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繼續衝謝靈雲眨眼間,小嘴如沾蜜:“外公~外公~那您說現在要怎麼辦嘛?”
“是什麼事你要用上他?”謝靈雲問。
他居然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家小外孫拿自己的資源去換人情有什麼不對。
湛兮眼珠子一轉,嘿嘿笑了:“暫時還不能告訴外公您太多,不過大概還是能給您說一下……”
於是,湛兮就大致說了一下自己要做什麼。
湛兮當然不會說什麼不見硝煙的文化戰爭,湛兮說的是:“我們大雍僧人代代西行求法,收獲頗豐,我希望能將屬於芸芸眾生的智慧之法分享給所有人,貧瘠苦寒之地的百姓們求知若渴,何不讓神佛點化世人呢?”
“將文明的種子撒到更遠方去……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謝靈雲不動聲色地揚了揚眉毛,嘴角的笑意在加深。有些事,不是湛兮不說的露骨粗淺,謝靈雲就聽不出來的。
湛兮似乎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總之,這是重要的事情……但是,如果這位鑒慧方丈就是當年那一位的話……我也沒把握他會不會答應我。”
原身的記憶中,隻對那會兒的事情隱約有個淺顯的印象,湛兮努力回憶,也隻能回憶到一些顛三倒四的零零碎碎的念頭,什麼——
“那他也太誠實了吧?”
“這麼誠實的不是傻子嗎?”
“唉,理解不了這些君子,他撒個謊說個好話的話,那個女人是不是就不會來和我姐姐搶我姐夫了?”
“他乾嘛要這樣啊,搞得大家都不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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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真如此,鑒慧方丈和王皇後的蘭因絮果是因為他是“誠實過度”“不肯撒謊”的“君子”話……
湛兮就有點拿捏不準,對方會不會為了能任教皇家書院,就配合他搞營銷了。
畢竟正常人,尤其是湛兮這種為了某種目的,原則這玩意就直接靈活就業,暫時失業也無所謂的人,隻怕很難理解茅坑裡又臭又硬的怪石頭的。
他可以用巧思和蠻力霍霍這些怪石頭,比如對付柳寬起,但是要讓對方心甘情願地配合自己去做些什麼,就有點難了。
思及此,湛兮更苦惱了,眉毛開始打結。
謝靈雲伸手,蒼老的手在湛兮的眉頭揉了一揉。
湛兮看向他。
老人促狹地笑了,衝湛兮眨眼,像是一個老頑童:“金童子啊,莫惱莫惱,既然是很重要的事,那就去做吧,老夫也隻是和了悟方丈取得了聯係,還沒敲定好呢。”
言下之意就是——老夫隨時為你變卦!老夫的人情隨你取用!
“啊哈!外公你太好啦~”湛兮開心地抓住了謝靈雲的手,搖了一搖。
嘿!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反正方向就這個方向,鑒慧方丈能配合是最好的了,他不配合也無所謂,總歸還有其他方丈會全心全意地配合他的。
這可不是獨獨成就一個和親公主的事情,這是在為我佛傳法!
沒道理西邊的蠻子們都能為他們家上帝搞什麼東征,咱家就不能為了佛祖跋山涉水去弘揚佛法了……
我佛慈悲,不缺虔誠的、乾實事的信徒!
本來按照曆史的發展,佛法進入吐蕃,也確實就是在大雍朝的和親公主進入吐蕃的期間。
也就是說,縱使官方沒有邀請,虔誠的信徒也會跟隨在公主送嫁的車隊後麵,自費出行,跋山涉水、披星戴月過去弘揚佛法。
更不要說湛兮這是在給爭取來自皇族和整個王朝官麵上的康莊大道了,鑒慧方丈不乾,多的是僧侶會衝!
當然,湛兮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鑒慧方丈的名氣最大……
可以的話,湛兮還是想讓善水公主蹭上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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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公商量好後,湛兮便要打道回府了。
臨行前,聞獅醒還把那棵無患子樹的問題解決了,千叮萬囑管家如何給它補鐵還不算,聞獅醒還想了許多簡單易操作的法子寫了下來。
來太師府的路上很是太平,但回的路上,卻遇見了一些事。
自打湛兮向他姐夫告狀,而後京兆府開始大力整飭皇都治安問題後,皇都一百零八坊各個路道都有衙役巡邏,皇都整體環境已經比往日要安全平和了許多。
所以……鬨市縱馬,湛兮穿越那麼久,還是第一次遇見!
烈馬的嘶鳴聲,被裹挾在一路撞破衝爛的小攤雜亂之聲,與反應不及時的百姓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
湛兮聽見聲音似乎是前方傳來的,還有青年男子爽快而放肆的“哈哈”大笑之聲。
“小、小國舅……”前麵的那幾批烈馬好像要衝過來了!!!
在駕車的小廝彙報完整之前,湛兮率先唰一下就推開了車門。
而後便看到了前方一條街的淩亂,橫七豎八躺了不少的路人,混亂的哭嚎聲中,遠遠地傳來了騎馬之人囂張的呼嗬:“喂!前麵那輛馬車,還不快快讓開!”
聞獅醒探出來一顆腦袋,見前麵那幾匹馬居然沒有要減速的意思,眼看著就要撞上了,她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最關鍵的是……
“啊!小國舅,前麵還有個小孩!”聞獅醒失聲叫了出來。
不錯,馬車的前麵,坐著一個哭泣不止的垂髫小兒,方才也正是因為這個小孩兒,湛兮的馬車才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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