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當日,平清柊幾人正在為接下來的戰鬥做伸展運動,他們的班主任夜蛾正道這時便悠悠走了過來,在他們麵前雙手環胸,穩穩而站,似乎要說些什麼動員的話語。
平清柊直起腰身停下為五條悟壓腿的動作、夏油傑不再活動自己的手腕、家入硝子也將準備的武器收好,四個人就這樣一起看向他,仿佛能夠感受到他麵容下的鄭重,也不禁麵露嚴肅。
而夜蛾正道的目光緩緩從他們臉上掃過,嚴肅的麵孔中浮現些許沉重:“你們幾個……”
他深吸一口氣,頷首示意:“一會兒彆搞出人命,記得戰鬥的時候收手,明白了嗎?”
還等著他鼓舞的平清柊幾人:……
這個囑托,是不是有點奇怪?
“老師,我們幾個從來不會下死手。”夏油傑第一個無辜地反駁道,隨後看向五條悟,“但是某人會不會下死手就不一定了。”
幾乎被直接點名的‘某人’一揚眉宇,麵露凶光:“哈?老子也不會下死手好不好!”
“記住你的話。”夜蛾正道也鄭重地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彆的老師都擔憂自己學生的安全,隻有他,特彆擔心彆人家學生的安全,“手下留情,悟!”
“是是是。”五條悟無奈地一攤手,“你們怎麼都不相信我,我好傷心啊柊~”
說到最後,竟然可憐兮兮地抱住平清柊蹭了蹭,等待對方的安慰。
而平清柊也自然拍了拍他的頭頂,嘴角微勾:“我相信你,總之戰鬥的時候要冷靜。”
感受著頭頂溫暖的輕撫,五條悟也忍不住笑容浮現臉龐,順從的點了點頭:“放心,我肯定保持冷靜。”
然而,這句話就仿佛印證著打臉一般,等到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學生們來到學校後,看見禪院直哉笑眯眯的那張臉,五條悟就瞬間如同炸/藥/桶一般點燃了。
一雙藍眼睛死死的盯著禪院直哉,要不是平清柊攔著,都要忍不住衝上去揍人了。
而對麵,禪院直哉以及身邊的加茂啟、中穀良三人,正是京都高專的一年級新生。
比起禪院直哉這個禪院家的嫡子少主,其他二人並不算出名,隱隱落在禪院直哉身後,似乎以他為尊。
而原本對交流賽興致缺缺的禪院直哉在看見平清柊的身影後,臉上就立刻揚起愉悅的弧度,張開雙臂,朝平清柊走來,似乎激動地想要擁抱對方:“柊!你真是太見外了,怎麼沒有跟我說你來了東京的咒術高專,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來了。”
先不提平清柊一臉冷淡,完全沒有回抱過去的準備,一旁的五條悟頓時氣得雙眼吊起,將平清柊擋在身後,率先朝禪院直哉開噴:“哈!垃圾就應該呆在垃圾桶裡,而不是到處走丟人現眼,你還真有膽子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啊。”
見他話裡話外維護平清柊的模樣,禪院直哉臉上的笑容立刻退散,眉梢浮現濃濃的不快,咂了下舌:“嘖,沒想到礙事的人也在這裡,你是柊的跟蹤狂嗎,麻煩離他遠點,我看見你的臉就感到惡心。”
“這是老子的台詞,你以為你是什麼好鳥??”五條悟頓時額角微跳,殺氣外溢,“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找死啊!想死的話老子現在就成全你,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看著五條悟那眼底冒火差點就要暴起的模樣,平清柊無奈地扶額提醒道:“悟,冷靜,交流賽還沒開始呢。”
五條悟因為他的話確實‘冷靜’了一下:“那就等交流賽再宰了他,這家夥由我來對付!!”
