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欺人太甚!
廣成子如何也想不到這截教餘孽竟然能夠如此厚顏無恥,真的將這個稱呼給應下。
師父說歸師父說,你這個孽畜,有什麼臉麵做我闡教弟子,和我們一同論師兄妹。
又有什麼臉麵敢親近闡教教主,讓他們一眾喚做師娘。
可禮已經行了,他們還能怎麼辦?
難不成真忠言逆耳跟師尊說不行?
廣成子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其他師弟有賊心也沒有賊膽,即便是真有心,也會攛掇著他來身先士卒,惹師尊生氣。
果不其然,玉鼎在下頭擠兌太乙,太乙回擠過去,黃龍和玉鼎關係最好,入門最晚,也不知道以前闡教和截教還有一起和顏悅色的時候。
見氣氛凝結,想起來諸位師兄罵的截教餘孽,大著膽子直起腰來叫板便說道:“此事不妥!”
元始垂眸看他。
涼涼的,冷的他即刻哆嗦起來。
和他們被三霄削去頂上三花的時候一樣的眼神。
眼見幾個師兄沒有像是以前一樣附和自己來唾罵,黃龍猶豫了一下,看著諸位眼觀鼻鼻觀心的諸多師兄:“大師兄,你說句話啊。”
元始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容白歪著頭看他。
諸位師兄弟如釋重負。
廣成子抬起頭來,他嘴唇嗡動,素日端正文雅的道人隻覺一身冷汗。
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昆侖山上,多寶行,而他被點出之後做不到的時候。
闡教首徒,對他來說是無限的榮耀,亦是多年陰影。
大事上約束不好師弟,普賢、慈航、文殊隻需要寥寥數言就能夠棄多年修為於不顧,直接去了西方教。
對外戰勝不了截教弟子,多年道途差一點煙消雲散。
現在小事上,亦是無法約束好師弟們,才讓師弟們在師尊麵前口不擇言。
他呼吸急促起來,生怕下一刻看到的便是元始冷漠的讓退下的聲音,心口也微微起伏,再重重拜下:“見過師父,見過師母。”
“諸位師兄,恭迎小師妹加入闡教。”
後頭幾個嚇得要死,但又不是黃龍那麼莽的,趕緊找補說道:“見過師父,見過師母。”
“諸位師兄,恭迎小師妹加入闡教。”
聽到沒有,都聽師母的。
師母說是各論各的,他們就各論各的,沒有一絲不遵從的意思。
元始這才點點頭,看向容白,像是在詢問她是否滿意。
容白卻有些晃神。
她原本隻是察覺到了眼前這些師兄們對她的惡意。
應該算是惡意,但不是恨得殺了她的那一種,而是眼底裡又是輕蔑又要謹慎,恨不得將她拉下來的那種“惡意”。
若是她的原型,早就敏感的翹起來耳朵。
所以一報還一報,她也就是想要捉弄一下幾位師兄。
——最小的小師妹養著病突然升了個輩分,師兄們怎麼也不會願意。
逗弄他們一番,就起了一點壞心思。
看著對他們自己生氣,但又隻能忍氣吞聲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好玩。
但是.....好笑好玩過去了,容白才發現事情和自己一開始的認知並不一樣。
她本以為自己是重傷之後失去了記憶,也同幾位師兄一般失去了功法——她知曉剛剛結束了和那位被關起來的師叔之間的門派鬥爭。
幾位師兄也都是被削去了頂上三花正在養傷。
這是她拚湊出來的真相。
不過.....幾位師兄恭迎她加入門派,若按照常理來說,不應當是“歡迎回來”嗎?
容白如墨蝶一般的睫羽顫了顫,收回了放置在廣成子身上專注的目光,和元始笑道:“我也想要見識一下大師兄的厲害,不知可否能否和大師兄比試一番?”
“好。”
他對容白很有信心。
容白在通天那裡一邊陪著師父玩一邊修煉都能練成她的修為。
何況現在她親自教授。
正好也讓他們幾個看看,究竟從頭開始要如何從頭開始。
若隻記得從前顯赫來遺憾現在修為弱小,若這種心態,即便吃再多的仙丹也補不過來。
“你!”
師兄弟幾個並不知曉容白修為付諸東流,隻以為容白是故意因他頂上三花之事來當著師父的麵來削他的麵子。
黃龍快人快語,實在憋不住,眼見師尊已經同意,就不敢再說些什麼。
隻暗暗想著,等會去就給大師兄燒香。
以後少罵大師兄幾句。
畢竟大師兄確實不容易。
......
一個注定會失敗的比試,一個注定會迎來唏噓直麵自己失敗的比試。
廣成子在拿出劍之前心裡翻江倒海的心緒一團亂糟糟,在看著容白變換出一柄劍之時仿佛綠葉墜落的時間也漫長了起來。
漫長的覺得煎熬。
但等容白揮出手中一劍之時,他才呼出一口氣。
怎麼.....她的修為也沒有了?
難不成,她為了加入闡教,為了拜師父為師,直接放棄了自己大羅金仙的修為?
而且,越是對招,越是熟悉。
這分明是闡教功法!
她廢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修為,重修另一本功法?
容白的情形和多寶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多寶那一日是臨陣叛逃,背棄師門,罔顧多年通天教主對他的栽培之恩,也辜負了那麼多尊敬他的同門。
重修西方教的功法舍棄截教功法才屬於應當的,否則你用著道家功法當西方教的官兒,誰能夠放心?
誰能夠服氣?
但容白不一樣,萬仙陣那般情形通天教主都護著她,她是截教唯一被保全下來,沒有沾染片刻業力的。
若說師父念著舊情庇佑,若說是通天教主的陰謀,可若讓她心甘情願的放棄多年修為從頭開始,這無異於剔骨削肉,殺人誅心。
——他們這麼恨截教,無非也就是因為三霄直將他們的道途擊碎。
原來.....不是陰謀,而是迷途知返?
那西方教的兩個禿驢怎麼能夠師尊相比,如此行事,必定和他們一樣尊敬師父。
即便是一個孽畜....出身低些又如何,師尊喜歡,不會被陰謀所累就已經夠了。
廣成子想的天花繚亂,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一劍劈了過來,帶來的攻勢讓他想起來了昔日在昆侖他和那些截教弟子一起比試的時候。
他們那些畜牲野性難馴,加上通天教主的教誨對上陣來直戳要害,絲毫不婉轉留情,也不給自己留餘地。
又想起了從前被截教弟子一直壓製在頭頂的陰影,廣成子連忙回擊。
兩個人同樣是重新開始修煉,反倒是有來有往起來。
唯一不同的變化廣成子還有數十萬年的對敵經驗,而容白從一開始奇襲占了上風之後便和廣成子不相上下起來。
不過,容白覺得或許自己天生就適合打架。
她隻參悟心法之時覺得融會貫通,可心法歸心法,對陣之時功法法寶武器體魄都會影響勝利的關鍵。
所以,除了一開始因為對敵經驗少的磕磕絆絆,未過多久她就能在廣成子麵前再站一次上風。
而後那柄裹挾著恢宏劍意的利刃也隨著進攻,直入廣成子頭麵。
比起容白的越來越嫻熟,本就更依賴法器對於近身之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