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控製的衝動席卷心臟,那高歌猛進的悸動早就在靈魂深處安了家。

*

雜七雜八的零件和工具被搬了出來,顧棲繞著報廢星艦整體轉了一圈,雖說其損毀比較嚴重,但意外之喜是星艦內部的核心係統還完好,雖然老舊了點兒,但隻要後期修繕、改造得當,以顧棲之前的水平完全可以讓它再飛起來。

無疑,這樣的結果令顧棲格外滿意,他坐在蜂的懷裡拍了拍星艦覆滿青苔的外殼,嘴角是壓抑不下去的笑容。

除此之外,他在星艦內部還撿到了很多目前所需要的日用品——開線的毛巾、毛邊破碎的大外套、過期但喝了死不了人的營養劑、有些生鏽的軍用匕首,以及少許放在密閉容器裡的調味劑……

此次回程的路上顧棲和身後的低階蟲族們再一次滿載而歸,他如願將晾在洞口的肉乾染上了其他的味道,對比前幾天的食物,這肉乾咀嚼在嘴裡都格外有滋味。

所以,生活是會慢慢變好的!

與此同時,藏身在山洞角落裡的隱形追蹤蜂將這一幕同時傳遞給了艾薇,以及與她聯係上的陸斯恩、安格斯——

畫麵裡的小蟲母穿著一件明顯不符合身體尺寸的寬鬆外套,袖口、衣角的邊緣毛毛索索,勉強代替了一撕就破的葉片披肩;蒼白的手裡捏著一塊長而細的肉乾緩緩啃著,時不時還得喝水防止自己被噎到。

圍在他身邊的低階蟲族們也都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食物,一時間整個山洞裡隻有咀嚼和吞咽的聲音,完全還原了原始社會的生活日常——還是極落後的那種。

坐在皮椅裡的艾薇幾乎從見到蟲母後眉頭就不曾放鬆過,她不滿道:“這種生活條件,對於脆弱的蟲母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沒有哪個蟲母在誕生之後還被困難的外界環境如此折磨著!

連接著視頻的安格斯懶洋洋地吹了吹略長的碎發,他的視線掃過巨大的屏幕,著重落在了裹著大外套的蟲母身上。

顯而易見,這隻新生的蟲母有著討人喜歡的皮囊,於是這點兒加分項讓安格斯在“聽”到最初來自對方的心音後多了幾分耐心。他漫不經心地笑道:“那不是正好,不用我們動手,他也能死在野外。”

同樣加入視頻通話的陸斯恩沉默不語。

艾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是有些不讚同,但也沒有直接地表明出自己的反對,“這位蟲母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她沉吟片刻,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他身上有種熟悉感?”

“熟悉感?是和上一任蟲母都一樣的黑色頭發嗎?”安格斯諷刺一笑,“想到那個家夥,我隻想立馬捏死他!怎麼,你聯想到了誰?”

“不是!”艾薇厲聲反駁,“不要和我提那個家夥!不止是你,我也想殺了他!要不是他,我哥哥怎麼會……”

說著,艾薇重重喘了口氣,胸脯起伏,置於兩側的深紅色指甲不自覺地扣住了褲邊,明顯心情差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因為找不到他……”

安格斯一頓,隔著屏幕他低了頭,“艾薇,我很抱歉。”

“你所說的熟悉,是指什麼?”一直沉默的陸斯恩忽然開口了,打破了艾薇與安格斯之間的幾近窒息的安靜。

艾薇呼出一口氣,解釋道:“我也說不清,但就是在見到新生蟲母的第一眼,讓我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見過。”

那種可以聯想到甜滋滋蜜的感官,應該是她在多年前親身經曆過的。

但是三個連續的“很久”,卻讓艾薇無法在自己曾經的記憶中捕捉到具體的線索。

她問:“你們不會有這種感覺嗎?”金翼的天賦能力讓艾薇在一些事情的感官上更為敏感,因此她的直覺有很高的可信度。

陸斯恩·銀甲漠然地盯著隱形追蹤蜂傳遞來的畫麵,從蟲母的頭發絲到五官——檀黑的半長發,額頭飽滿、眉眼精致,山根處的線條筆挺流暢,嘴唇微紅,這並不是一個陸斯恩覺得眼熟的麵孔。隻是……透過皮囊,他也同樣感受到了一種微妙的熟悉。

是屬於蟲母的血脈、靈魂作祟嗎?

“看出來什麼了嗎?”坐姿吊兒郎當的安格斯不耐煩地揉了揉腦袋,從接通視屏後,他隻籠統地掃過幾眼蟲母,因此唯一得到的訊息就是這位新生的蟲母長的好看、和上一任蟲母有著一樣的黑頭發。

——該死的,蟲母是批發黑頭發嗎?

陸斯恩道:“安格斯,你也仔細看一看。”

“一個馬上就好和世界說拜拜的蟲母,還有什麼好看的?”安格斯壓平了嘴角,情緒裡的煩躁幾乎要冒了出來。

“你是怕看到什麼東西嗎?”艾薇冷冷出聲。

安格斯:“我能怕什麼?應該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我會怕的?”

“那你怎麼不看?”

“我怕自己多看一眼都要吐了!”

“夠了!”一直都處於兄長地位的陸斯恩叫停了這場即將爆發的爭吵,他低聲道:“先等一等,等我們都彙合了再做決斷。”

說著,他切斷了通訊,隻留下半截黑了的屏幕。

“嗬,那就等彙合了再說吧……總之我對蟲母這種家夥不會有絲毫的心軟,倘若到時候你們兩個覺得熟悉下不了手,那就交給我親自去解決他!”安格斯陰陽怪氣地-->>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