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舅比在下想象中……要更了不得。”
楊鐧的語氣說不上好還是不好,頗有些遊離於主觀傾向之外曖昧不明,似乎意有所指,隻等著對方自己領悟。
但這話對於湛兮而言,已經意味深長到多少有點兒陰陽怪氣了……
湛兮可不想慣著楊鐧這該死的,有話不好好說,非要含沙射影的臭毛病。
於是,湛兮挑了挑眉,頗有些針尖對麥芒一般地懟了回去:“哦?我比你想象中還要更了不得?嗬,那看來,是你楊公子的想象能力……欠佳了呀!”
見湛兮一臉的挑釁,仿佛在邀請他“有本事再來呀”的模樣,楊鐧倒是不生氣,他反而好脾氣地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轉過身去,一副要隨湛兮同行一段的模樣兒。
湛兮眼眸一動,可以,能屈能伸……他倒也沒有拒絕。
於是,湛兮和楊鐧兩人相隔兩個拳頭的距離,不緊不慢地順著人流往外走。
期間姚鵬舉本來在前方正等著湛兮的,見湛兮旁邊有人,他微微蹙眉了一下,湛兮給了他一個眼神,微微頷首,兩人眉眼官司完畢後,姚鵬舉遙遙向湛兮行了個拜禮,繼而轉身離開。
楊鐧眼尖得很,自然是看見了這一幕,但他一副沒看見的模樣兒,話題依然在前麵,隻聽見他說:“曹小國舅莫惱在下,在下並無惡意。隻是曾經聽聞曹小國舅的威名,那是頗以為有些言過其實,然而如今看來卻發現傳言到底隻能是傳言,不足以說明曹小國舅您威風的一半!”
可不是嘛,楊鐧的笑意加深,他廢了好大的勁才調查到那平城長公主和崔氏曾經的那些過往,裡頭的彎彎繞繞即使楊鐧覺得甚是膩味,卻也不得不佩服出手之人的眼光毒辣與手段精準。
哪怕這主意不是曹小國舅出的,那出主意的人的初心也是為了給曹小國舅泄憤……如此也足以見得這位曹小國舅,不僅沒有言過其實,反而其實遠勝於其傳言。
楊鐧不得不再一次拔高湛兮在自己心中的,需要特殊加強關注度的警戒,但偏偏因為楊鐧知道湛兮太過重要,他太在意對方的話,而他卻理解不了上一回湛兮究竟是什麼意思……
楊鐧覺得自己要失眠了。
秋狩將近,勁敵頗多,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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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鐧方才那一番解釋的話,多少是有些討好取巧了。
但是湛兮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討好的人,他本就應該是個壞脾氣的金貴郎君呀!不是嗎?
於是湛兮並沒有順著台階下,反而哼笑一聲,學著楊鐧的模樣,陰陽怪氣道:“三人成虎,傳言自然是不可信的。”
楊鐧脾氣甚好:“曹小國舅說的是。”
語畢,楊鐧還有心思,一副若無其事、心中毫無芥蒂的模樣兒,和湛兮身後的聞獅醒打招呼,笑道:“許久不見聞姑娘,聞姑娘風采依舊。”
一直在裝死的聞獅醒不能繼續裝死了,隻能迅速地抬頭給了個客服式假笑,然後極其敷衍地說了句:“楊公子一樣。”
楊鐧是聰明人,他自然看出了聞獅醒對自己的抗拒……楊鐧倒不是什麼上著趕著,得不到的就會抓心撓肺非得要得到的那種賤骨頭。
令楊鐧掛礙在心的,不是某個女人的拒絕,而是自己被拒絕的原因……他無法理解到。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他無法理解的原因,他心中頂級關注名單的曹小國舅,似乎對此接受良好?並且深知其意?
楊鐧暫且放下了心中掛礙,談笑自若地與湛兮閒聊了幾句,問了幾句往年秋狩的細節後,楊鐧便及時告辭,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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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鐧與湛兮錯開,背影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之後,聞獅醒忽然就猛地鬆了一大口氣。
湛兮頗為好笑地看著聞獅醒,說道:“楊公子又不吃人,猛獅你何必如此懼怕於他?”
說起這些追求者,湛兮哪能不想到當初聞獅醒直接踩臉北庭花氏長公子的畫麵呢?
如此投鼠忌器畏畏縮縮的,可不是“猛獅”呀……
聞獅醒無奈又惆悵地抬頭望了望月光,說道:“小國舅呀,我並不是懼怕楊公子,我是不知道要怎麼麵對楊公子呀……”
說著說著,聞獅醒又低頭去繼續搖頭:“如果呢,楊公子是個心懷不軌之人,那我磨刀霍霍就向他去,‘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來看看誰棋高一著。”
“但是偏偏楊公子看著還挺正派的,那我又下不了手去虐人家,莫名其妙的,我沒理由沒立場呀不是?但是拒絕吧,他又不明確的說點什麼,讓我好順著拒絕,能我能怎麼辦呢?隻能卡這兒糾結了。”
湛兮看著她那苦惱的模樣兒,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猛獅啊,不必憂心,你的煩惱很快就會解決了。”
聞獅醒猛的抬頭:“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會解決?怎麼解決了?”
對於聞獅醒的追問,湛兮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