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八卦大概是人類共同的天性——本來眼神還一個比一個倦怠的阿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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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眼睛瞪得比他們手裡握著的酒杯還要大,恨不得把耳朵湊到主播的嘴邊仔細聽聽——快說快說,老四家的那個不孝子整什麼幺蛾子了?快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
作為被看熱鬨的一方,胤禛的拳頭硬了。
他暗暗的磨了磨牙。
小兔崽子,最好彆給爺丟人,要不然……
季馳光:“清朝王爺如果說誰最荒唐,那想必大家心目中的第一人選,應該都是和親王弘晝。”
清朝皇室也算得上是奇葩輩出——雖然比不上明朝——野心勃勃的野心勃勃,殺人如麻的殺人如麻。
而在這幫人裡麵,唯一一個算得上是無害普通但又騷操作頻出的,大概就隻剩下弘晝了。
季馳光:“其實在親爹雍正還沒有去世之前,弘晝還隻是一個非常普通且正經的皇子。”
“可能他這個人確實愛玩了點,但是,這點貪玩基本保持在一個普通的閒散宗室的範疇之內。”
也就是正常的八旗子弟的水平,甚至還比那些人好點,畢竟弘晝手上應該沒什麼血債——至少史書上沒記載。
就像一個清朝版的照照,弘晝愛玩也貪玩,但他卻依舊聰明,雍正皇帝甚至曾經評價他是自己所有兒子當中最聰明的一個——雖然他總共也沒幾l個兒子吧。
季馳光:“雖然後頭還有一個年妃所出的小阿哥福慧吸引著父親的目光,雖然福慧走了以後又來了一個弘曕,但是,作為雍正平安長大的最小的兒子的弘晝,依然深受他汗阿瑪的喜愛。”
“隻不過……這份喜愛僅僅是一位普通的父親對於自己愛子的疼寵,而不是對於皇位繼承人的看重。”
“弘晝的脾氣性格,讓他注定無法成為清朝下一任帝王——但是,恐怕連親自做出決斷的雍正皇帝都沒有想到,這對昔日和睦的兄弟在最後居然不得已走到了那樣的地步。”
弘晝和弘曆在他們的父親還沒有成為皇帝的時候,關係是非常好的。
就連乾隆皇帝自己都說,他和弟弟是一起啟蒙讀書,共同受教於東西室,兄弟兩個二十年來相互扶持,感情極深。
“甚至根據某些說法,四大爺曾經讓耿氏和鈕祜祿氏彼此交換著孩子,共同撫養——她們兩個是同一批進來的秀女,又是一起進了四大爺的府邸,甚至連生孩子的時間都很接近,弘晝和弘曆的年紀,隻差了月餘。所以,她們兩個的交情一向不錯。”
“雖然,對於這一說法,主播暫時沒有找到相關的出處,但是也足以證明,這對兄弟曾經的感情是非常好的。”
“直到四大爺成了皇帝,原本的手足成為了競爭對手。哪怕四大爺很快就做出決定,選擇了弘曆,又通過秘密建儲、一視同仁的方式弱化了這一矛盾,但是,兄弟之間還是埋下了隔閡。”
【花好月圓人壽:這種隔閡……感覺還是乾
() 隆單方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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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他哥當了皇帝之後,和親王還挺乖覺的,一點不滿都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是弘曆步步緊逼——你爹跟你十三叔這麼好的兩個榜樣豎在你跟前,你瞎了啊,不會睜眼瞅一瞅?!】
季馳光:“他們兄弟兩個之所以沒有走到最後的那一步,沒有走到四大爺和八阿哥那種徹底決裂的地步,已經是個奇跡了。”
畢竟,就算看遍清朝,也不能挑出一個脾氣比弘晝更“軟乎”的王爺了。
類似的事情要是放到康熙朝參加九子奪嫡的任何一個阿哥頭上,他們可不會選擇自汙名聲,主動退了一步,以求自保——他們隻會找個機會一刀捅死他們的四哥,然後按照對方所擔心的那樣謀朝篡位。
你不是擔心我造反嗎?
