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衣坐在四個人疊成的“屍堆”上,俯身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
感受到背上一份重壓的幾人差點吐出血來。
顧白衣皺了下眉。
獨自趴在不遠處的瘦子立馬閉上嘴,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手機屏幕被摔碎了。
顧白衣沒預料到要動手,手機是隨手塞在外套口袋裡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掉了下去,還被人踩了一腳。
屏幕從右下角被碎石嗑出一道蛛網狀的裂痕,顧白衣按了好久的開機鍵才見屏幕又亮起來。
橫屍在下方的人努力抬頭,恰好能看到他的手機屏幕。
還沒因為手機的慘狀而緊張,就見顧白衣點開了瀏覽器,在搜索引擎裡輸入——
【什麼情況下殺人不犯法】
【xxxx算正當防衛嗎】
【自我防衛時擰斷了對方胳膊要不要賠償】
……
“胳膊”、“大腿”、“骨折”之類的危險關鍵詞來回替換了好幾遍。
結果無一例外,都是建議最好不要傷人。
就算不要負法律責任,通常也是要賠醫藥費的。
這與顧白衣前世有些不同。
前個世界尚武,正規比賽之前都是要簽生死狀的,也是因為有全民習武的風氣,所以在故意傷害和見義勇為正當防衛之類的法律條文上要比這個世界寬鬆多了。
顧白衣“嘖”了一聲,自言自語:“真可惜。”
底下的“屍體”頭皮一陣陣發麻,恨不得自己立刻昏死過去才好,然而全身上下的疼痛卻恰到好處的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好像被人用車輪子來回碾壓了一下,將骨頭都碾碎了融在骨血之中,細細密密的痛。
卻不見血。
痛,但昏不過去,也叫不出來。
至於反抗……
不敢,也做不到。
除了瘦子和眼鏡男,剩下三個都是肌肉飽滿的壯漢,然而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顧白衣是怎麼動的手,人就已經在地上了。
稍微動一下胳膊都疼得腦仁直抽抽。
近兩百斤的壯漢,顧白衣一手一個輕輕鬆鬆就從地上提起來疊羅漢。
前後不到三分鐘。
做完這一切的顧白衣臉不紅氣不喘,還有閒心先去搜索法律條文,再琢磨要不要繼續補刀。
師父說不能恃強淩弱,但人渣除外。
被坐在下麵當凳子的幾人,內心震撼加起來都比不上那一個瘦子。
他是最先倒下去,但也是親眼看著顧白衣是怎麼輕鬆把他們撂倒的。
他也能清楚地看見顧白衣的正臉。
顧白衣逆著光坐在巷子裡,眉頭微蹙似在遺憾,絲毫不影響那張唇紅齒白的臉蛋的美貌。
幾分鐘之前,瘦子還抓心撓肝日思夜想,不惜冒險雇人,準備把他綁回去,好好親熱一番。
但僅僅幾分鐘之後,顧白衣抬一下眉、翹一下嘴角,他都控製不住地跟著一抖。
美人成了畫了皮的惡鬼。
如墜地獄一般的煎熬,最終被一道鈴聲打破。
顧白衣看了眼來電顯示,神色緩和了一些,但按了好幾次接聽鍵才成功,屏幕碎末被指腹磨開一塊,屏幕花了一角。
好在電話還能接聽。
電話是沈玄默打過來的,讓他下班不要急著走,一會兒過去接他吃個晚飯,順便再談點事。
顧白衣應了聲,約好時間在餐廳附近的路口碰麵。
掛了電話之後沒兩秒,屏幕閃爍了一下,徹底黑屏了。
顧白衣眉頭微微挑了一下。
這麼多倒黴事撞在一起,饒是他這樣心大的也有些不爽了。
他瞥了眼不遠處的瘦子,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瘦子哆哆嗦嗦地答:“費、費興。”
顧白衣靠在膝蓋上撐著下巴,慢吞吞地繼續問:“之前做過幾次?”
瘦子結巴了一下:“什、什麼?”
他想裝作沒聽懂,但顧白衣眯了下眼睛,他便覺得小腿肚子一陣劇烈的抽動,連忙驚恐地大喊:“沒、沒有!這是第一次!”
顧白衣換了隻手支撐下巴,語調微揚:“嗯?”
“真的!以、以前我都是去專門的酒吧或者會所,你、您、您知道的。”瘦子諂媚地笑了一下,“你、你情我願的事當然最好。這次是我豬油蒙了心,湊巧剛認識的朋友一直在我旁邊攛掇,我這才、才動了邪心。”
他說著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臉還沒如何痛,胳膊上殘留的疼痛卻刺的他額頭冷汗直冒。
但他還是抽完了自己兩巴掌,才賠笑道:“您大人有大量,彆、彆跟我們這種垃圾計較,跌份。這次回去我保證改邪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