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接到報案,很快就趕到了現場。
兩個疼得臉色煞白的搶劫犯被送去醫院做檢查,警察則留了幾個跟目擊證人了解事情經過。
一個年輕的警察轉頭看到顧白衣幾人,不由吃了一驚,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又是你?”
顧白衣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
沈玄默在旁邊低聲提醒:“之前處理蘇理程那個案子的時候,他也在。”
顧白衣“哦”了一聲,反應過來,朝那個年輕警察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溫吞地解釋:“碰巧路過。”
旁邊年長一些的老警察則有些麵生,剛跟被搶劫的金店店員了解一些情況,正想轉向下一個人,聞言也不自覺地跟著轉頭看了一眼。
他起初沒把顧白衣和見義勇為幾個字聯係上,隨口問年輕的搭檔:“你們認識?”
年輕的警察答道:“上次那個變態殺人犯,就住在三個大學生對門的那個——就是他去找同學串門的時候發現……並控製住的。”
他下意識看了眼剛剛離開的救護車,還是咽下了後半句——
當時也是先把犯人送醫院做了個緊急處理,然後才好開始審問。
雖然這一次似乎是巧合,但場麵實在是有點似曾相識。
老警察沒跟顧白衣打過照麵,但對於那起案件中的傳奇事跡也是略有耳聞,聽搭檔這麼一說也不由更仔細地去打量顧白衣。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感歎了一聲,“這才兩個月不到吧,我看回頭能不能申請給你發一麵見義勇為優秀市民的錦旗。”
他是在開玩笑,另一邊被搶劫的女人就隻有滿心的後怕與感激了。
她原本是在金店挑首飾準備送個客戶。
大約是因為包裡裝著不少現金,在付款的時候被那兩個搶劫犯注意到了。
於是在趁店員不注意,洗劫完兩個櫃台的時候,他們順手也把她肩上的包搶了過去。
因為動作太過於粗暴,她耳朵上的長條耳鏈都被硬生生拽掉了,在耳垂上劃出一道血痕。
好在隻是一點皮外傷,沒有撕裂傷口。
女人並沒有那麼在意包裡的錢,但她有一份重要的文件就放在包裡,隔天就要轉交到合作公司,是萬萬不能出什麼差錯的。
她緊緊抱著拿回來的包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
回答完警察的問話,女人才在路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聲裡反應過來,好像是顧白衣將人從車上砸下來的。
轉頭看到顧白衣的臉時,她第一反應也跟周圍的群眾一樣——半信半疑。
但那位警察已經在問他們三人事情的經過,他們都如實回答,就是顧白衣聽見聲音然後順手找了個東西砸過去。
趙桑實還擺了擺手腕:“你看我像是能精準地把人砸進醫院的大力士嗎?我平常連臥室門上的靶子都飛不準。”
這倒是事實,趙桑實身材也並不健壯,要不是旁邊還有一個襯托的,他
看起來也是偏文弱的那一掛。
但……
旁邊這個看著更不像啊!
圍觀群眾的目光不自覺地往沈玄默臉上打轉——要說是這個個子最高的,
還顯得稍微可信那麼一點點。
他們甚至有點想慫恿真正的當事人再表演一遍。
但警察就在麵前,
神情嚴肅地追問著案件細節,圍觀群眾們到底還是不敢造次起哄。
眼看著天色漸晚,人群也漸漸散去了不少。
等到警察問完話,女人便走上去跟顧白衣道謝,一邊從包裡掏出名片準備遞過去:“我是做廣告的,往後你要是有什麼需要——”
她近距離看清楚顧白衣的臉,聲音陡然間一滯,神情都恍惚了一下。
這明顯的停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趙桑實用餘光瞄了眼沈玄默,有點失望地發現他的表情竟然沒有什麼變化。
不過也可能是能忍會裝吧。
趙桑實在心底默默揣度,一邊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繼續看戲。
女人很快回過了神,下意識說了聲“抱歉”,然後又有點遲疑地問:“請問你是不是……演員?我覺得你長得有點像那個顧、顧……”
她有點想不起那個演員的名字。
“顧白衣。”旁邊的警察恰好叫到顧白衣的名字。
女人露出驚訝的神色,片刻之後變成了驚喜。
不過她也沒來得及再跟顧白衣說什麼,警察正把顧白衣叫過去補充筆錄。
顧白衣就是順手扔了盒牙膏,除此以外對搶劫事件一無所知,因此很快就結束回來了。
那個女人還等在原地,見他回來,又跟他說她最近就在追他演的那部劇,演得很好,希望他還能有新的作品。
她原先也算不上粉絲,而且顧白衣在劇裡劇外的氣質反差又有點大,她才一時沒有認出來。
現實裡近距離見到“明星”,多少都會小激動一下。
不過女人更多的是因為顧白衣幫了她,再看到他時本就帶了幾分天然的好感,驟然間撞上這個熟悉的話題,她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基本都是誇獎與鼓勵為主。
她最後說:“以後我一定會一直支持你的!”
儼然是飛快地代入進了粉絲的身份。
顧白衣不由失笑,溫和地說了聲:“謝謝。沒什麼事還是早點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女人點點頭,將先前的名片遞過去,又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後就跟他道彆離開。
顧白衣轉頭去找沈玄默的時候,後者也恰好正跟趙桑實道彆。
也不知道沈玄默跟他聊了點什麼,趙桑實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
但他看看顧白衣,又什麼都沒有說。
顧白衣都被他那複雜的眼神震了那麼一會兒,在沈玄默走過來的時候,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沈玄默與他肩並著肩往停車場走,一邊說道:“在誇你。”
顧白衣半信半疑:“誇我?”
沈玄默“嗯”了一聲:“誇你見義勇為俠肝義膽簡直當代大俠。”
顧白衣:“……”
這種浮誇的話確實很像是趙桑實能說出來的話。
除此以外,
還有問沈玄默覺不覺得現在的生活越來越刺激了——
短短半年時間,
光警察那邊掛名就有兩次。
沒掛名的還有當初黑料貼事件,以及前段時間的樊青陽和蔣文希。
顧白衣大概就是那種腥風血雨的體質。
自己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但麻煩好像總是源源不斷地找上門來。
沈玄默隻給了趙桑實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