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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爺子的三個兒女被這幾個大耳瓜子扇的敢怒不敢言,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卻隻能自己站在養老院門口用手捂著通紅的臉。
如果是幾天前,他們可能還會耍耍脾氣,可今天過後,眼看著老爺子軟硬不吃,他們連媒體都找來了,硬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哪敢再輕舉妄動。生怕老爺子再一個生氣,彆到時候說好的祖宅,一不小心也沒了。
說白了,像他們這樣做兒女的,之所以敢肆無忌憚,所依仗的,還是父母對他們的心軟。
總覺得,隻要再鬨鬨,事情就會按照他們所想的那樣發展下去。
卻不知道,哪怕是血緣親人,在如此消磨下,感情也總有磨沒了的一天。
所以,在白挨了幾個大耳刮子後,麵對著猶自冷臉的老爺子,兄妹三個也隻能開著車,灰溜溜的離開了養老院。
看著那輛破舊的轎車逐漸消失在拐彎處,白老爺子稍微出神了幾秒鐘,半晌歎了聲氣,轉身,轉而再次來到了站在後麵的小朋友麵前,蹲下。
“楸楸,這次是那幾個不孝子做得不對,白爺爺得替他們和你們道歉,是白爺爺沒教好他們。”
說著,老爺子習慣性的伸手,想要摸一摸麵前孩子的發頂。
這手一伸,在場的其他人直接又是在腦海中幻聽了那啪啪啪啪啪的幾聲脆響。
一旁的焦老爺子差點沒忍住想要伸手攔一下。
還是直麵那隻大手的唐楸一如既往。
在白爺爺摸摸他頭頂的時候,小朋友微微仰頭,不躲也不避。
隻是感覺到白爺爺放在他頭頂的大手好像有些微微顫抖,等到白爺爺把手放下來之後,唐楸也伸手,把白爺爺的手心展開,放在了自己麵前。
麵前的手掌不僅因為反力通紅一片,手心處還有幾個半月形的深深的指甲印。
老爺子早年的職業習慣使然,格外注意雙手的清潔,指甲也從來都是修剪的短且整齊。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在掌心留下這麼深的痕跡,幾個指甲印都泛血絲,顯然,老爺子的內心,並沒有他表現的那麼平靜。
唐楸見狀,低頭,對著老爺子發紅的掌心呼呼呼吹了好幾下,等吹完之後,才抬頭問:“白爺爺,你會不會很痛啊?”
白老爺子想了下,回答的比較認真:“原來是挺疼的。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像是不太疼了。”
出聲詢問的小家夥聞言,低下頭,鼓起白嫩嫩的臉頰,又是呼呼呼好幾下吹。
已經長大了一些的他知道,被人在受傷了的地方呼一呼,其實並不一定真的會讓傷口變得不痛,但是卻會讓心情變得好一點。
就像他摔倒受傷的時候,媽媽給他吹一吹,他就真的覺得,好像沒有那麼痛了。
一老一小相處的和諧,一旁的焦老爺子見狀,也輕咳一聲,略有些尷尬的默默收回了手。
他也是被一向好涵養的老白那幾個大耳刮子給震到了,也是,那幾個小**挨幾耳光都是輕的,老白作為親爹,沒什麼不能打的。
他這邊見老白又伸手,居然聯想到了楸楸身上。
他楸楸,這麼乖,這麼貼心的一個小娃娃,根本不會有人會這麼對他。
也不能有。
不然,他老頭子是真的敢去吃牢飯的。
***
自養老院回來後,半個月的時間轉眼而過。
期間唐楸又去了養老院幾次,《萬家調節》的最新一期節目,也順利的被搬上了C市本地的一家電視台。
愛看熱鬨是人的天性,尤其是現在各種娛樂設施還不算非常完善的時候,各種被搬上電視節目的家長裡短,更是成為了許多家庭晚飯時的下飯節目。
《萬家調節》節目組,顯然還是比較有職業操守的那種,正式播出的節目雖然有刪減和剪輯,但被剪輯掉的,大多是一些不能用的空鏡頭。
正如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所想,觀眾們也都不是傻子,一期節目播出下來,大家對於節目中雙方的感官,幾乎是一邊倒的。
白家老爺子的三個兒女真的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豬油蒙了心了。
誰家脾氣古怪,動不動就打罵人的老人,能讓這麼多人自發的幫他說話?
就連唐家隔壁的趙老爺子和老太太,閒暇之餘也就著白粥小菜看完了一期節目。
“哎,這不是楸楸他們那些孩子經常去的那家養老院?”
“老頭子你快看,這站著的,是咱們小桉吧。這孩子,悶不吭聲跑去上電視了。”
老太太指著屏幕中一個被馬賽克糊住臉的孩子,表情有些樂嗬。
自家孩子自家熟悉,趙老爺子聞言仔細看了看,還真是。
“還有那個,那個是小邇吧,這孩子,手裡還拿磚頭。”
老爺子看了一眼,此時節目中播出的,正是唐楸在回答記者的問題,然後轉而把白家老大問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的那一段,於是接話:“這孩子估計也不是故意的。”
沒錯,不是故意的,完全出於護孩子的下意識。
彆的孩子就不說了,他可看到了,小桉也偷偷拿了一把沙子在手裡攥著呢。
那個白家老大如果不是被人攔了一下,估計隻要他再往前三步,小桉手裡的沙子能直接揚他臉上。
節目組的馬賽克把孩子們的麵部特征保護的很好,就連孩子們相互之間的稱呼,都被後期處理消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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