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人正處於雙目失明的狀態,他的狼狽對比眼前的幾個“自己”是顯而易見的,因此在愷因、亞撒準備晚飯的時候,顧棲決定為監護人好好打理一下。
毛毛躁躁的灰白色長發乾枯的就像是雜草,厚重的碎發幾乎遮擋住監護人的大半張臉,顧棲小心捏著剪刀,一點一點修剪著對方的頭發。
因為重生期的後遺症,監護人看起來就像是生鏽了的老化機器人,反應有些慢,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他偶爾安靜且沉默,也隻有麵對顧棲時才會有一點點反應——他根本不準備理會其他幾個“自己”。
顧棲:“不要亂動哦,我幫你修剪一下頭發,不然等等影響吃飯。”
他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但監護人就吃這一套。
“好。”很沙啞的聲音,並不好聽,可在聲線之下卻是溫和與信任——僅僅針對於顧棲。
在不遠處圍觀的亞撒暫時放下了自己對於愷因的憤恨,他小聲說:“‘我’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因為‘你’就像是個衝動的毛頭小子,在沒有確定好一切狀況的時候選擇了壓製重生期。”愷因冷聲,不得不說,在很長一段時間門裡,他曾後悔著自己還是亞撒時的選擇。
“嘖,‘我’難道不是‘你’嗎?彆把責任的源頭推在我身上……”亞撒眯了眯眼睛,他盯著監護人觀察。
“我想這是一個必然的選擇。”旅行者把手裡的水果洗乾淨,比起愷因和亞撒,或許是因為經曆不同、階段不同,他會更加包容。
旅行者輕聲道:“在那一場漫長的等待中,我們誰都不可能坐以待斃。”
愛人的消失,就像是一把懸空在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對於任何階段的他們自己來說,每多一秒鐘就多一分危險。時間門的長河中總是充滿了未知,哪怕是龍鯨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因此當初的亞撒選擇壓製重生期,繼續尋找自己的愛人——以監護人的身份,跨過重重阻礙,再一次回到了小貝殼的身邊。
“不得不說那樣的我可真狼狽啊。”亞撒輕輕搖頭,桀驁俊美麵孔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隻要能找到哥哥,這一切都值得。
愷因輕聲道:“可是如果沒有壓製重生期,或許我可以給他更好的生活。”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遺憾,愷因總是覺得,因為當初的選擇才導致小貝殼要生活在那顆混亂的星球之上。
不是三等序列星上的荒蕪、沒有大街小巷小混混的欺負,而應該是一座宮殿,裡麵放滿了小貝殼喜歡的一切,是小王子本該享受的生活。
旅行者說:“但是他也在努力地想給予自己所能給小貝殼的一切。”
這個“他”自然是指監護人。
他說:“我們為了這一場相遇,都在努力著,沒有什麼對與錯,有的隻是一個完美的大結局。”
說著,旅行者的視線掃過了整個房間門,溫馨的布置、精巧的小擺件、柔軟的地毯和其樂融融的一切。
旅行者:“我喜歡現在的時光,也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一直沉默的黃金也點點頭,發出“嗡嗡嗡”的動靜,就像是在附和對方的話。
愷因和亞撒對視一眼,那是兩個幼稚的幼兒園小朋友,相互瞪眼哼了一聲,便又專注於自己手底下的工作。
另一邊,顧棲把監護人那頭毛躁的灰白色長發修剪成了緊貼頭皮的模樣,蒙著白翳的眼睛被露了出來,從嘴唇周圍延伸的胡須,也被黑發青年清理得一乾二淨。
他的愛人五官本身就很俊美,即使是最落魄的監護人,那些厚重的頭發和胡須被處理掉後,展現出了另外一種帥氣——像是某些文學作品中的反派人物——灰白的短發毛毛紮紮,蜜色且足夠有特點的俊朗五官,生著白翳的眼睛獨具另一種風格,如同在大海上馳騁的海盜,無畏且不羈。
重新出爐的監護人被顧棲拉著手坐在餐桌邊——這是一個圓形的桌子,從左到右依次是監護人、顧棲、愷因、旅行者、黃金、亞撒,小蜜蜂機器人落在另一邊的櫃子上,試圖留下這一秒鐘的全家福。
近乎於無的哢嚓聲後,絨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芯片——那是一張有些空白的照片,除了顧棲和愷因,它再看不到彆的人。
顯然,這一場跨越時空的旅行並不能留下什麼痕跡,小蜜蜂機器人思考了一會兒,開啟了它的繪畫技能。
晚飯很豐盛,不論是愷因、亞撒還是旅行者,他們都是做料理的一把好手,滿滿當當的桌子上幾乎被放滿了各種菜色。當然有一點是不變的,百分之七十都是顧棲喜歡的菜。
旅行者倒滿了酒杯一一給人分發過去,顧棲舉杯道:“為這一場有意思的相遇而乾杯?”
“當然,乾杯!”
“乾杯!”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