那我就反給你看看!
150斤的體重,149斤的反骨。
季馳光:“為了求自保,弘晝乾了一件古今未有的事情——他給自己辦了一場喪事。”
觀眾們:“……”
觀眾們:“?!!”
給自己辦了一場喪事?!
不是,他什麼時候死的?
活喪活喪……還真是在活著的時候就辦喪事了嗎?
這誰活得好好的,給自己辦喪事啊,也真是不怕晦氣。
乾隆原本就已經快掛不住的笑容,這會兒徹底僵住了。
他一向自詡是個心胸寬大、仁慈對下的人。
最關鍵的是,他是個極好麵子的人。
哪怕對於汗阿瑪的去世並沒有多少悲傷之情,乾隆也選擇壓著自己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哪怕知道官士紳一體納糧當差,對自己和國家很有好處,他也強忍著不舍,將這些政策一一廢除,不為彆的,就是為了在天下讀書人的口中博個好名聲——特麼的,現在好了,主播這邊小嘴叭叭叭的,彆說給他留個好名聲了,他不聲名狼藉就已經該謝天謝地了。
天底下的讀書人能有多少?
少得可憐。
他就算再怎麼施恩,再怎麼讓這些人去傳他的好話,也入不了天下所有百姓的耳朵,但是天幕卻是無處不在的——主播剛才輕飄飄的說了兩句話,好極了,現在這會兒估計所有人都知道他刻薄親弟了。
想想那個情況,乾隆就覺得未來暗無天日。
乾隆深知,天下的人都有一個特點——喜歡看熱鬨。
對於枯燥無味的公文條例,鮮少有人能夠逐一看下來,同理,對於主播說的那些政策和功績,能夠認認真真的全部聽進去的人是極少數。
但是大家一定都喜歡聽八卦。
汗阿瑪身上就一個得位不正的瓜,他們吃了多久?
汗阿瑪活了多久他們就吃了多久,就差把這個瓜風乾曬起來再啃上幾l十年了。
那請問,在這樣的全民吃瓜的情況下,他欺負弟弟的瓜,百姓能吃多久?
已知明朝江山國祚不到三百載,他們大清還
() 比不上明朝,由此可得,大清估計就是這一百來年的事了。
乾隆:……很好,說不定這瓜他們還能夠吃到他們大清滅亡為止。
想想自己的私事要被這些人津津樂道這麼久……
乾隆今天也偏頭疼。
……
季馳光:“確切的說,應該不止一次,其實我個人感覺是沒什麼問題的,因為弘晝每次辦喪事都會收人家的份子錢,就當提前演練彩排了——自己不用花一分錢,甚至還有進賬,這種好事為什麼不乾?”
彆的不說,季馳光相信,弘晝真的去世了以後,他的後代操辦起他的喪事來肯定特彆得心應手——幾l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排練,幾l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在靈堂上嚎上兩嗓子,怎麼可能不順手?
九阿哥兩眼發直:“嘶……”
爺怎麼沒想過還有這麼好的一個賺錢的主意?
他這個小侄子很有天賦啊!
不管本來的目的是什麼,至少錢確實是賺到了。
九阿哥這邊還在驚歎,四阿哥那邊整張臉都開始發青了。
弘晝!!!
……
季馳光:“在我們現代人的眼中,彩排喪事壓根兒就不能叫事,說不定有錢人家還挺樂意多彩排兩回的,到時候把方案改改,吹吹打打,還能把場麵弄得更盛大一些。”
“但是在古代,這就是一件非常荒唐,甚至是荒謬的事情了——不僅是因為非常的晦氣,也是因為弘晝的行為……實在是讓人覺得他不正常。”
因為正史當中關於和親王的記載太少,季馳光選擇從野史裡找了點資料。
“根據當時去參加這場彩排的人的回憶,和親王府上哭聲震天,而他本人則是坐在旁邊,一邊吃酒,一邊欣賞他兒子們的嚎啕大哭,順便再笑嗬嗬的看著大臣們往他手裡塞份子錢——和親王還活著的時候,幾l乎每個大臣的錢袋子都有點癟。”
胤禛:爺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三兒子跟他死對頭是一條心,被他給趕出家門了,剩下的不是不孝就是荒唐,再要不就是早夭——就沒幾l個能扶得上牆的了。
雖然主播說這小子是為了自汙以自保,可是四阿哥總覺得他其實也樂在其中——是啊,反正都當不上皇帝了,還管什麼名聲不名聲的,怎麼就不能在保命的同時多賺兩份錢呢?
