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晃神,有點分不清自己所處的時間地點。
哦對了,想起來了。
他在聯賽總部,下午累了就在自己的休息室睡了一覺。
還做了夢。少年眨眨眼。
大白天的做這種夢,甚至感覺跟真的一樣,簡直了。
他想抬起手拍拍臉,卻發現胳膊被固定住抬不起來。又動了一下彎著的腿,才發現身體大部分的位置都是被束縛住的,夢中被刺激到的地方甚至有嚴重的飽脹感。
夏安然閉上眼,緩了緩,開口道:“你縮小,到旁邊的地上去。”
淡紫色的小花在他麵前噗噗噗地開放。
一陣窸窸窣窣的蠕動之後,罪魁禍首撤離,充實的感覺逐漸變成空虛。
夏安然坐起來換了個姿勢,果然發覺下麵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瘋了。
“讓你呆在我身上,不是讓你這樣呆的。”
他深呼吸了好幾下,垂眸問地上的小家夥:“怎麼,你是想上天呢?”
小藤蔓頓了頓,開始迅速向上生長,努力把枝條伸得直愣愣的,在被天花板攔住,發現再也無法生長之後,它甚至開始往窗戶的方向長,想要從窗口出去,徹底無拘無束。
“停停停!”夏安然捂臉,“我不是真的讓你上天。”
藤蔓全部都收了回去。
一根藤條伸出來,繞出一個勾勾,另一根枝條在下麵開了朵小花,補上了問號下麵的點。
倒是挺會賣萌,但賣萌也沒用。
他有點後悔,睡覺之前他就應該讓小藤蔓回到花盆去。
他明明就知道這個精神體沒有主人在的情況下,自主性也很高,怎麼就敢讓它擁有這麼大限度的自由呢?
夏安然歎了口氣,把它放下,拿起光腦呼喚助理:“麻煩幫我拿套乾淨衣服來……對,不小心弄臟了。”
掛斷通訊後繼續跟小藤蔓乾瞪眼。
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之前沒有覺醒精神體的時候,夏安然不止一次在睡夢中被小藤蔓纏住,出現如今類似的情況。但那會兒小藤蔓隻是貼貼而已,不像現在,某個小臭家夥是真的進去了。
但他又覺得,不僅僅是程度的問題。
少年煩躁地撓頭,試圖分析自己負麵情緒的來源。
以前被小藤蔓纏著睡醒雖然有點怕怕的,但過後發現小藤蔓沒什麼惡意,隻是想要跟他親近而已。
他沒有深究,甚至覺得有點刺激。
那和今天的情況有什麼不同?為什麼今天他就不喜歡了?
區彆似乎在於,過去對他而言,這種事情就是找樂子,沒有其他東西摻雜。
但現在,他覺得有些東西比快樂更重要。
夏安然剝絲抽繭,發現自己對小藤蔓的態度,還是依托於學長本人。
學長不在的話,哪怕是他的精神體,也不能在沒有自己允許的情況下做出這種事情。
夏安然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之前學長在一軍綜合考核的時候,強鏈接到了實驗室的藤蔓。但衛星距離首都星是二十多萬公裡。
而現在,蕭寒時去了被蟲族侵擾的邊緣星係,距離這邊不知有多少光年,再怎麼也絕對不可能操縱小藤蔓做出這種事。
小藤蔓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自主意識?
它為什麼要這麼做???
夏安然揪起眉頭,盯著麵前地麵上花枝招展的小家夥。
小藤蔓給他比了個心心。
喜歡?
小藤蔓似乎從最開始就表現出了對他的喜歡,他也一直沒有多想。
為什麼喜歡?
小藤蔓突然蔫不唧唧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一盆被養死的盆栽。
夏安然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伸手想摸摸它。
它卻突然又爬起來,比了個心心,扭來扭去像是跳海草舞。
夏安然:……
這是什麼意思?
是說遇見他了以後,精神力活躍度提升,擁有了更多的自由度,所以喜歡他?
小藤蔓慢吞吞地結出一個圓溜溜的紅果子。
“以後不經過我的允許,不能像今天這樣,知道嗎?”夏安然嚴肅地教育他,“你給我添麻煩了,不行的哦。”
紅果子乖巧地上下點了點。
夏安然:……
不行,還是感覺不太靠譜,他得想個辦法。
*
實驗室。
蘇教授在飲水機前,把自己的保溫杯續滿,一回頭看見華超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賴娜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睛,也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打起精神來!我們這個測試結果很快就要出來了!”蘇教授鼓勵道。
最近實驗室的工作量比較大。
“星際爭霸”聯賽逐漸走上正軌,蟲巢破壞者的遊戲專用服務器經常需要做一些精神力領域的調整,而一直給他們做精神力顧問的蘇教授自然而然變得忙碌了許多。
連華超和賴娜這倆之前隻是做點普通分析工作的一年級生,也參與了不少工作,肩上的壓力變得很重。
其實是整個環境都變了。
他們很明顯地感覺到,遊戲不是單純的遊戲,要為聯賽服務;聯賽也不是簡單的聯賽,意味著能否為軍隊輸送更多人才;而軍隊……大批量開拔,正在為了守護人類的生存環境而鬥爭。
不止精神體領域相關的人,各行各業也都在變化,生怕戰鬥物資供應不上,或者後麵的交通航運因為蟲族停止,影響到整個國家的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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