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的話,護甲指刀這種武器,對於湛兮這種不曉得活了多少歲月的老妖怪來說的話,算不得有多麼的彆出心裁。
畢竟他見識過的世界千奇百怪,護甲指刀在此番情景下看來很奇怪,但是換個場景,想象一下它搭配九陰白骨爪使用,就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了對吧?何止沒有違和感,簡直是絕配!
但是……湛兮看著前邊的打鬥,真的是糾結到眉毛都要打結了。
陳青蓮那一手雙層嵌套,手指關節可以隨意彎曲的指刀,像是剛從寒水中破冰而出的水晶一樣澄澈華美,這樣獨特的武器,配上他的功法,還有他那一張妖豔的臉……這一切都奇妙有和諧地雜糅成一種獨一無二的、極致又魅惑的風情。
總而言之,他的氛圍感真的拉滿!
想象一下吧,銀白色的,在月華下亮晶晶的宮廷護甲,修長而尖銳,雙側開刃,真的非常拉風!
但是,但是!湛兮真的要被迫戴上痛苦麵具了,這又不是在拍古風網遊cosplay,陳青蓮你在想什麼?
你對上江離這個大過年都一身灰撲撲的男人,你這麼華麗精致有什麼用!?
正如同陳青蓮沒有羞恥心、沒有道德底線,所以唾棄他對他絲毫無用、羞辱他他不痛不癢一樣,他這麼騷氣衝天,對江離也沒有一星半點的打擊作用。
難道說,他以為江離會自慚形穢嗎!?
這怎麼可能!
在眾人一片無法理解的“地鐵老人”的表情中,二皇子最後慎重地說道:“我覺得,就像小舅舅當初說的那樣,‘世上沒有絕對的垃圾,隻有放錯位置的資源’……”
“所以,雖然他打不過江離,但是那玩意兒插水果吃應該挺方便的。”二皇子舉例了一個實用小妙招。
但是此話一出,眾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上官無病的表情更痛苦了,他虛弱無比地說:“彆了吧二殿下,他指不定不知道撓過多少人的臉和頭皮,這玩意兒臟死了!再拿來插水果吃,我真的會yue出來的!”
二皇子也被這個想象的畫麵給惡心到了,但是他倔強地咬著牙,做著最後的掙紮:“洗……洗一洗?”
太子繃著小臉,很認真地觀察了許久,終於說:“他這個東西倒也不是全然沒有用處,這是兩層的護甲,套在指尖的指刀可能太短了,因為無法近身而傷不了江離,但是近距離偷襲還是很管用的,尤其是針對脖頸這一類一擊斃命的地方。至於套在手指根部的第二層,握拳的時候,它尖銳的一端是凸出來的……”
“所以它的穿透殺傷力非常炸裂,一拳打上去,直接就能給江離胸口開四個洞。”湛兮把太子的話補充完畢。
“但江離扛的是大刀……”一旁的折可克幽幽地說,“而且看製式,那是又長又重的千牛橫刀,近身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問題是,他都沒辦法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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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蓮果然狂妄,居然還在分心聽人家對他的武器的點評。
然後陳青蓮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是對他們這些人的“沒見識”而感到十分可笑一樣。
比起瘋瘋癲癲的陳青蓮,江離就可謂是將“人狠話不多”進行到底了……
不對,江離這是人狠,還沒話,他遊刃有餘,像是當初狸花貓玩弄老鼠一樣在不緊不慢地步步緊逼。
沒有技術極端進步的黑科技出現的話,這個世界,重量體積等等依然是說一不二的大哥大,陳青蓮精美的指尖刀刃被江離砍得稀巴爛。
然後江離飛躍而起一腳將陳青蓮踹翻,陳青蓮在地上滾動了幾圈又鹹魚打挺而起,然而不待他再發勢,江離便長臂一摜,長刀脫手而出,裹挾寒風,以一往無前之勢銳意向前——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顏色和聲音。
“喏,你們自己瞧,論開洞,還是刀更順手。”最後,折可克如是說。
陳青蓮狼狽地跌落在地上,連爬帶滾地爬到小巷臟汙的牆壁上,靠著背坐了起來,他低頭看著貫穿了自己胸口的刀,居然仍然在笑。
“殺了我又如何?”陳青蓮咬牙切齒,那陰狠得像惡鬼一般的眼神,嗜血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毒蛇依然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會告訴你們任何事的,你們——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謝靈雲見狀,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對湛兮說:“金童子啊,你說的不錯,原來這世間,當真是有蠢人會蠢到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的啊……”
“那可不,”湛兮哈哈大笑,“因聰明而自負到極致,不是蠢人發癲是什麼?陳青蓮,你以為你不說,人家就不知道了麼?你該不會以為韓王認出你來是個意外吧?不,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意外,你被韓王認出來,恰恰就是因為你自負和愚蠢!韓王認出你耳垂上的小痣是偶然,可是偶然是受必然支配的,你的狂妄傲慢、目中無人、愚蠢至極,才是釀成今日一切後果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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