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也虧得他沒把這話問出口,要不然一眾皇帝怕不是得為了這個優秀人才搶破頭。
季馳光:“接下來,我們往裡走。”
邁過門檻,映入眼簾的就是正殿。
而正殿的牌匾上,用濃墨寫著四個大字——
心昭天日。
李氏眼中流露出動容的神色:“這是……”
季馳光道:“這座嶽王廟,始建於南宋嘉定十四年。這個時候,距離嶽飛去世已經過了將近八十年的時間,端坐龍庭的帝王也早已更迭換代。彆說是當年逼死嶽飛的趙構了,就算是他的養子孝宗,也早早的離開了人世。”
“但那又如何呢?”
“時光荏苒,歲月能夠抹去很多的東西,但也帶不走很多東西。”
“那個時候,百姓們或許開始記不得前兩個皇帝叫什麼名字,但他們一定還記得曾經有一位忠義無雙的將軍,差點帶著他們收回了故土,而不是如今,隻能在江南屈辱求和。”
“那個時候,連曾經強大而不可一世的金國都開始衰弱了,但他們一定也還會記得,曾經有一個人,打得他們丟盔棄甲,忌憚不已。”
“那個人,帶著一支號稱‘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軍隊,帶著頑強的意誌,和金人的四太子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戰役,甚至險些能夠渡過黃河來打仗。”
“那個人就是嶽飛,嶽鵬舉。”
“他是宋高宗時人,宋孝宗為他平反,追諡武穆。”
宋高宗?
知道自己未來廟號的李治猛的一閉眼,臉色難看的不行。
他咬牙切齒:“完顏構這種人,居然也敢來碰瓷朕嗎?!”
高宗?
他完顏構也配?!
武媚娘同情的看著丈夫。
不得不說,宋朝人是真的有點愛碰瓷在身上的。
宋真宗碰瓷了九郎祭祀過的泰山,宋高宗就來碰瓷九郎未來的廟號。
李治絕望又憤怒:“功高者為高,他趙構哪來的大功勞?”
是他逃跑求和有功?還是他殺了嶽飛有功?!
跟這種人碰上同一個廟號,實在是他的晦氣了!
創基立業曰“太”、功高者曰“高”、世代祭祀曰“世”、中興者曰“中”。
這是廟號創立之初的四種原始廟號。
雖然,現在的廟號五花八門,但是這四種廟號卻是輕易不能用的。
李治本來還高興自己能得這麼一個好廟號,結果萬萬沒想到……
磨牙。
……
季馳光:“嶽飛……他死後,平反一波三折,最後是幾經曲折才成功為他平反的。”
“但這是後話,我們暫且不提。”
“先來看這塊正殿的匾額吧。”
季馳光把鏡頭向上移。
“心昭天日,這個詞出自於嶽飛在獄中的
無望絕筆之詞。”
“可彆小看這四個字,這可是當年,葉帥來了西湖,親筆寫下的。而這四個字的出處,正是嶽飛被害之前,在獄案上寫下的‘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個大字。”
嶽飛心中沉痛。
果然,如果沒有出現天幕這些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被皇帝殺了。
天日昭昭……
蒼天明白,蒼天理解,蒼天清楚。
他的冤屈與不忿,也隻能說給蒼天知曉。
嶽飛悲涼的笑了一聲。
屋內的人無不心中悲憤。
深宮之中,趙構也在聽著,臉上不自然的神情一閃而過。
季馳光:“可是嶽飛真的會造反嗎?”
【政哥我老公:當然不會!完顏狗腦子抽了才會這麼想,嶽飛要是想造反,那他大可以在北方自立為王!回來伺候完顏構這個傻子乾嘛?】
【雨翊淩瀾:還不是因為苗劉之亂,某個樂色草木皆兵,對每個武將都怕得要命,就算是在心裡知道嶽飛不會造反,他也依舊拿造反的名義把嶽飛送上路——隻看得到眼前之利的膽小鬼!】
【西西弗斯:我真的是無語死,嶽飛如果真的有一點點謀反的心理,那他就該改名叫嶽匡胤而不是嶽飛了!真的是……有沒有考慮過,按照他的功勞,如果嶽飛想要謀反,真的就隻是分分鐘的事情而已,可人家沒有這麼做,那擺明就是沒有這個心理啊!這麼一個忠心耿耿、你怎麼折騰都不鬨騰的大臣,你不用?完顏狗你是不是個傻子?】
趙構冷哼了一聲:正是因為嶽飛的功勞這麼大,所以他反而不能容他。
不管嶽飛有沒有野心,他的功勳就是天生的威脅,他又怎麼能容忍這麼一個功高蓋主的人在他的王朝裡麵繼續活下去呢?
