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目不斜視的邁進了養心殿。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小跑的蘇培盛,手裡還抱著一大疊的文件——他們今天要做這一年的彙報總結,平時半年或許都見不到一麵的兄弟們這會兒都回來了。

這個時候,養心殿裡已經坐滿了人,最先看見他的是十三,胤祥衝著他拱了拱手,笑道:“四哥來了?”

胤禛原本冷淡的眉眼也柔軟了許多:“十三弟。”

原本還在喝茶和聊天的阿哥們也紛紛轉過頭,朝著他笑道:“四哥,好久不見了。”

胤禛一一點頭回應。

他坐到位置上,在兄弟們當中環顧了一番,眼中染上詫異:“八弟呢?”

難道還在路上沒回來?

最近大清和其他幾國的政治交流越發頻繁,汗阿瑪就給老八安了一個外交大臣的名頭,叫他四處出使,所以人常在路上,也是所有兄弟們當中最難遇見的一個。

十阿哥放下手中的茶:“前陣子八哥剛從佛塔國那邊回來,說是那邊有點不安分。剛去給汗阿瑪請安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章程。”

說著,十阿哥的眼中不免帶出了一些感慨。

說真的,眼前的這番景象,要是放在十年前,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們兄弟居然沒有一個人為著那個皇位爭奪起來,反而是各自分派了職務,各自領著差事,一門心思的想要把大清做大做強。

老大被老爺子塞去訓練新軍了,軍隊被裁了不少人,剩下的全部按照最高的標準和要求來,老爺子大概也是憋了狠勁,非得要和洋人掰掰手腕,不僅在武器上下了大功夫,就連士兵的文化素質都開始狠抓。

老二和老四負責政治上的改革事項,前者做了幾十年的儲君,哪怕現如今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那好歹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二阿哥的麵子拿出去,總能壓得住不少魑魅魍魎。

老四……老四就更不用說了,實打實的潛龍,哪怕現在皇帝還沒有將他立為太子,所有人也都知道,他的繼承人的位置是板上釘釘的——沒人敢跟他搶那要命的位置。

老三和老五、老七去盯著文化領域的革新進程了。

其實他們家一開始沒打算動這方麵的,畢竟思想一動,人心就容易亂,人心要是真的散了,那他們愛新覺羅家的統治恐怕也長久不了。

隻可惜……當初九哥去外頭逛了一圈回來,麵容嚴肅的告訴他們,必須要改革——思想不放開,那麼就隻能僵著,如果一直僵著,那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新鮮的文化科研成果……他們總不能一直拾人牙慧吧?!引進的東西再好用也不是自己的,他們總得有點自己的東西吧?

所以,哪怕再怎麼不甘心,老爺子也在躊躇了幾個晚上之後下定了決心,宣布改革。

隻不過,這方麵的改革是重中之重,稍有不慎就可能惹來大麻煩,所以,老爺子那邊沒大改,所有的事情都是一點一點來的。

但是,滴水穿石,哪

怕這方麵的改革再怎麼緩慢,但是思想上的禁錮一旦被放開,就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要不是這些年各行各業確實湧現了不少活躍的人才,十阿哥有理由相信,他們家老頭肯定會後悔。

至於八哥……

他的長處就是八麵玲瓏、長袖善舞,善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管是一向小心謹慎,不摻和到皇子們的事情中去的裕親王皇伯還是一向眼高於頂,不把他們這些“外甥孫子”放在眼裡的佟國舅,都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就差把家底掏出來給他了。

這樣的天賦,如果隻一昧的留在國內禍害自己人……那實在是有點可惜了,於是,汗阿瑪大手一揮,直接把老八送出國了,並且提前給了獎勵——把當時還默默無聞的在嬪位上待著的良嬪一舉抬成了妃,又將她遷出了惠妃的宮殿,送進了沒有主位妃子坐鎮的景陽宮,讓她一個人過起了逍遙日子。

景陽宮雖然偏僻難行,在宮中素來有著冷宮之稱,但是不管是皇子們還是康熙自己都知道,良妃是不在乎這個的。

更何況,景陽宮中有著宮中的絕大多數藏書,良妃安靜沉默,兒子又時常不在跟前儘孝,閒暇的時候,能有這麼兩本書看看,似乎也是好事。

八哥收到了親爹的這份好處,也非常懂得投桃報李——

他這邊出去的第一個月,就和佛塔國的國王混成了八拜之交。

第二個月,原本還需要從他們這邊拿錢出去的八哥開始往家裡送錢,那一車車的金銀,讓人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打劫了人家佛塔國的國庫。

第三個月,八哥終於成功的擺脫了再三挽留的佛塔國“好兄弟”,踏上了前往安南的道路。

第四個月,八哥成功的到達了安南。

第五個月……安南的國王非常難得的抵抗住了八哥的魅力,於是八哥另辟蹊徑,非常順利的拿下了安南國的重臣,在安南國的國王還沒有發現問題的時候,通過深厚的情誼和更深厚的錢財,不留痕跡的架空了對方身邊所有信任的大臣。

第六個月,八哥留在當地鞏固了一下彼此的情誼,然後,他拍拍袍子,非常瀟灑的離開,將這一份人脈關係留給了前來接手的大臣們,自己則踏上了前往暹羅的路徑。

總之,八阿哥這一係列的操作,看得十阿哥等人目瞪狗呆,一度懷疑對方是不是被什麼狐狸精附身了,要不然怎麼能有這麼大的魅力呢?

現在,他們和附近的這幾個鄰國都挺太平的,真要出了什麼事情……就把八哥派過去,彆說打仗了,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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