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一起,而是追求。”
“追求?”顧棲隻愣了一秒,很快就反應過來,“那你還親?”
“情不自禁。”
不得不說,愷因的答案就是一部分事實,可以說在他看到高階蟲族們一點一點靠近顧棲,發現約爾夫·達布斯藏在驕縱下的心思,聽到顧棲說路易告白的事情時,某種難以克製的心思早就洶湧到了精神力劇烈波動的程度,他生怕自己稍慢一步,就會聽到來自顧棲的另一個答案。
好在他不曾錯過。
“唔——”顧棲拉長聲調應了一聲,忽然問道:“蜜桃味兒的糖果還有嗎?”
“有的。”愷因從休閒套裝的口袋裡掏出幾個淺粉色包裝紙的糖果,攤開展示在顧棲麵前。
黑發青年一揮手,將幾個糖果都抓到了自己手裡,“既然是追求,那就糖都給我了,daddy沒意見吧?”
“沒有。”愷因難得被顧棲的操作整得有些茫然,他沉默地看著顧棲像是屯糧的小鬆鼠一般,搜刮乾淨他掌心裡的所有糖,然後挨個塞到自己的口袋裡。
顧棲抬頭,臉上的薄紅散去,似乎比剛才更有底氣了,“既然是追求的話,那就不能隨便親了,其他口味也暫停嘗試,等daddy追上了再說。”
顧棲可不吃虧。
愷因輕笑,他很樂意看到顧棲在自己麵前時的各種樣子,“好,那就等追上了再嘗試……七七可以多準備一些其他口味。”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daddy不用插手,你還是先思考怎麼追吧。”顧棲身形輕快地從懸浮車上一躍而下,在“搶劫”了監護人之後,他的兩個口袋都被裝得滿滿當當,那愉快的背影就像是放出籠的小兔子。
愷因望著顧棲的背影眼底含笑,如果說是十八年前,他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有朝一日連人的影子都能盯著看出花來。
這邊愷因後知後覺的驚異於自己這些年感情、態度的變化,大約是龍鯨的記憶力太好了,時至今日他依舊記得自己最初感應到那麼精神力時有多麼排斥——那時候的他就像是無愛的魔王行走於世間門,與龍鯨的天性背道而馳,對比其他戀愛腦的同類,愷因清醒理智得不像是龍鯨,可偏偏他本身具有的力量又無一不彰顯著身份和種族。
即使本能和命運告訴愷因——看呐,那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未來伴侶,是你一定會愛上的人,但最初見到蟲卵時的愷因卻嗤之以鼻——笑話,他會愛上枚卵?
確實,他不會愛上卵,他隻會愛上卵內孕育著的那個生命。
從幼年到青年,愷因一直都覺得自己隻是將顧棲當作是一個需要被自己照顧的孩子養育著,他最初想著要保持距離、奉行嚴厲式教育、不做溺愛孩子的家長。但隨著時間門的推移,當愷因越是和顧棲接觸,他便越是會被小家夥的一切所吸引,在描述顧棲優點這一方麵,愷因覺得自己會變成真正的話癆。
愛一直存在於愷因看著顧棲長大的那些日子裡,隻不過最初的愛名為對幼崽的憐惜,逐漸變成對孩子的親情,再後來,當愷因親眼見證了黑發青年的所有魅力後,這種複雜而充滿溫暖的感情則演變為飽含占有和私欲的愛。
偶爾愷因也會感謝高階蟲族和約爾夫·達布斯的出現,至少他們的存在,令他能夠早一步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不曾因為錯過而釀成大錯。
在愷因剖析著自己感情變化的時候,顧棲已經小跑著回到了臥室裡。
他將口袋裡的糖果全部倒在了床頭的抽屜裡,一顆一顆擺好,甚至還把兩種口味穿插著放。
但顧棲還是不滿意,像是春心輕微萌動的年輕大男孩,他也會有期待感,當目光掃過兩種色調的糖紙後,顧棲又從另一個抽屜中翻了翻——那是一抽屜各種各樣的糖果、巧克力,全是顧棲最愛的味道。
他喜歡甜口,小時候不論是監護人,還是維斯叔叔和蘭妮阿姨都怕顧棲會因為吃糖而壞牙,但大概是因為蟲母的特殊性,經常偷吃糖的顧棲非但沒有牙疼,還長了一口特彆整齊的牙,白白淨淨,笑起來特彆好看。
顧棲點著下巴,目光掃過種類繁多的糖,便跟著自身喜好挑了好幾個放到了最初的抽屜裡——檸檬味、葡萄味、蘋果味……嗯,等以後答應監護人的追求後,就試試這些味道吧,看起來夠試幾十次了……