“不行哦。”為了預防這件事,平清柊幾人已經提前決定了各自的對手,“他由我來對付,你要對付的是加茂家的人,可不要搶我的對手啊。”
在五條悟氣惱的神色下,平清柊已然轉頭看向禪院直哉,笑容中不複以往的溫柔,眼神裡也多了幾分銳利:“所以說,接下來你的對手將會是我,請多多指教。”
禪院直哉聽聞,眼前頓時一亮,顯出幾分興奮和雀躍:“那可真是太棒了,我們好久都沒有對戰過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想要領教你的實力了,那一定會讓我十分興奮。”
“提前告訴你,我可沒有想過留手。”藍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透出其中蘊藏著的冷意和傲慢,平清柊唇角微揚,透出幾分諷刺的弧度,“我會用儘一切可能性,全力擊潰你,做好覺悟吧,直哉。”
“當然!”禪院直哉張開雙臂,眼底浮現出璀璨的光芒,“這是隻屬於我們的戰鬥,這是隻屬於我們的樂趣,我不會讓任何人插手,同樣,也會全力以赴擊敗你。”
“禪院。”在他身後的加茂啟卻忍不住提醒,“一對一的戰鬥太弱勢了,還是團體戰協同對戰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禪院直哉就微微彆過臉,眯起的危險眼眸猛地盯上了他。
這樣的神色不禁令加茂啟渾身一顫,冷汗頓時湧了上來,不敢再說。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廢物彆想來插手我和柊之間的戰鬥,我們幾個的次元不同,你可以用你那愚笨的腦子思考一下嗎?”
加茂啟垂下頭不敢再對上他的視線,禪院直哉冷哼一聲,似乎是興致被打擾到了一般,眉眼浮現些許不快。
但當他再次麵對平清柊後,卻刹那間就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嘴角越發上揚,他仿佛沉浸在對戰勝利後摘取的果實之中,興奮道:
“被擊敗的你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那一定是最棒的風景,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與你對戰了……”
平清柊嘴角一抽,無論多少次都對他的態度感到不適:“……或許你可以期待下自己的表情,我是不會輸的。”
早就習慣了他這有些詭異狀態的平清柊都一時間沒能繃住,更彆提首次看見這一幕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了。
二人忍不住同時打了個冷顫,一陣惡寒湧上後背,下意識搓了搓手臂。
……垃圾?人渣?
嘖,要他們說,還是變態比較符合吧!
變態都沒辦法形容這家夥,真可怕。
而五條悟的臉色也一陣青一陣白,差點就忍無可忍地上去錘爆禪院直哉的狗頭了:“……老子真想宰了他!”
一看見禪院直哉對著柊露出這種表情,五條悟內心中的暴虐就快要膨脹出來。
夏油傑下意識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這次我支持你,我也有這種感覺。”
家入硝子也認真頷首:“人不能,起碼不應該這麼變態!”
於是,有了兩人的支持後,在準備階段,五條悟再三朝平清柊要求要親自去揍禪院直哉維持正義,但都被平清柊給擋了下來。
五條悟鬱悶地坐在原地生悶氣,總覺得平清柊是在維護禪院直哉那個垃圾,越想越生氣。
看他委屈又不甘心的模樣,平清柊隻能無奈地扶額歎了口氣,隨後忽然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頰,湊近他的臉。
五條悟在些許怔忪後,便看見長發少年精致的容貌逐漸湊近,那雙藍色的眼底倒映著他的身影,正認真看著他,開口道:“悟,我想要親自與禪院直哉對戰的原因,是因為我已經忍他很久了,想要親自揍他。”
少年在他視野內溫柔一笑,像是春天的花朵一樣開遍了五條悟的心房:“所以你就安靜的看著,不要給我搗亂,好嗎?”
被笑容暴擊了的五條悟暈暈乎乎點了點頭,直到平清柊滿意地鬆開手離開,他才眨眨眼回過了神,一臉懵逼地想起了剛才都答應了什麼。
“……你作弊!”五條悟忍不住幽怨地瞪向平清柊,在平清柊得意的表情下湊到他身邊,抱著他的腰胡亂蹭著發絲,將頭發蹭的一團亂,許久才平複情緒抬起頭,語氣微笑帶了些得意,“行吧,看在你這麼主動的份上,那個垃圾就讓給你了,給我好好的揍他!”
