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們當然不懂什麼叫PUA, 但是不妨礙他們看出季馳光眼底的不屑和厭惡,一個個作為讀書人到哪裡都是備受尊敬,哪裡見過這場景, 紛紛捂著胸口, 氣急敗壞。
“真是……胡言亂語!”
“我們一心為朝廷著想,哪裡有這些汙穢心思?”
“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一個個罵得難聽,但是身邊的人著急去扶的時候, 卻分明在那人眼底看見了驚慌。
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
秦始皇卻沒管那些儒生可能會有的反應, 他從來沒把那些人放在眼裡,就像後世俗語說的那樣,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儒生們也就是一張嘴皮子能唬人罷了。
就是罵得再怎麼厲害,還能比他的大秦鐵騎厲害?
他這會兒好奇的是季馳光說的後果。
淳於越勸他分封,究竟造成了什麼苦果?
連季馳光都要感慨一句“軒然大波”。
同一時間,剛剛改革失敗, 悲傷之下打算出走的孔子也驚呆了。
本來他聽天幕點評“儒家”,聽得還挺樂嗬, 原本不快的心情也好了些, 還和弟子感慨了一番。
結果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頭上,天幕直接一句“老祖宗”砸他頭上, 孔子自己都傻眼了。
“儒”的概念其實早已出現在甲骨文上,最早的字形就是古需字,一開始和祭祀聯係在一起,到商代後,這個詞用來專門指代負責冠婚喪祭的祭官, 這些人就被稱為儒。
所以孔子是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混成“儒”的老祖宗啊。
不過……
子路驚喜道:“先生, 這後世女子竟稱呼您為聖人!”
在場弟子無不驚喜。
聖人一詞, 太重了。
指的無一不是才德貴重,賢明經世的大人物。
要不就是有呼風喚雨、溝通天地之能的巫覡。
他們的先生不信鬼神,自然不可能是後者。
但是前者……
子貢下意識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先生的政治生涯明顯中斷,但又覺得……萬一哪個國君慧眼識珠呢?
不過這倒也不算什麼要特彆思考的大事……
子貢看著先生眼中慢慢亮起的光,心中喜悅。
魯國的改革失敗,中途夭折,給了夫子很大的打擊,要不然,即使三桓排擠,夫子也不至於會這麼心灰意冷直接離開。
但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在夫子重新燃起了對未來想熱情,這就夠了。
子貢感激的看了一眼季馳光,心裡盤算著要給她打賞些貝幣才好。
要是能多說點夫子的事情,那就更好了。
“孔夫子是儒家的聖人沒錯,但是大家不能把孔子和儒者——除了這群傻叉以外,尤其是明清理學儒者聯係在一起。”
“孔子要是看見他這幫理學門徒,知道他們乾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那能無語到把人直接踹出門牆。”
“一個個自認為是孔子的忠實學生,那還請學習一下孔夫子支持兒媳改嫁的精神,尊重尊重女性的婚姻自由權吧。”[1]
“後世這麵目全非的儒家孔子看了都要後退一步,連連擺手說和我沒關係。”
孔丘不禁好奇:“這後世之人是把我的學問改得多麵目全非啊,才能引來如此批判。”
季馳光深吸一口氣,把話題又轉了回來:“總之,在政哥這個麵試官麵前,這群倒黴儒生成功的一次又一次的避開了完美答案,最後成功把自己開除了。”
孔子這會兒聽得上頭,索性把行李一放,轉頭對學生道:“時間還長,我們明日再走罷,今天先把這些聽完。”
學生們原本也聽得相當入迷,紛紛點頭附和。
包裹放好,一群人也沒什麼心理包袱,直接就是席地而坐,抬頭看天。
聽到季馳光感慨儒生們避開所有正確答案的能力,孔丘羨慕不已:“這個始皇帝,名號聽著雖然狂妄,但是倒不失為一位不錯的君主。”
他們這個時空的時間流速和季馳光的不一樣,所以季馳光雖然隻講了半天,但孔子其實已經聽了好幾天季馳光的“政哥他怎麼這麼棒”的連續直播了,對嬴政這個人也看透了幾分,很有些好感,感慨道:“這樣的人為君,才是有能為的君王,是能毫不動搖的支持能臣的一切行為。”
他歎了口氣:“要是我也能去他那裡就好了,也叫我這一身本事能施展於百姓,穩定朝綱,安撫人民。”
唯一的遺憾就是對方明顯對周禮不感冒,不過這個問題也不大,畢竟百姓的幸福和天下的安穩才是他最看中的。
窺屏的係統:……
講個冷笑話,儒家的老祖宗想去焚書坑儒的那位手底下乾活。
雖然嬴政坑儒殺的是方士,但是這麼乍一看簡直充滿了幽默諷刺啊!
“政哥……大概是覺得他們沒救了吧,從這以後,史書上再也沒有了政哥和儒生的身影。”
“但是吧,有一種辦法叫,沒有同框就自割腿肉製造。”
“雖然邦哥是政哥的迷弟,但是畢竟漢朝奪了秦朝的江山,不瘋狂潑點臟水怎麼行?”
“陛下這輩子功勞很大,過失也不容忽視,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焚書坑儒的事情了。”
“像漢朝的劉向就在《戰國策》裡幫陛下和儒生們來了個同框合影——任刑罰以為治,信小術以為道。遂燔燒詩書,坑殺儒士。”[2]
“劉向:不用謝,黑你那是我應該做的。”
“從他開始,曆朝曆代都改了口供,一致表示——對,沒錯,秦始皇就是這麼凶殘,他坑殺了好幾百個儒生誒!”
“我們陛下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殺了這麼多儒生。”
“你這是欺負人都躺在秦始皇陵了沒法拎著青金劍砍你們了是吧。”
“不過沒關係,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為了政治需要而拚命抹黑,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們的樹人先生曾經就說過:秦始皇實在冤枉得很,他的吃虧是在二世而亡,一班幫閒們都替新主子去講他的壞話了。”[3]
幫閒·劉向的臉立刻黑了。
雖然幫閒這個詞是在宋朝才出現的,但是字麵意思很好理解,劉向幾乎是立刻就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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