真是想想就讓人覺得這個兒子前途無亮。
而議論的焦點中心,遠在另外一個時空的和親王弘晝本人,這會兒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好主意!不愧是另一個我!”
吳紮庫氏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儘起來。
弘晝沒管她,自顧自的在房間裡興奮地來回踱步。
他怎麼沒有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一方麵,既能夠有效地讓自己在四哥的眼皮子底下隱身,另一方麵,還能夠給府裡添點外快進項。
何樂而不為呀?
於是,在福晉吳紮庫氏絕望的目光中,弘晝
趕緊指揮著人去外頭買白布。
“哈?為什麼買?這不是你家爺今天病重,
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嘛?還不趕緊的!”
吳紮庫氏:“……”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丈夫?
看了一眼左右為難,
正朝她遞眼神求救的管家,吳紮庫氏捏著手絹,最終還是無奈的擺了擺手:“還愣著乾什麼?聽咱們家爺的,去外頭買白布麻衣……旁人問起來怎麼說?還能怎麼說,當然是照實說了——咱們家王爺昨天晚上睡晚了,風寒入體,今天就起不來了,誰曾想一病不起,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哦,對了,記得再招呼人拿了帖子去宮裡請個太醫回來。”
管家:“……”
他看了一眼翹著二郎腿,滿臉“你怎麼還沒出發”的王爺,又看了看捏著手絹冷笑不停的福晉,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也隻能弓著腰,一邊陪笑,一邊退出去了。
等這人一出門,弘晝立刻一躍而起,抓住吳紮庫氏的手,嬉笑道:“還是福晉知我。”
知道他準備順坡下驢,折騰折騰四哥,還特意搭了把手。
吳紮庫氏看著他嬉皮笑臉,就覺得頭疼:“我自然是明白你的意思的。現如今,陛下雖對我們府裡暫時沒什麼不滿的,但是既然有了這思路,那總得提前備下才好,隻是,這流言才剛傳出來,你這邊就急著要辦喪事——你真不怕陛下覺得你是故意跟他對著乾嗎?”
弘晝揮了揮手:“那是另外一個我傻,死到臨頭了才知道趕緊折騰,哪裡來得及?我跟四哥現如今感情正好著呢,就這個時候最合適了。”
他一向混不吝,這些年在四哥身邊也沒怎麼收著,要是聽了天幕的話,他這邊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才不對勁呢。
“我這邊跟他鬨上一鬨,正好把他心裡這疙瘩給消了,”弘晝重新坐回椅子上,翹著腿,整個人歪歪斜斜的坐著,臉上也是一副不正經的神情,說出來的話卻有條有理,能夠叫每個認為他荒唐的人震驚,“我們倆現在兄弟關係正好,這個時間點鬨出來才是最好的,再說了,我這麼做,一樣能達到汙名的效果。如此一來,四哥本就對我有愧疚,我這邊又爛泥扶不上牆,咱們最後的一點顧忌也儘可消了。”
主播這邊都給他把計策爆出來了,他要是現在不動手,以後就算想要自汙,四哥那邊也已經記下了,他不管做還是不做,都裡外不是人,倒不如現在豁出去搏一搏,趁著他們兄弟感情還熱乎著,儘早將這事做個了斷。
弘晝這邊說完,將手中的茶盞一放,本來是想回頭在福晉那邊賣個乖的,再嘲笑嘲笑四哥,這麼愛麵子的一個人,最後竟然把臉都丟完了。
隻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口了。
隻覺得滿心都是悵惘——他們兄弟什麼時候走到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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