“好好好。”平清柊無奈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知為何看他們對話總有種冒著粉紅泡泡的氣場,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彆開視線,嘖嘖,簡直沒眼看。
就這樣,一場緊張又熱血的交流賽就此拉開了序幕!
……緊張又熱血……吧?
反正坐在監控室的夜蛾正道是一點也沒有露出緊張的情緒,跟正在跟其他人謙虛對話的來自京都的老師完全不同。
京都的老師正在不留痕跡地介紹(炫耀)著自己的學生,尤其是對禪院直哉的術式,更是大加讚揚。
什麼繼承了禪院家主的投影咒法,什麼將1秒分割為24等份,以自身視野作為視場角,對預先在現場角內設計好的動作進行模仿的能力……反正誇的天花亂墜,侃侃而談。
而當他心滿意足地瞥見沉默的夜蛾正道的時候,也帶了些挑釁意味地開口道:“哪裡那裡,雖然我們家直哉的實力很強,但畢竟夜蛾老師的學生們也都很強,真要切磋起來我們說不定會輸呢。”
這所謂的謙虛根本沒看出來半點謙虛,反倒是在暗戳戳地嘲諷,在場的人都聽了出來,然而夜蛾正道的表情完全沒有變,甚至連眉梢都沒動,隻是淡淡的點頭:“不是說不定,你們一定會輸。”
“……”京都的老師笑容頓時一僵。
他沒想到夜蛾正道這麼不客氣,差點把他給噎沒話了,隻能勉強笑了笑:“夜蛾老師還真是自信啊……我要是能夠有您這樣的自信就好了。”
“這不是自信,這是對絕對實力的預測。”夜蛾正道用那張粗獷的臉,說出篤定的話語,“我們一年級的孩子,很強!一般咒術師是無法戰勝的!”
“……”這下,京都老師的臉上都要露出明顯的殺氣了,被他三番五次不給麵子的駁回,就算是他也繃不住了,“這是夜蛾老師的對我們京都的挑戰嗎!”
“我隻是在闡述事實而已。”夜蛾正道眉眼依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似乎在全身心在證明著自己的話,“所以如果你們的一年級輸給我們一年級,那並不是可恥的事情,請你們不要過於苛責學生,我想說的隻有這些。”
……以我們輸為前提??
京都老師咬牙切齒,看著夜蛾正道的眼睛都帶著火氣。
嗬嗬,他本以為沉默的夜蛾正道是個好欺負的,沒想到啊,竟然這麼能說會道!
真以為我們的學生弱?
就算聽過五條悟等人的名聲,京都的老師也同樣不覺得自己的學生會輸,暗自挑釁地睨了夜蛾正道一眼,就將目光落在監控上,等待著自家學生大放異彩。
給我狠狠的乾掉他們!
京都老師眼神閃過凶光,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為學生鼓舞納威起來。
但是很不幸,他第一個看向的就是加茂啟和五條悟在林間戰鬥的那一場,也是實力差距最明顯,也能夠最快結束的那一場。
鬱鬱蔥蔥的深林中,加茂啟和五條悟站在一片空地裡遙遙相望,加茂啟神色認真,擺足了進攻的架勢,相反對麵的五條悟卻懶散站在原地,一隻手甚至插著兜,漫不經心地捏了捏後頸:“那麼……趕緊解決了你,我好去柊那邊看看情況。可不能讓那個垃圾跟柊呆的時間太長,要儘快趕過去才行。”
視線眺望著遠處的森林,似乎想要看見森林對麵平清柊和禪院直哉的身影似的。
五條悟嘴中自言自語,完全沒把加茂啟放在眼裡。
“我還在這裡,你這麼分心真的好嗎?”加茂啟隱忍住怒火,冷笑一聲開口。
“老子當然知道你在這裡。”五條悟這才扭頭看過來,“不過嘛……”
他上下打量著加茂啟,唇角微微勾起,隱隱露出些許諷刺的弧度,“哈、你這麼弱,在與不在又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