整理好糖果的顧棲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在沒有愷因的環境裡,他又恢複之前的性子,專注於自己手頭的工作,幾乎渾身都散發著“我愛學習”的金光。
在經曆過這一段時間門高階蟲族們的教導後,顧棲不止能力技巧上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原有的眼界和追求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最初他將注意力聚焦在優秀校友的榮譽稱謂上,計劃日後進入帝國軍部;但隨著顧棲從高階蟲族的身上汲取知識,他的想法也逐漸發生了變化——軍部並非是他唯一的選擇,甚至在最初確立這個目標時,顧棲所想的隻是“強大”、“厲害”這樣單薄無力的詞彙。
他是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做得更多,但也並非隻有軍部一條路可選——在高階蟲族們的分析裡,眼下帝國軍部內的長官其實處於一個飽和的狀態,空降新人並不現實,加之星際和平條約的存在,除了自由星域基本和平,想要借用功勳晉升並非是十足光明的路。
從前顧棲隻根據自己的了解看到了表象,但隨著高階蟲族們的深入引領,才讓他發現了一部分需要去挖掘的內容,這是監護人所不能給予顧棲的進步。
因此,在經曆了艱難的糾結期後,顧棲改變了自己的初衷——比起難以前行的軍部,他選擇了一條具有本身身份加持的道路——星際外交官。
而成為星際外交官的第一步上,顧棲已經超前很多了——他可是蟲族的蟲母誒!外交什麼的完全就是小菜一碟,隻會成為他這匹漂亮的錦緞上再添的很多花。
在徹底確定了未來努力的目標後,顧棲的學習也更加有方向性,如果說最初隻是一股腦地想要將萊特蒂斯內提供的各種教學往肚子裡吞,那麼這一回,他則很有方向地進行選擇性學習。
星際外交官在整個赫蒙特星域內並不算是一個很火爆的職業,它本身是為帝國工作,承載著連接不同星域、不同種族的職責使命,將會代表蒙瑪帝國與其他星際勢力進行談判與交流。
當前因為有星際和平條約的存在,星際外交並不會麵臨特彆大的壓力,尤其此次蟲族和帝國關係的重修,正好為這一職業提供了初級方向,這是高階蟲族們分析後告訴顧棲的答案,也是顧棲思考後覺得最適合自己的選擇。
而想要成為星際外交官的第一步,就是要先通過帝國所設立的、一年一度的星際外交官考核。
於是,很快薔薇莊園內的所有人發現都發現,他們這位笑起來很好看的小少爺似乎陷入了某種學習狂熱之中——
早晨定著鬨鐘起來後先是半個小時的晨練,用十分鐘解決早飯便抱著自己的筆記本到書房內閉關,中途偶爾會有管家維斯和女仆長蘭妮上樓送點兒零食小點心飲料雲雲,而幾乎把自己埋在書堆裡的顧棲除了零星的活動肩胛,幾乎要都變成長在書裡的蘑菇了。
午飯時,期待了大半天獨處、準備繼續執行自己追求計劃的愷因發現一切事項都走到了一個不可控的局麵,坐在自己對麵的小家夥幾乎是風卷殘雲,平常四十分鐘的午餐時間門被壓縮成二十分鐘,甚至其間門都不等愷因說幾句話,顧棲就大手一揮,衝著愷因露出一個甜呼呼的笑容,便繼續去書房裡長蘑菇了。
至於自詡堅定的愷因已經被那甜滋滋的笑容給俘獲了心神,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那天懸浮車上的吻後,他竟然再很難找到時間門和自家的甜崽相處。
愷因也很想得到顧棲學習的那一部分時間門,但在心底的渴望和總是會冒頭的控製欲後,他克製了自己的全部情緒與衝動——
在養孩子這一方麵,愷因想做到最好,他從吝惜於對幼崽時顧棲的誇獎與愛意,他就是要讓自家的小孩知道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受寵愛的小寶貝;而在追求者的另一方麵,愷因同樣想做得更好,在有關於顧棲那星際外交官的選擇目標上,愷因不確定自己還能夠提供些什麼幫助,便隻能更好地做好後方工作:他會控製自己時時刻刻想把人抱在懷的衝動,會全力支持顧棲的選擇,成為對方背後最堅實的後盾。
因此,即使無奈於大大被縮減的相處時間門,愷因不會不成熟地抱怨,隻會在天色逐漸昏暗後端著一杯咖啡、一杯熱可可,成為書房內的另一個“蘑菇”。
於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門裡,薔薇莊園偌大的書房內總是換著時間門點兒出現相同的一幕——
