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時,楊喜攜帶自己的賞賜,回到寧秦縣(陝西華陰市)時,此地正值秋收。
寧秦縣位於華山北麓,隔著老遠,楊喜就能望見巍峨的華嶽,以及望之無際的粟田,許多農人正彎著腰,在田地裡收割。
楊喜見狀不由大喜:
“萬幸,此地果然未曾被六國群盜禍害。”
這時候,路邊也有位鬢發斑白的老亭長前來,見楊喜身穿錦衣,騎乘大馬,威風十足,身後則有三輛車。
前麵的安車封閉,隻留著小小車窗,也用帷幕遮著,看那架勢裡麵坐著人,駕車的馬居然是相同的素色,後麵則是兩輛馱馬拉著的沉重輜車,也不知裝了何物。
如今大亂方畢,關中凋敝,能帶著幾輛車、同色馬匹在鄉野穿行的人可不多,老亭長警惕地上前盤查,想問問是哪位貴人,但等湊近一看,微微一愣後不禁笑道:
“我當是誰,這不是山陽裡的楊伯麼!”
楊喜家中排行老大,故稱伯,他也不托大,下馬朝老亭長見禮:“武亭長,是楊喜回來了。”
他們家就在本亭,每次進縣城趕集,常從此地經過歇腳,討碗水喝,與亭長自是相識。
武亭長繞著楊喜轉圈,嘖嘖稱奇:“楊伯,你走時隻是一個小不更,小伍長,如今歸來,卻已是貴人了!”
八月份,隨著北伐軍徹底控製關中,先前被征召去與之作戰,卻集體投降的寧秦人,陸續返回家鄉,幫家裡收糧。倒是帶頭投誠的楊喜遲遲未歸,寧秦縣人都猜測,定是被那武忠侯留在鹹陽,加官進爵了。
武亭長邀楊喜到亭舍邊的涼棚歇息,一麵問他:“升了何爵?”
楊喜笑了笑:“公乘。”
武亭長露出羨慕之色:“公乘了不得啊,老朽快六十的人了,屢經戰事,也不過是官大夫。”
畢竟經過百年耕戰,在關中,普遍爵位偏高,有時候田間地頭隨便一個老農,也能亮出“大夫”的頭銜。
武亭長給楊喜倒了碗水:“如今身居何官?”
“騎兵率長。”楊喜眼中難免有點得意,西河之戰,他們雖然走了項籍,但楊喜靠著先前幾場小戰積累的功,斬首盈論,也足夠升官了。
武亭長翹起大拇指:“騎從的率長,可相當於徒卒的司馬了,再立點功,難說都能回寧秦來做縣尉了。”
楊喜連忙推說自己年輕,哪有資格為縣尉,但眼中,已有些憧憬。
武亭長又問起縣裡人最關心的事:“其餘士卒皆已返鄉,都在縣中宣揚你當初是如何帶頭投誠,又在西河痛擊六國群盜的,汝為何歸來如此之遲?”
楊喜年輕麵色薄,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卻瞥向兩匹素馬拉的安車。
武亭長露出了“我懂”的表情,笑道:“我聽鹹陽來的人說,前幾日,攝政在阿房宮為一萬有功將士和一萬宮人辦了婚宴,莫非你也在(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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