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牽連到平清柊,五條悟一反剛才拒絕不配合的態度,主動前去麵見了咒術界高層。
但就算到了赫赫有名的元老級人物麵前,五條悟仍舊拽的沒邊,雙手插兜懶洋洋往那站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聽著元老們的質問,主打的就是一個‘老子沒錯,憑什麼抓老子’的倔強。
“……老子都說過多少次了,伏黑甚爾已經脫離禪院家了,是接了懸賞令所以來刺殺我,又反被老子給宰了,這點破事翻來覆去的說,你們真是有夠煩的。”翻了個白眼,五條悟一手捏著後頸,就差沒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這種態度自然也引起了元老們的不滿,不如說如果麵前這個人不是五條家的六眼神子,那他們早就已經下定判決了,哪會在這裡聽取對方的證詞。
但畢竟五條悟天賦和實力都不錯,還是五條家的家主,無論怎麼說也要給一些麵子。
“……但是禪院家卻說並沒有將禪院甚爾剔除禪院家,況且禪院甚爾咒力為零,是無法作為咒術師的,又如何能夠去獵殺你?還一度將你逼到不得不反殺他?這件事非常有疑點。”看著手中禪院家呈上來的證詞,元老們淡淡開口。
“這是禪院甚爾還在族譜的證明,證明禪院甚爾並沒有脫離禪院家。”將族譜一頁呈了上來,示意五條悟去看,隔著屏風後麵的元老們摸著胡子,開口道,“如果你也有相關的證據,可以趁現在拿上來。”
五條悟狐疑地接過族譜看去,微微一怔,他們五條家也是有族譜的,可以說族譜上的名字就是身為五條家的成員的證明。
因此,當他清晰的看見禪院甚爾的名字就在中間那排,沒有修改或者塗抹的痕跡時,便頓時愣在了原地。
還真如禪院家所說,伏黑甚爾沒有脫離禪院家!!
這一刻,五條悟擰起眉,腦子十分混亂,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伏黑甚爾在騙他嗎?
不……人家連兒子都有了,臨死的遺言也證實了這一點,所以隻可能是……伏黑甚爾是主動脫離了禪院家,未經過禪院家的允許?
五條悟暗自咂了下舌,雖然不知道這猜測是否正確,但他現在完全清楚,他已經中計了!
他中了禪院家設下的陷阱,並且無法輕易脫身!
所有的辯言都被禪院家給擋了回去,還拿出了絕對性的證據,就是為了讓他無話可說!
“懸賞令呢?一億日元的懸賞令,這麼大的數額不可能被抹除吧。”五條悟立刻想到了這一點。
“很遺憾。”元老們又揮了揮手,將新的證據拿了上來,“我們翻遍個整個暗網,也根本沒有找到那所謂的懸賞令。”
“……”不知為何,五條悟竟不意外這個答案,既然伏黑甚爾本人就是禪院家設的局,那麼懸賞令自然也肯定是作假的,或許隻有禪院家才知道那個懸賞令在哪。
五條悟用手抓了抓銀色的發絲,深吸一口氣,因為太過憤怒,他竟然奇異地冷靜了下來。
禪院……禪院……這兩個字已經成為了觸犯到他逆鱗的存在。
該這麼陷害老子,這種心中壓低的不爽還是第一次!
這群爛橘子們……彆讓他逮到機會,不然的話……
五條悟墨鏡下的藍色眼睛閃過一陣幽暗的光,臨近快要爆發的怒火,緊緊攥緊了拳頭。
見他沒能拿出其他證據,元老們相互對視一眼,皆有些猶豫。
最終,坐在最中間的長老緩緩呼出一口氣,鄭重的解釋道:“五條,你要知道你所做的是十惡不赦的事。仗著強力的術式去欺壓,甚至殺害其他家族的人,還是沒有咒力的人……實在是太惡劣了,這種行為,我等堅決不能容忍。”
五條悟現在都已經不想再進一步解釋了,無論他怎麼強調自己是無辜的清白的,深入陷阱的他也已經無法逃脫這個局,就現在而言,唯有冷靜的找出對方言語中的漏洞,才是破解此局的唯一辦法。
“除此之外。”誰知除了這件事,元老們又開口提起了另一個話題,“聽說你在率領著平氏一族,長期聯手打壓禪院家?這件事,更是比殺害禪院甚爾還要惡劣。”
原本還無動於衷的五條悟,卻在這時倏地蹙起眉:“率領平氏一族?”
“這半年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我們都能收到五條家和平家聯手打壓其他家族的彙報,不僅僅是禪院,就連加茂家,藤原家等等家族都受到了打壓。我們原以為這隻是正常的政治策略,也就沒有理會,覺得你們應該掌握分寸,結果……”
元老歎息一口氣:“最近又收到了平氏一族派人去偷襲其他家族的傳聞,甚至就連你五條悟也親自出麵,將禪院家的大部分咒術師都打得遍體鱗傷,這件事你總不會不承認吧。”
元老們似乎有篤定的證據,最後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而五條悟聞言,也隻能沉默下來。
他確實做過這件事,隻不過是因為禪院先欺負平氏一族,所以他才報複了回去。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根本沒有聽說過,原來平氏一族還做過這樣的事嗎?