身型高大的紅發alpha坐在書桌前,他手邊一杯冒著熱氣的黑咖啡,眼前是各種需要處理的文件信息,層層疊疊,像是好幾個月的工作量;在書桌的對麵則是被轉門安置的另一處學習空間門,米色的桌子上堆著各種有關於“星際外交”的厚重書籍,淩亂的稿紙上寫寫畫畫著彩色的痕跡,平鋪開的筆記本上整整齊齊、密密麻麻,都是被書本的主人記錄下來的重點內容。
顧棲埋頭在書冊之間門,他喜歡更為原始的、使用鋼筆進行筆記整理的辦法,圓潤的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音,時不時伴隨著他小口輕啜熱可可的動靜,一切都顯得沉靜而溫暖,不過對比全神貫注的顧棲,坐在對麵的愷因實則一直無聲無息地關注著認真的青年。
“七七,已經寫了四十分鐘了。”
愷因將手底下的文件擺好,他幾乎都不用看聯絡器,就能準確地說出顧棲陷入專注的時間門。
“嗯?已經這麼久了嗎?”顧棲眨眨眼,長時間門低頭盯著書本令他的眼睛有些酸澀,捏著鋼筆的手指或許是因為用勁兒不均勻,食指和中指上一陣一陣發麻著。他慢吞吞地伸了伸懶覺,將馬上掉下去的稿紙撈回來,準備稍微活動活動。
“眼睛不舒服嗎?”愷因麵對顧棲時洞察力格外細致,他微微靠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聲線溫和,莫名有種誘哄的意味,“過來,給你揉揉肩膀。”
顧棲不疑有他,他也確實肩頸有些累了,懶得去走廊另一邊用治療儀進行舒緩,便湊到了監護人身邊,準備享受一下來自daddy的按摩服務。
alpha天生手勁兒大,但愷因知道顧棲是個怕疼的,因此手下動作格外小心翼翼,從青年的後頸到肩胛,全部揉過一遍後,原先附著在肌肉上的僵持感逐漸淡化,等顧棲再抬起手臂時,隻覺得的一片輕鬆。
“舒服!”他輕歎一聲,身體早就不自覺地靠在了監護人的身上。
對於天生體溫低的顧棲來說,愷因身上的熱度正正好,每一次靠近,都令顧棲有種想要摟著對方就此沉睡的欲望。
“原來七七每一次靠近我,都是想睡我啊……”愷因若有所思,語調中似乎有種隱忍的驚訝。
顧棲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不小心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他立馬補救道:“等等——不是這樣的!不是睡覺……”
“可不是七七自己說的嗎?一靠近我就想睡,如果不是睡覺,那還能是什麼……”
慢吞吞的語調和故意的停頓,成功讓“睡覺”歪成了“睡覺”,甚至短暫的幾秒鐘裡,顧棲忍不住思考自己最初說的睡覺到底是哪個睡覺。好在他沒有徹底被監護人的按摩炮彈給折服,在迷茫之後立馬反應了過來,“我在說單純的睡覺!是daddy你自己的心思不乾淨了!”
愷因挑眉,“七七又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單純的睡覺?”
能夠打下那偌大身家的愷因從來都不是什麼老實,如果非要用動物形容他,大概都是清一色的肉食性動物——大白鯊、狐狸、餓狼之類。
顧棲氣鼓鼓地瞪了一眼愷因,“我充好電了,我要繼續學習去了!”
對於顧棲來說,學習之餘吃到嘴裡的小點心、按摩後放鬆肌肉的舒爽感都是他的充電項目,而愷因也逐漸習慣了這樣有些小俏皮的說法。
“不再充會兒嗎?”紅發alpha有些舍不得放人,他看了眼聯絡器,這才剛剛過去十分鐘,按照顧棲自己定下的日程,還有五分鐘可以享受。
“充著和你討論睡覺問題嗎?我才不,你都還沒轉正,就開始欺負人了,以後等我答應了……”
“七七已經開始思考我們在一起以後都事情了?”
顧棲恨恨閉嘴,他果然玩不過監護人。
愷因唇邊笑意明顯,他把坐在自己身則的椅子拉過來,拉近了兩人之間門的距離,“之前總會覺得我和七七之間門因為年齡差距會存在代溝,所以我最近學習了一下年輕人的手段。”
“才十八歲,又不是八十八歲。”顧棲嘟囔道,在他看來這個年紀的監護人風華正茂,極具成熟alpha的魅力,相信很多年輕人都無法拒絕對方身上所散發的神秘感和沉穩感。
不過在顧棲之外,絕大多數人見到愷因·柯爾刻也是恐懼居多。
顧棲問:“所以呢?是什麼年輕人的手段?”
