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為什麼會抓住項羽這個香饃饃呢?
其實很簡單, 就是運氣好。
未來的西楚霸王這個時候還隻是個十二歲的半大少年,還沒有到取字的年紀,所以本來項家人自己也不知道項羽究竟是誰, 但奈何季馳光把他的身份條件說得太清楚了,項燕總共就隻有三個兒子,長子早逝,膝下隻有項籍一個兒子, 項梁無子, 項伯隻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兒子。
再加上剛烈勇武的形容詞,幾乎是讓人瞬間定位了項籍。
項梁一邊的心中驕傲不愧是自己的侄兒,未來果然是能堪當大任的,他就沒看錯人,一邊又憂愁的命人趕緊去打點行李,準備把項籍送走。
他們家在這裡也算紮根多時, 身份消息早透露了大半, 再不走, 怕是就走不了了。
項籍才吃完飯就被叔叔叫過去,隻見他先是用慈祥和藹的目光看了他許久,然後道:“籍兒,叔父沒有看錯你, 你是個有出息的, 在未來竟為你祖父報了大仇。”
項籍:?
沒有看天幕的他訥訥不知該如何言語, 隻是胡亂應了聲:“嗯嗯。”
“隻是, 如今的形勢危急,我雖然和此地太守殷通交好, 但是始皇帝命令在前, 他不會為我們保密, 為防惹禍上身,隻怕會直接將我們賣了。你要趕緊走了,再不走怕是就難走了。”
他們項家人的祖籍在泗水,當年楚王看重他們家,將他們家分封在泗水,隻是楚國滅亡後,阿父自刎而死,他們為了躲避暴秦,不得不舉族搬遷,此後就在這會稽郡安家落戶。
“這一回,叔父不能陪你了,”項梁拍拍他的肩,感歎道,“項家還需要主事人,我實在是離不開,而且,我們如果真的要走,三三兩兩,成群結隊,隻怕走不了多遠就要被抓,你一個人逃去吧,去泗水,那裡是我們老項家的祖地,你在那裡會得到庇護的。”
而秦王……他們會把他的目光吸引控製在會稽,就讓籍兒一個人逃吧。
項籍在家中老仆的帶領下,懵懵懂懂的拎上自己的包袱偷渡出城,朝著泗水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去。
不過,他到底是第一次出遠門,不管做什麼都不太熟練,包括看地圖。
彆的衣食住行方麵也就罷了,有老仆在,項籍自然不用操心,但是地圖……項梁本來是打算等著小子兵法學的差不多以後再教他這些的,哪成想半路出了這種岔子,隻能匆匆的給項籍講解了一番要點後就把人放出了門。
項籍出了門後拿著那份竹簡左看右看,總算找到了大概的方向。
或許是因為體內的名將基因存在,他第一次摸地圖就大差不差沒跑偏太多,唯一的問題就是,地圖上的毫厘放到現實中……可能就是百裡之遠。
十來天後,項籍拿著地圖站在城門口,看著上麵大大的豐邑二字,陷入沉默。
同一時間,劉季正好請假回家,還拉上了自己的一幫兄弟,打算放個假的同時給家裡乾點農活。
“哎,我說,你怎麼又把我們幾個叫上了?”說話的人是曹參,如今在監獄裡做個獄掾,和劉季也算是個老朋友,“你那大嫂上回可不大高興,我們去了也尷尬啊。”
劉大嫂早年喪夫,一個人拉扯幾個孩子長大,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偏偏劉季還總喜歡帶朋友回家吃喝,一幫大男人吃飯胃口大,每次一頓就要吃掉她們一家兩天的口糧,自然是不痛快,上一次沒克製住,忍不住帶了點臉色出來。
劉季卻滿不在乎:“吃點東西怎麼了?咱們兄弟每次回家幫忙乾活,出工又出力,難道還不值這點吃喝?”
樊噲見他不太高興,連忙揚了揚手裡的狗肉:“不怕她不高興,我知道大哥要回去,這回可是特意給咱大哥留了塊好肉。”
他用力的捶了兩下手裡那塊狗肉:“瞧瞧,肉質又緊又好吃,是塊上好的後腿肉,我特意給留的,聽說前陣子大哥家的嫂子想買塊好肉沒買到,今天看見這個準高興。”
劉季笑了起來:“還是你小子機靈!”
樊噲憨憨的摸摸頭。
這時候已經走到城門了,劉季和這些門者混得很熟,連節也沒掏,嘻嘻哈哈的衝兩個門子一拱手,一溜煙兒就跑出了城門。
門子都是笑著搖頭,也沒和他計較,隻是招呼道:“又回家啊劉季。”
“可不是,這不正好是秋收的時候嘛,我這任上事不多,就打算回去幫幫忙。”
“蕭大主吏也一道?”
蕭何點點頭,溫和道:“縣長那裡事情不多,我早早就處理了,現在和劉季一起回去。”
他也是豐邑人,和劉季一樣,家在豐邑,上班地點在沛縣。
“那敢情好,”門子把他的節檢查了一遍,“最近秋收可忙死個人,蕭主吏回去,家裡多個人手也方便。”
還有人認出了曹參,笑著和他打招呼。
說來也奇怪,劉季似乎天生就有一種魔力,能和彆人混到一起去。
曹參也就算了,蕭何卻是典型的彆人家的孩子,他們兩人的名聲不管是在豐邑還是在沛縣都是極好的。
劉季和樊噲還有盧綰呢?
嗯,這三個人的名聲大概也就比街溜子們要好一點。
偏偏這兩路人就是能玩的好。
也是件奇事了。
門子一邊在心裡感慨,一邊快速的查完了他們所有人的節。
“行了,都沒問題,出城吧。”
一邊給幾人放行,他一邊例行公事的念了一句:“看見那邊那張畫像了嗎?那是大王最近要抓的犯人,要是能抓住,賞錢一百萬,要是抓不住活的,把人頭拿來,也能換幾十萬錢。”
一路上幾個人都在討論那一百萬錢。
“乖乖,這得值多少隻狗呀?”
樊噲聽著這錢的數量就咂舌。
劉季等人也感慨不已。
“要不怎麼說人家皇帝有錢呢,隨手就能拿出一百萬錢來。”
要知道,劉季這個亭長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也就隻能掙個一萬兩千錢,那個叫項籍的人頭錢能叫劉季給始皇帝忠心耿耿乾上一百年。
蕭何是秦吏,而且還是主吏,對內幕多少知道一些。
“這人是天幕說的,傳說他未來會燒了始皇帝的陵寢,一百萬錢對我們來說雖然多,但是對於始皇帝來說,怕是遠遠比不上他修陵寢用的錢。”
蕭何看了看四周,官道上就他們這一行人在走著。
他壓低了聲音。
“你們那天忙去了,沒看天幕,所以,不知道——這人是楚國的項燕之孫,項燕將軍曾經喊過的那句話,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彆人未必知道,但他們泗水郡曾經是楚地,沛縣和豐邑離項家的封地也近,自然是聽說過一些的。
劉季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
雖然季馳光的形象大喇喇的就在天上擺著,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關注她,看天幕看的多的人更多的是有錢有錢的貴族們,普通百姓看見天幕,驚歎一會兒就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