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下又一下的刀光劍影之中,白衣玉容忽明忽暗,容白卻將自己的記憶刹那間門將這個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她此時才將徹底融合,與這個世界,與這個位麵。
雙股鴛鴦劍是她刻在靈魂當中的熟悉,和西門吹雪對招更讓她有一些激動。
對手自然是要不分上下,勝負險中求才來得痛快。
還沒有徹底的和這個世界靈魂融合在一起,身形上難免笨拙,但這個世界上源源不斷的不願意服輸的精神,讓她一直堅持著見招拆招,用靈敏的反應化解,每一次危險的攻擊。
裙擺如同美麗的雲朵,彰顯出不一樣的風姿,昳麗非常。
西門吹雪接下了容白的一個劍刃,手中寒芒讓下麵人快地摸不住頭腦,根本分不清他的攻擊到底到了哪一步。
一個好的對手能夠促進自己的大道。
西門吹雪從前懂得這個道理,直到如今才終於嘗到了其中的妙處。
“再來。”
鴛鴦劍靈巧,不易琢磨其中的變化程度,看起來輕巧的劍刃,實際上卻裹挾著微妙的殺機。
而西門吹雪的劍招大開大合,蘊藏著極其高深的內力。
若說,連陸小鳳的靈犀一指都沒有把握能夠控得住西門吹雪的劍招,因為西門吹雪的劍招從來不是用來比試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那今天,一力破萬法對上了,用速度搶奪先機的劍招,西門吹雪從每一次受的傷和每一次地刺中當中,也超脫了自己本身擁有的認知。
而這一種“悟”,讓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開朗的笑意。
仿佛他們二人之間門並不是在生死決鬥,而是在這滿月飛雪的夜色之中,談情說愛一般。
與雪夜相擁。
“來了。”
簡短的兩個字,在容白神采奕奕地應下之後,莫名得多了幾分棋逢對手的興奮和難以言說的默契。
纖細的手臂,好像擁有著無窮的力氣。
就在西門吹雪正在調整自己所領悟到關於劍法的新鮮領域的時候,容白明豔的唇角微微勾起。
長劍先行一步,而後短劍緊接著以自己飛快地腳步而出現在西門吹雪的腰腹部位。
西門吹雪在通過對招而進步。
那她何嘗不是。
容白的記憶融合起來,隨著雙股鴛鴦劍得越發熟悉,也找回到了自己從前彆扭的根源所在。
——為什麼失憶之後她所擁有的想法,是嫁給天下第一。
是因為這個世界她死了一次,失去了本身靈魂上的烙印,在這個世界的記憶占了大多數,隻記得在皇宮時候那些深入人心的教導。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即便自己的靈魂一直提醒著不對,即便每每想起都覺得有些荒唐,但是這種念頭就像是在耳邊唱了數百遍的歌謠一樣影響著她。
所以失憶之後,她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等待著小皇帝親政就死了的。
但她應該是死了。
又不是知道怎麼活了。
連帶著整個靈魂都是模模糊糊的,即使身在飛仙島這個遠離中原的地方,即便到了中原之後身在江湖之中依舊會被這些理念而困住。
這個世界好危險。
若說上一個世界在神佛眼中萬事萬物都為芻狗,公平,卻又掀不起高高在上的神明半分波瀾。
她要為自己爭一線生機,不要讓依附著她的妖族隨意被打殺。
從棋子到局外的操控者,她或許會失敗,或許會死。
但這個世界,一個全部都是凡人的普通世界,卻隻差一步,她就差一步連她靈魂最根本的東西都忘了。
如果忘記了那份欲與上天掙個高下,如果她乖巧地聽從這個世界的秩序。
那她,還是她嗎?
幸好,她殺了霍休。
幸好,霍休並不服她。
記在骨髓當中的好強才點醒了自己。
容白的聲音像是初春山穀之中解凍的第一滴潺潺溪流,清清泠泠,夾雜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和月光這一片清冷的薄紗。
劍刃劃破身軀,血液噴濺而出。
雪花紅梅之景,格外的鮮豔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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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會贏?贏了咱們又該怎麼算?”
一開始的叫囂和不服氣在看了這陣陣帶著殺意的劍法之後也歸於平靜,逐漸地回到了他們這些即使冒著大逆不道也要潛進宮來最關注的結果。
——究竟誰會贏?
京城的地下賭坊,關於這個比試光賭金就有數百萬。
多少巨富將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壓在了這一場賭局之中。
“棋逢對手.....誰知道呢?”
“這位劍客使的是鴛鴦劍,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沒聽說過江湖上還有這個人物。”
眼下隻要是生了一雙眼睛的人,都沒有辦法睜著眼睛繼續貶低容白。
即便他們並不清楚容白的身份。
不過,目睹之下的劍法值得他們收回之前的所有貶低。
當然,這種成熟穩定需要維持在他們沒有輸錢的時候,否則即使是有名的大俠,恐怕也難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