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城若是亂了,那這場叛亂,就不是死幾千上萬人的事了!”
言罷,黑夫站在戎車上,回首掃視自己統帥的五千部署們,微微皺眉,不管是秩序還是士氣,他都不太滿意。
黑夫這次率部西來臨淄,說成是“臨危受命”也不為過。
一般來說,在秦朝,郡守管民政財政,郡尉掌兵、賊之事,郡丞管理法務刑獄,郡監負責監督官員,四府分立,相互製衡。
但郡守一職,原本就是設在邊境地區的武職,所以也很大程度上保留了這種職權。比如秦昭襄王時的蜀守張若,就不止一次率軍平叛、進攻楚國。
現如今,這樣的事少了許多,可若遇上烽燧、叛亂等緊要的事,朝廷依然會授權有領兵經驗的郡守,讓其主事平叛。
膠東郡顯然是符合這種情況的,任囂雖然是郡尉,但擅長的是樓船水戰,反倒是郡守黑夫,可是十多年的老行伍,靠著實打實的軍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他顯然被秦始皇視作迅速平定齊地動亂的最好人選——事到如今,皇帝也不能牢牢把著權力平衡不放手了,明眼人都清楚,齊地之亂若不能速平,很可能會給全天下釋放不好的信號,讓動蕩蔓延開來。
再者,若是黑夫和臨淄、濟北等郡能搞定,就不必從關中調兵遣將,再讓王賁這把宰牛刀出馬了。
前幾日,黑夫手持皇帝發來的虎符,名正言順召集各縣軍隊,又在淳於縣集結,花了十來天功夫。等他看著這群大頭兵在自己麵前站隊時,瞧著他們歪歪扭扭的隊列,卻隻感覺到些許牙疼。
“老子從來沒帶過這麼爛的兵!”
秦朝的軍隊主要是義務農兵,而非職業兵。郡兵的來源無非有二,一是來自四麵八方的戍卒,比如膠東,主要是陶丘、東郡籍貫的黔首過來戍守,鮮少關中秦人。
其二更不靠譜,便是些本地青壯,每年到郡縣做一個月更卒,輪換服役,這些人黑夫可不敢帶出來,不臨陣倒戈便不錯了,指望齊人殺齊人?有點難,讓那些已經擁護官府的閭左雇農做炮灰,黑夫又舍不得,他還指望這個階層能日益壯大呢。
此外,還有黑夫耍了小手段,從臨淄”借“過來看守鹽場、金礦的三千臨淄郡兵,這其中倒是有一千關中秦人,他們是絕對值得信賴的。其餘兩千依舊是來自梁地、韓地的戍卒,不會死心塌地給秦朝賣命,訓練也比較隨意鬆弛。
雖然在任囂上任前,黑夫已經偷摸摸插手了兵事,安排曹參進入兵曹,又讓共敖做過縣假尉,加強了對膠東駐軍的篩選和訓練。可再怎麼練,關東郡兵的戰鬥力,也沒辦法跟關西的驍勇之師比啊。
他們沒有南郡鄉黨那麼忠心耿耿,也沒有北地良家子那般訓練良好,英勇善戰,充其量,(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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