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充斥著無聊。

小小的身影穿著蜻蜓圖案的浴衣,神情淡漠,遊走在有說有笑的大人之中。

如雪一般的銀睫下方、是一雙能夠看穿世間一切的六眼。

正因為他是年少便知曉事理的天才、正因為他擁有著這樣的眼睛,因此,他隻會麵無表情地收回打量著周遭的視線,爾後眺望著天邊一成不變的白雲陽光,緩緩呼出一口氣:……真是、無聊透頂。

無論是世家族的勾心鬥角,亦或者是旁人覬覦又畏懼的視線,還有這一如既往束縛著他的牢籠,都讓他打從心底的感到厭惡。

從懵懂記事起,便隻有這些煩人的瑣事纏繞在他身邊。

六眼、無下限式、五條家、最強的咒術師……

日複一日,不變的風景。

他沒有一日感覺到真正的快樂。

沒錯,正如那囚籠之鳥一般,他被完全束縛了羽翼,沒辦法自由地飛翔。

但是,那一日終於見麵了的,能夠跟他相提並論的天才,卻似乎給予了他不一樣的欣喜。

想起平清柊今晚將會邀請他參加彆具一格的宴會,年少的五條悟一手托著側臉的唇畔忽然露出了個細微的笑容。

一種名為好奇、期待的情緒,久違地湧上了心頭。

他依舊穿著那身蜻蜓圖案的浴衣,甚至沒有做出任何精心打扮,就坐上了前往平家的汽車。

隻是汽車的路線卻並非是前往平家的府邸,而是……拐向了相當古怪又人煙稀少的小徑。

眼見周圍逐漸開始遍布樹林,隻能聽見偶爾傳來的小鳥的叫聲,五條悟微微一挑眉,眼底滿是古怪,如果不是確信司機身上穿著平家的家徽圖案揚羽蝶,他險些以為自己這是被人誘拐了。

而汽車一路來到最裡麵距離斷崖不遠處的山峰,這才終於停了下來。

司機恭敬為五條悟打開車門,示意道:“五條少主,我們家少爺請您在這裡稍等片刻。”

五條悟下了車,一眼就看見前往極為開闊的草地,以及草地上幾乎已經凋零枯萎的花朵,傍晚的森林裡,周遭安靜地仿佛能夠吞噬一切,放眼望去隻有天上即將升起的圓月才能讓心底多出幾分心安。

五條悟:“……”

他懷疑,平清柊是在誆他。

在這裡舉辦賞花宴會??

個屁啊,這裡連花都沒有好嗎!!

雖然從客觀來講,沒有人敢誆騙或者放六眼神子的鴿子,這種事簡直就是對五條家的侮辱!但是想想平清柊那惡劣的性格……真的很有可能做得來好嗎!

在這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等待了足足一刻鐘,五條悟便恨不得跳起來打人,越發相信平清柊這家夥不乾好事。

不過還好沒等他一氣之下直接離開,遠處終於徐徐出現了一輛黑車,印著揚羽蝶的家徽令五條悟鬆了口氣,與此同時又咬牙切齒地朝那打開的車門走去:“也太慢了!你要讓我等到什麼……!”

話音還沒說完,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已經走下了車。

這一刻,少年穿著華麗又聖潔的狩服,手持折扇,頭頂披著雪白的白紗,單單隻是駐足在地麵上,就奇異般的好似從白雪之夜走出來的仙鶴童子一般,眉目清冷,如同畫卷,眉心上的一點紅色更是綻開驚心動魄的豔麗。

他聽見五條悟的抱怨,扭頭看過去,纖細的手指微微掀開一點白紗,便從中透出一雙溫柔又多情的雙目。

嘴角微勾,淺笑。

五條悟所有的話語都瞬間失聲。

隻能睜大眼睛望著這樣從未見過的平清柊,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為何,連心臟都瞬間躍動了幾下。

“抱歉,等很久了嗎,我準備的時間久了一些。”平清柊沒有如同往日那般渾身都是刺,反倒是溫柔到讓人恍惚的地步,對他說道。

“……”五條悟緩緩眨了下眼睛,這才終於從這夢幻一般的場景回過神來。

語氣微妙,有些彆扭地打量他:“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沒告訴你嗎?”平清柊微笑,“一會兒我要跳舞,所以要穿得正式一些。”

黑車送來平清柊後便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此時幽深的草地上,隻有平清柊和五條悟二人的身影。

五條悟像是確認一般四處打量了下,語氣透出幾分古怪:“真的隻有我們兩個人?”

還以為這隻是平清柊的玩笑話,卻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兩個人的宴會實在是有些前所未聞了。

不過……五條悟看著這破敗的荒野,滿臉黑線,估計除了他這個傻子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想到這裡參加宴會吧!

“當然,隻有我們兩個人。”平清柊一勾唇,莫名加重了‘人’這個字的音節,換來了五條悟古怪地打量。

不過平清柊卻不詳細解釋,反而推著五條悟的後背,讓他在一處開闊的草地上坐好,“來來來,坐這裡,今天你是客人,這個位置剛剛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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