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光幕上,出現了許多戴著麵具的人。
這是在加密網絡中進行的線上會議,參加者全部來自聯邦。
科克爾正在將夏安然落入手中後的情況,跟組織內部的人彙報。
一群人七嘴八舌也沒討論出什麼結果,直到一位研究員突然提出了質疑:
“如果他的精神體那麼厲害,當時為什麼不直接解開自己身上的繩索?還要跟你們求合作?”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蕭寒時的精神體厲害,厲害程度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從星際爭霸總決賽的現場就知道,他已經做到了一個人猶如一支軍隊。
這讓許多人神化了3S這個級彆。
一聽說是3S級彆精神體,那當然是非常厲害,其他人馬上提高警惕。
但夏安然呢?
根據之前他們獲得的情報,夏安然的精神體一直都很少使用,據說是無序值太高,難以控製。
就算他真的移植了精神體,能夠降低無序值,讓精神體變得聽話嗎?
甚至像蕭寒時一樣,能夠一個人迎戰幾十上百隻蟲族那麼厲害?
還是說……隻是虛張聲勢?
科克爾一拍桌子:“他絕對有問題,我們被騙了。這小子……”
“聽說他腦子很好使,果然。”
另一個研究員道:“還好我們發現得算早,沒有任何損失。”
科克爾點頭。
反正人還在他們手裡,後麵注意著點,可不能再被人騙了。
*
有人敲門,給夏安然送來了晚餐。
他將餐盤端進房間,稍微檢查了一下,沒有看出食物有什麼問題。
唉,有沒有問題他都得吃。
他的體質根本指望不了,還不如先吃飽,才有力氣思索接下來怎麼辦。
但是,一直到他吃完了飯,被人帶出去,也沒想出來什麼“合作”的方法——
知道的信息太少,根本不足以分析出有用的結果。
除非好好利用藤蔓的讀心術。
夏安然慢吞吞地走在兩人中間,走路的同時,讓小藤蔓靜悄悄地穿過褲腿,往走廊的地麵上丟小種子。
還好,這裡應該位於地下,光線昏暗,地板的顏色也很深,不太看得出來異物。這些種子應該還能留一段時間,為他收集來往人員的心聲。
地下的建築物猶如迷宮一樣,也不知道占據了多大的麵積。兩個工作人員帶著夏安然東拐西拐,終於來到了一扇銀白色的大門前。
其中一人走到門邊,在屏幕上識彆了虹膜、指紋和麵部數據,打開了這扇有點神秘的門。
門之後是……
夏安然的瞳孔在瞬間收縮,心跳也急劇加速。
長長的走廊兩邊,隔著透明玻璃,能夠看見房間裡密密麻麻的東西。
全都是培養皿。
夏安然從來都不敢看恐怖電影,看一次他可能幾個月都不敢一個人睡,做夢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現在他仿佛真的置身於恐怖電影之中。
他在怔忪中被人推得踉蹌了一下,不得不跟上前人的腳步。
剛剛進去這條走廊的時候,左右兩邊的培養皿還比較小,裡麵裝的都是胚胎。
但走了幾十米之後,可以看到培養皿變大了兩三倍,幾乎有兩個人那麼高。培養皿中間,在液體中泡著的胚胎也逐漸變大,人形越來越明顯。
走在前麵的工作人員回頭,望著他露出一個有點陰惻惻的笑容。
“聽說你要跟我們合作,不知道是打算怎麼合作呢?”
站在夏安然後麵的那個人,突然靠近他,在他耳邊開口:“為我們提供一些基因,或許會是不錯的選擇。”
夏安然的拳頭握緊,聲音低啞到幾乎發不出:“這些都是……”
“精神體移植手術的成功率其實並不高。”科克爾從走廊的拐角處走出來,抱著手,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若不是克隆出了這麼多人,我們不一定能夠完成那麼多成功的移植。”
夏安然有點不敢看,但還是忍不住把視線移向培養皿的方向。
透明液體中,那個已經有了成年人體形的人沒有穿衣服,渾身皮膚蒼白,連頭發都是白色的。他低頭閉眼,同樣雪白的眼睫毛垂著,好像大自然的所有顏色都無法染到他身上,看上去無知無覺。
隻有那些連接著身體和培養皿管道,擁有好幾種顏色,讓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黑白照片。
他緊緊握拳,指甲在掌心戳出明顯的刺痛感。
這竟然不是夢,而是現實。
“他們都是克隆人?”
“不不不,他們怎麼會是人呢?隻是負責供應精神體的實驗體而已。”科克爾一臉嘲弄。
“如果在沒有克隆技術的情況下,你能夠一次性就完成精神體移植的手術……那我很好奇,到底是誰這麼厲害。”
夏安然深呼吸,:“可能是我運氣好?”
“那我大概知道我們可以合作什麼東西了。”
科克爾笑了起來。慘白的燈光從天花板落在他的臉上,讓這個笑容無比陰森。
“今天我們這邊也有一場手術,能不能把你這邊的好運氣,給我們分享一下?”
夏安然動了動嘴,儘量放鬆自己的聲帶,卻沒能發出聲音。
“合作總是要有誠意,我是很有誠意的。”科克爾轉身帶路,“一會兒你會看到,聯邦標準的精神體移植手術,要如何進行。或許對你會有一些啟發?也許你能夠發現新的研究方向,再寫個什麼論文出來。”
“當然,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科克爾回頭,望向他的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
“我們今天提供精神體的實驗體,在前一段時間裡自己偷偷摸摸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