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召見李致虛能有什麼事?
這念頭在湛兮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能想到的唯有一件事……
正當湛兮想要與李致虛打聲招呼,兩個人一同出宮,他順便在路上問一問其中詳情的時候,卻看見身後的宮門忽然又打開了。
郭小福公公從裡頭快步地走了出來,口中呼喚道:“小國舅爺請留步。”
湛兮便站在原地沒有動。
郭小福滿麵笑容地迎了上來,先向湛兮行了個禮,而後說道:“陛下聽說您還沒走,正在裡頭等著您進去呢,今日尚食局做了不少您愛吃的菜,還有那道駝蹄羹。”
看來是躲不過他姐夫今日吃一頓飯的了,思及此,湛兮隻好和郭小福一塊兒,往回走。
李致虛看見了湛兮,微微一怔,剛想說什麼,但又見湛兮被叫了回去。
於是,他便也沒有說,隻是態度如常地行了個禮,而後身姿挺拔、步履輕盈地離開了。
湛兮回眸看了對方那如鶴如鬆的背影一眼,心念百轉,卻什麼都沒問,隻收斂心神準備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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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永明帝和曹穆之用餐的時候,湛兮一點兒都不埋汰地又和永明帝告狀——
湛兮像個被欺負的小孩,一邊怒乾駝蹄羹,一邊理直氣壯地和永明帝說:“那平城公主她針對我!皇都車馬分明要求了得轉彎讓直行,那一日她卻特意堵了將軍府的馬車,還跟丫鬟說什麼‘卑賤讓尊貴’,要不是大伯母坐在裡頭,馬車裡隻有表姐她們的話,隻怕將軍府的臉麵都要沒了……”
永明帝聽了之後,果真臉色沉了一沉。
先帝子嗣豐盈,但永明帝當年在其中並不起眼,由於母親卑微,也無甚私交甚篤的兄弟,連兄弟都沒甚關係較好的,姐妹更不必說了。
先帝許多女兒都是精明之輩,但聰明的人總渴望得到更多,所以她們或多或少都介入了當年的奪嫡之爭中,投資失敗的最後,也沒落了個好。
說起來,平城公主和會稽公主一樣,是那群聰慧過人且野心勃勃的公主中的異類。
正如俗話所說,“勤快的老娘養出懶孩子”那般,聰慧機敏的先皇後與蘭妃……都養出了腦子不那麼好使的公主。
永明帝曾以為收拾了那群野心勃勃,不肯安分守己的聰明的公主就夠了,腦子不那麼好使的就給她們好好享樂吧,也無傷大雅。
但如今看來,腦子不那麼好使的人,犯起倔脾氣來,遠不如知進退的聰慧的公主那麼好處理。
曹穆之含笑瞥了湛兮一眼,又和永明帝說:“你姊妹死傷甚眾,剩下的便該要好好厚待,聽說崔氏那位長公子的夫人不幸早逝,如今不是正好麼?你這好心仁愛的皇兄,有如此機會,自當成全了平城公主當年未能達成的夙願啊……”
聽了這話,湛兮挑了挑眉,姐姐的意思,竟然是讓平城公主再次和清河崔氏結親?
曹穆之的出發點應該是要給湛兮出氣,好好挫一挫平城公主,隻是……湛兮眨了眨眼,這其中的深意,他卻並不了解。
湛兮想要問,但見這兩位似乎都不太願意回答。
想必兩位是覺得此事有些損,故而不想給湛兮知曉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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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出宮的時候,神清氣爽。
姐姐和姐夫都答應要給他出氣,在兩大巨頭的矚目下,湛兮才不信平城公主那情緒大於理智的人還能作什麼妖。
而且今晚不同了,天天晚上讓他被泰山壓頂的兩隻肥貓,今晚被他禍水東引地丟給了那兩孩子……他能睡個好覺了哈哈哈!
明天起來他再打聽打聽平城公主和清河崔氏究竟是怎麼回事,湛兮無事一身輕地上了馬車。
把有深度人癮,天天沉迷於擼兩腳獸的小閻羅禍水東引,湛兮倒是快活了,就是苦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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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太子的書房內。
太子忍耐地抿著唇,任由著某隻莫名其妙自來熟的黑貓,拿腦袋蹭他臉和頭就算了,還總是憋不住跳起來兩隻爪子抱著他的頭來舔他的臉……
“這真的是狸奴嗎?”太子幽幽地問。
二皇子正仰著脖子看著蹲坐在博古架頂端,睥睨著眼看人的老虎,不斷地哄它:“要吃小魚乾嗎?東海又進貢了新的小魚乾哦,老虎你快下來。”
在二皇子哄老虎貓的時候,黑貓小閻羅已經過分到準備拿屁股蹭太子了。
太子眼睛一瞪:“……”這個不接受!
他一把將某隻黑貓快要懟到他臉上的那毛茸茸圓滾滾的屁股抓住,毫不猶豫地推開。
卻不料在他剛一個用力的時候,某隻黑貓發出了嬌俏又騷氣的一聲:“喵嗚~”
太子手一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貓已經不要臉地原地臥倒在他的案牘上,露著肚皮,抖著腿,扭來扭去的模樣。
“你分明是一隻公貓啊!”太子匪夷所思。
從前他家於菟狗也粘人,還是個嚶嚶怪,但是於菟狗隻是粘人,它不騷氣……這隻公貓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它、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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