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原世界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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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冬天的一大好處,就是可以把自己捂得嚴實一點,也不會顯得很奇怪。

顧白衣並不怎麼怕冷,但還是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這樣出門的時候就沒人盯著他看了。

臨近春節,家家戶戶都提前開始置辦年貨,街上開始變得熱鬨起來。

顧白衣今年還是和沈玄默一起來了沈家。

采購這種事情原本不需要他們親力親為,不過這種生活瑣事也彆有一番趣味,沈玄默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就陪著顧白衣一起出了門。

剛出了小區的門,天上就開始往下飄雪。

一場小雪洋洋灑灑,剛落到地上就已經消失不見,僅僅隻在頭發與肩上多停留了片刻。

走到商場門口時,顧白衣停下來撣去衣服上的雪。

低頭的時候,沈玄默極為順手地捋了下他的頭發。

薄薄的幾片雪沾在發絲上,並不那麼容易被撣開。

顧白衣對著玻璃的倒影甩了下頭發。

沈玄默在旁邊點評:“像小狗。”

一邊將他沾到臉頰邊的頭發撥到耳後。

顧白衣問:“看起來很傻嗎?”

沈玄默說:“可愛。”

顧白衣斜了他一眼,沈玄默捏了下他的臉頰,沒忍住笑了一聲。

裹成球的顧白衣整個人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可憐與柔軟。

其實他裡麵穿的不多,但外麵的羽絨服很寬鬆,加上蓬鬆且毛絨絨的圍巾圍著脖子和下半張臉繞了一圈,襯得他臉都小了一圈。

睜圓了眼睛略帶哀怨地看過來,真的很像楚楚可憐的毛絨小狗。

顧白衣對著玻璃的倒影擠了下眼睛,沒能表現得更凶一點。

看著看著就沒忍住,跟著笑了一下。

“有點蠢。”顧白衣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喜歡。”沈玄默攬過他的肩往商場裡麵走,“先進去吧。外麵冷。”

顧白衣跟著他往商場裡麵走,最後轉頭看了眼玻璃上的倒影。

他驀地怔了下。

那瞬間的恍惚一閃即逝,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晃神。

沈玄默卻注意到了,問他:“怎麼了?”

顧白衣搖了搖頭:“沒什麼。”

說著頓了頓,又說道:“就是突然想到師父和大哥了。”

當然不是這個世界的師父和大哥。

沈玄默摟著他的肩緊了幾分,片刻後說:“明年過年,去顧家吧。”

顧白衣想了想,點頭,說:“好。”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忘到腦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商量著要買的東西,一邊順著人流往前麵走去。

不知不覺間從摟著肩膀變成牽著手。

就好像所有尋常的情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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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本作者風雪添酒提醒您最全的《我演炮灰小白臉的那些年》儘在[],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顧長樂從夢裡驚醒過來。

床邊的電話鈴聲恰好響到最後一秒,顧長樂沒有伸手去拿手機,而是怔忪地盯著天花板出神。

他的弟弟顧白衣自從隨著公交車一同落水,已經失蹤了一個月了。

就普通的失蹤案來說,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顧長樂心底深處知道希望渺茫,但總還是忍不住抱有一點不切實際的妄想。

也許是隨著水流被衝到了下遊,被人救了。

也許是不小心撞到了腦袋失去了記憶,所以才沒有回來找他們。

也許……

顧長樂向來不喜歡那些狗血妄想的小說和影視作品,現在倒是很希望那都是尋常可見的現實橋段。

直至這半個多月以來,他斷斷續續地做夢,夢見顧白衣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同樣尋常的現代社會。

沒有超能力,沒有凶險的災難。

顧白衣起初過得並不那麼容易,從沒有為錢發愁過的人瞬間負債累累,為此還不得不同意跟人假扮情侶,還跑去演戲。

好在夢裡的顧白衣也沒有吃太多的苦頭,有人護著,還在另一個世界見到了父母。

零零碎碎的夢境竟然也能夠連成段,拚湊成一個完整的穿越故事。

顧長樂覺得穿越比失憶更加匪夷所思,然而夢醒時還能清楚地記得內容,他又忍不住想,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如果寧寧真的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那他能夠在另一個世界中好好活下去,也算是一點慰藉。

——隻除了找對象那部分讓顧長樂不太滿意。

顧長樂對著天花板磨了磨後槽牙。

電話鈴聲再度響起,顧長樂瞬間被拉回現實,他強迫自己從夢中抽離出來,捏著眉心夠到手機,接起電話:“喂?”