趙構喜歡的,永遠都是那些秦檜那些人。
……倒不是說他喜歡小人。
趙構當然也知道秦檜的那些小心思,知道他背地裡對自己這個皇帝其實也不甚恭敬。
但他不在乎。
就像太|祖皇帝說的那樣,一百個文臣的殺傷力也比不過一個武將。
趙匡胤:老子有教你先把自己人捅完嗎?!
在趙構的眼中,秦檜再怎麼厲害,也頂多隻能在嘴皮子上耍耍功夫罷了。
他喜歡用宦官,也無非是因為宦官們一身榮辱全部係於他之身。
再者,宦官無兒無女,還能有效避免一個龐大的世家集團冉冉升起。
至於武將……
趙構遺憾的和身邊的貴妃吳氏抱怨:“你說那嶽鵬舉,要是做人能像良臣那樣低調謙遜就好了。”
韓世忠那種老實的人,才是趙構喜歡的臣子。
所以說,不能怪他啊。
趙構在心中默念。
如果不是嶽飛那樣張揚,如果不是他想要迎回他那個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死的大哥,如果不是他上言要立太子,如果不是他底下的嶽家軍實在是難以
找到縫隙攻破……
那他也不會這麼做啊。
吳氏一直是個順從上意的女人,
她當然能看出皇帝不喜歡嶽飛,
自然也不會逆著他來。
她順著趙構的話往下說:“韓將軍當然是好的,要不然官家也不可能這麼看重他,嶽將軍……雖然也有一片報國之心,隻是他做人實在是太不知輕重了,以至於辜負了官家的一片心意,也怪不了官家。”
趙構感動的拉過愛妾的手:“還是你最懂朕。”
他又是一番長籲短歎:“唉,你說,像朕怎麼寬容的皇帝去哪能找到呢?”
要是旁人,哪能容得下嶽飛這麼放肆的臣子?
要是換了一個皇帝,能容得下嶽飛這樣功高蓋主,還領著十萬人的將軍嗎?
他能忍到現在,難道還不是他寬容的表現嗎?
偏偏這些後世之人,一定要揪著嶽飛功高這一點不放。
怎麼,功勞大難道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趙構氣惱的坐在那裡,不斷地咒罵著。
……
季馳光:“好了,我們再去裡麵參觀吧。”
剛走進正殿,映入眼簾的除了一尊氣勢恢宏的嶽飛的雕像以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雕像上方的那一句“還我河山”。
季馳光的聲音也下意識壓低了:“直到嶽飛死,他心心念念的其實也隻是中原的大好河山。”
季馳光對著正中間端坐的嶽飛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去了大殿的後方拍攝那些壁畫。
季馳光將鏡頭對準了壁畫:“嶽飛,他的出身普通平凡,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傳說,他出生的時候,有大禽若鵠,飛鳴室上,所以,他的父母給他取名為飛,取字鵬舉。”
“雖然,我本人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但是在嶽飛的事情上,我還是願意迷信一把的。”
清醒過來的趙匡胤非常憤憤不平。
咋,輪到我的時候就是小兒黃疸,輪到嶽飛的時候就是偏聽偏信了?
主播,做人不能太雙標!
季馳光:“嶽飛曾經四次投身軍營,但是比較玄學的是,他前幾次都沒能混出頭——即使他是真的有實力。”
“直到後來雪鄉二傻去北狩了,趙構呢,逃跑的基因被徹底激活,隔了好幾代的遺傳的強大,居然在這一刻體現出來了——他拒絕了宗澤提議的救援開封的計劃,而是專心致誌的往東平府撤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