上麵還帶著露珠。
“早餐想吃點什麼?”
季星海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他不想起床,但又想吃早餐。
“叉燒包配豆漿怎麼樣?去洗臉刷牙,幾分鐘就好。”秦遇俯身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這才挽起袖子,露出雙臂漂亮的肌肉線條。
季星海看著他去了烹飪室,就隔了一層磨砂玻璃,能清楚看到這個男人洗手作羹湯的樣子。滿是家的味道,對他這樣的人極具吸引力。
看來今天的賴床計劃也不能成功了。
美食車停在公園,因為是‘自身能力’的一部分,其他人並未注意到它的存在,但季星海和秦遇卻可以一邊享受早餐一邊觀察路過的人。
“這個世界看起來很正常。”秦遇並沒有在路人臉上找出環境動蕩帶來的不安。
第一個世界的異種和經濟衰敗,第一個世界大量的死亡事件,第三個世界的文明生存之戰,這些東西都能在人的臉上反應出來,就算是笑,也是笑中帶苦,且更為敏感警惕。
“白天還是正常的,或者說,除非被找上的人,其他人不會覺得這個世界有什麼不對。”
秦遇聽出來了:“詭異世界?”
季星海點點頭:“某種程度上是。這裡的普通人都生活在科學世界,但也有少數需要和非科學的東西打交道。但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