對麵的人叫了一聲“顧總”,聲音吞吞吐吐。

最終還是猶猶豫豫地吐出了那句話。

“找到顧老師的……”

顧長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神情一片空白。

腦海裡的嗡鳴聲響了很久,他都記不起時間,良久才喑啞地問出來:“在哪裡?”

02.

小城的河岸邊。

顧長樂從車上下來,就徑直往岸堤邊走去,跨過路檻的時候趔趄了一下,旁邊的助理連忙伸手扶住他。

向來不喜歡彆人近身的顧長樂抿了下唇,什麼也沒有說。

助理看著他蒼白如紙的麵色,頓時不忍心再說下麵的話。

在水裡泡了一個月的屍體早就麵目全非。

隻是屍體身上的衣服口袋裡正好有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被發現的位置也離當初顧白衣落水的地點不遠。

警方推測當時他可能是被江底的水草纏住了身體,所以一直沉在江底,才沒有被發現屍體。

他們已經將樣本送去

() 做DNA檢驗,最快當晚就能知道結果。

但光從身上的衣物以及證件來說,認錯的可能性很低。

最初是水上的船民發現了浮屍。

在警察趕到之前,這則消息已經傳得很遠。

不大的小城裡早就傳遍了那位新來的顧老師的事跡,武術界無人不知的巔峰級彆人物,退隱不過半年的時間,又為了救人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

很多年幼的學生因為他而獲救,除了顧老師的家人,幸存者的家長以及聽聞消息的市民也曾日日夜夜在河岸邊徘徊。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找到屍體之前,他們都希望人還活著,沒人說什麼祭奠之類的話。

但自從屍體被發現的消息傳出去,河岸邊已經擠滿了人,一眼望去遍地白花,還有幸存者的家長直接帶著孩子在河岸邊跪了下來。

警察沒有強行驅趕他們,隻是增派人手維持著秩序,一邊將屍體運走做最後的檢查。

顧長樂這一個月一直留在這座小城裡,接到電話之後也來得很快。

警察早就跟他混了臉熟,見到他的時候,有人下意識用身體遮擋了一下蓋著白布的屍體,不太想讓他看到。

不是不願,隻是不忍。

在水下泡了那麼久,又有魚蝦水蟹,屍體早就慘不忍睹。

但哥哥想見弟弟最後一麵,他們也沒有權利去阻止。

顧長樂望了一眼洶湧的江麵,在人群的哭泣聲中隨著警察上了車,最後在冰冷的停屍間裡見到了弟弟最後一麵。

陪同者隻看了一眼便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破敗的屍體看不出原貌,身體的一部分已經可見森然的白骨,對比曾經那個鮮活的美人,這番模樣實在有些可怖。

顧長樂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著那具屍骨。

搬運者的動作越發小心翼翼。

顧長樂的目光從頭掃到尾,想要找出一點熟悉的痕跡,然而落到肩上某一處的刹那,他的目光陡然一顫,在那瞬間凝固住了。

“他有沒有受過傷?”顧長樂驀地問了一句。

“沒有。”陪同的法醫肯定地回答道,他以為顧長樂是不忍弟弟的慘狀,“死因就是單純的窒息。”

雖然那同樣很痛苦,但至少沒有遭更多的罪。

肩上也沒有什麼傷。

尤其是骨頭,完好無損。

剩下那一點皮肉泡得發白,半點血色也沒有。

當天晚上,顧長樂得到了DNA檢測的結果。

那具屍體確實屬於他的親兄弟。

顧長樂隻有顧白衣這一個親弟弟,也隻剩下這一個直係血親。

不可能會是彆人。

顧長樂盯著報告發怔。

旁人都以為他是悲傷過度,連一句“節哀”都不敢當著他的麵說,都體貼地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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