顧棲自己是個年輕人不假,但他卻很少關注年輕人的星網動態,對於他來說刷星網並不是必需品,因此偶爾顧棲也會覺得自己的生活枯燥無味,隻是一味地被訓練和學習填充著,似乎連社交也少得可憐。
但大多數時候,顧棲依舊樂在其中。
愷因勾唇,“不知道會不會讓你覺得孟浪,但我看到年輕的情侶之間門還有一種新的充電方式。”
“什麼?不會是睡覺吧!”
“當然不是。”愷因將光屏調了出來,展現在顧棲的麵前,“——這個,所以七七想試試嗎?”
顧棲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粉紅色的論壇網站,明顯的紅色桃心足以說明網站的用途。他看到愷因熟門熟路地點開一個標注著“hot”的帖子,在帖子打開的一瞬間門,清一色的腹肌照。
顧棲:……
他有些一言難儘,忍不住問道,“所以,這是什麼?”
愷因的手指劃過一個點讚最高的回複,上麵寫著——
【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和愛人工作學習的日常,我們兩個從畢業就開始同居,都是高強度的腦力工作者,不是在禿頭,就是在禿頭的路上……不過好在我們都有堅持健身,每一次熬夜敲鍵盤後,最令人放鬆的充電時間門就是摸我愛人的肚子了。】
【哦,這裡補充一下,我愛人有八塊腹肌。】
這條評論不僅點讚最多,地下叫囂著“虐狗”、“撒狗糧”的也最多。
愷因問:“所以七七想試試嗎?”
充電=摸肚子=摸腹肌,這個等式已經完全烙印在顧棲的腦海裡了,他低頭看了看alpha結實有力的身材,不難想象睡袍底下隱藏著什麼樣的風光。
當然,顧棲確信,監護人的腹肌也一定有八塊!
於是黑發青年輕咳了一聲,有些結結巴巴地猶豫道:“那……不然試一試吧?”
愷因:“樂意之至。”
他鋪開的網,終於在長久的停滯期後,開始慢慢收緊了。
嘴饞的小綿羊抵不過獵人放在陷阱內的鮮嫩青草,幾乎是聞著味兒便眼巴巴地一頭栽了進去,然後被獵人逮了個正著。
不得不說,星網上的戀愛論壇有幾把刷子,當顧棲用自己的手掌去丈量愷因所具有的力量後,原先凝結在大腦裡的剩餘疲憊被一掃而空,讓顧棲忍不住揉著把玩了一會兒,才在監護人愈發暗沉危險的眼神中徹底了。
——要是再不走,小綿羊顧棲感覺自己就會被吃掉了!
在一頓“充電”後,再一次精神奕奕的顧棲搓著手指重新投入到了學習的海洋中——大概是摸了彆人有而自己沒有的腹肌,顧棲感覺自己更有力量了,翻書看書的勁兒噌噌大增,很快就忘記書房對麵還有個監護人對著自己虎視眈眈了。
於是這一回,坐不住的變成愷因自己了。
那源自於青年指尖上的溫度像是纏繞住獵物便會自動收緊的藤蔓,一直盤踞在愷因的皮膚之上,讓他總是忍不住調整自己的坐姿,腦海中甚至回味著前不久的觸感。
愷因可以感受得到——幾乎是在他意識到自己對於顧棲的感情發生了變化後,本身血脈中屬於龍鯨的一切都開始在沸騰,那種不可控的感覺令他擔憂,但總是也如罌粟一般令他感受到久違的興奮和癡迷。
就好比此刻,在那雙被書桌、深色睡袍所掩蓋的雙腿之上,一部分銀白色的細密鱗片已然悄悄冒頭,它們東一塊西一塊、呈現出略微聚集的模樣,如銀白的小晶體鑲嵌在alpha蜜色的腿上,從下到上,甚至更加隱秘的深處。
或許是因為龍鯨持續的興奮感在作祟,這些菱形的鱗片不如魚尾上那麼服帖,甚至相簇著微微向外炸開,時不時就會剮蹭過睡袍,令人有些難耐。
愷因緩緩喝掉了最後一口、已經涼掉的咖啡,優雅起身,“七七,我等等回來。”
“好哦,”顧棲沉迷學習無法自拔,他頭都不抬地應了一聲,“daddy幫我帶一塊蘭妮阿姨做的糖糕好嗎?我有點兒餓了。”
“好,等我一會兒。”
“嗯嗯,不急的。”顧棲這才抬頭補充了一句,“有一點兒餓,但也沒有那麼餓。”
顧棲目送著愷因轉身離開書房,因為腦海中在思考,牙齒便不由自主地咬著筆尖,直到厚重的門關上時的“哢嚓”聲響,才喚回了顧棲的走神。
“奇怪,剛剛daddy走路的姿勢好奇怪啊……”
顧棲並沒有太在意這一段插曲,他隻當是監護人坐久了、把腿壓麻了。他很快收回心神,繼續專注於手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