但事到如今,有沒有理由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如果禪院家鐵了心要拉他下水,無論他有多少理由能夠被禪院家稱為狡辯。
“五條。”元老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痛心疾首,“你是五條家最年輕的家主,天賦和實力都不錯,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很期待你的未來,但你卻怎麼也不應該如此挑釁其他家族,現在禪院家已經聯合其他家族打算共同罰誅你,就算我們想要關照你,也沒辦法啊。”
“禪院甚爾一事可大事化小,其他家族的聯名請求卻讓我們很難辦。”
適當的心理打壓結束後,頓了頓,元老壓低聲線,這才開口:“……不過,也不是沒有挽救的機會。”
迎著五條悟那挑眉的神色,他繼續道:“若是將所有的罪名都推脫在平氏一族的身上,你和五條家就可以獨善其身了。”
“無論是欺壓其他家族,亦或者是令禪院家的咒術師負傷……甚至是禪院甚爾的死亡,都可以推給平氏一族……”
“我們非常看好你,希望你能繼續為咒術界做出貢獻,因此……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你可以理解嗎?”
推給平氏一族?
雖說這大多的事情確實是平氏一族做的,可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
五條悟先是一愣,隨後眼睛倏地警惕眯起:“他們的後果會怎麼樣?”
冰冷的聲線從簾後傳來,一字一頓,再不複剛才的溫柔:“全員滅族,不留一人。”
——【死刑】
*
“悟被咒術高層召喚了?”
順利處理完一級咒靈回到學校的平清柊,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也是吃了一驚,險些沒將手裡的茶具摔碎。
在大腦片刻的茫然後,他的表情立刻染上慌亂,連夜蛾正道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見這麼緊張的表情。無論何時,平清柊的舉止都是優雅的,遊刃有餘的,卻沒想到那是沒有遇見真正讓他焦急的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夜蛾老師!”平清柊幾乎是急迫的上前一步,開始詢問起夜蛾正道具體的事情。
“當然是你們和禪院甚爾對戰那件事,現如今,禪院家卻將悟告到了咒術界高層。”夜蛾正道頭疼極了,“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悟已經去麵見咒術界高層了,很快我們就知道具體的原因。”
稍微冷靜下來後,平清柊就大概理解了這是禪院家設計的陰謀,目標要麼就是他,要麼就是五條悟,而夜蛾老師隻將五條悟殺死伏黑甚爾的這件事報了上去,因此整個事情就落在了五條悟的身上。
越想,平清柊越覺得這事很麻煩,幾乎無法脫身。
隻要一想到五條悟現在去了咒術界高層那裡生死不明,他的心臟就緊緊的揪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能放任五條悟一個人去,他那拽拽的性格根本不適合辯解。
平清柊根本坐不住,火燒屁股一般轉而就想要去找五條悟:“不行,我得去找他。”
“冷靜!你現在去也什麼都做不到!”見他衝動的就要離去,夜蛾正道難得抓住他的手臂,對他說了這句話。
連一向都習慣冷靜的平清柊也變成這樣了,夜蛾正道頓時都感覺到頭大了:“他是五條家的家主,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如果你去了,可就真的麻煩了,我們在學校裡等待他回來就好了!”
他的話語讓平清柊發熱的大腦稍顯冷靜下來,卻還是不甘地蹙起眉。
難道他什麼事都做不了,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嗎?
那實在了太可悲了。
好在,他內心煎熬了不長時間,五條悟的身影就毫發無傷地回過了學校。
“柊!”見到平清柊回來了,五條悟眼睛一亮,一如既往走上前給他個大大的擁抱,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老子想死你了,你終於回來了!”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回來的,平清柊才會真正將心放回肚子裡,可是出現在學校裡的不僅僅是五條悟,還有幾個一級咒術師。
“在判決沒有下達之前,出於對咒術學校的信任,五條悟可以在學校範圍內自由行動,但一旦踏出學校,就會立刻遭到逮捕!請遵守這條約定,不要離開學校!”
冷漠放下這句話,兩個咒術師便離開了學校,並在學校外放下了類似於帳的結界,隻要五條悟的咒力觸碰結界,也就是想要走出學校,咒術師們就會立刻察覺到,並做出應對。
也正是他們說的話,讓平清柊和夜蛾正道同時臉色沉下,意識到這次對話並沒有談攏。
按著五條悟的腦袋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下來,平清柊嚴肅的看著五條悟,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情緒:“發生什麼了,判決又是什麼情況?”
注視著他那極為認真的眼眸,五條悟臉上的弧度也一點點減少,最終無奈地抓了抓發絲,從頭到尾解釋起來:“禪院家的陰謀唄,無非就是爛橘子們的那一套,栽贓誣陷,哈、沒想到老子今天也能栽到他們手裡。”
囂張地吐了下舌頭,五條悟大拇指向下晃了晃,對此嗤之以鼻:“除了伏黑甚爾這件事還有以前打壓他們的事,老子隻能說活該,要是提前預判到今天會發生這件事,老子就已經提前滅了他們!”
“彆說那些大話了。”平清柊疑惑地看著他,“打壓他們的事……你什麼時候打壓過禪院家了?”
五條悟也相當疑惑地看向他:“哈?不是你們平氏一族先提出要跟我們五條家結盟的嗎?”
平清柊懵了:“……啥?”
五條悟也愣了:“嗯?”
“……”
二人大眼瞪小眼注視著彼此良久,都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