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音眉心微動,看向孫悟空的雙目猶如一泓清水,唇角噙出了一抹淺笑:“那就有勞了。”

孫悟空也笑了笑:“舉手之勞。”說著,他便將自己的手臂伸出來作為茯音山上馬的支撐。

茯音沒再多說什麼,將手放在了孫悟空的手臂上。

而孫悟空也在茯音借著他手臂作為支撐的力點時,順勢看向了茯音的手腕處。

手腕很纖細,白如玉瓷,隻是幾條紅印落在那皮膚上,破壞了幾分美感。

這紅印確實是被繩索捆綁之後留下的痕跡。

孫悟空確認完這個信息,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

茯音知道孫悟空在觀察什麼,他並沒有點破,而是裝作不知情一樣坐到了馬背上。

這會兒豬八戒也打完了水,他將水壺拿給沙悟淨:“沙師弟,你把它放行李裡去。”

說完這話,豬八戒便走到白龍馬前,準備如以往那般牽起韁繩。

然而這次,豬八戒的手還沒有碰到繩,另一隻手就先他一步拿起了韁繩:“我來牽馬。”孫悟空對豬八戒微微揚了養揚頷,示意他走前麵去:“你走前麵探路。”

豬八戒順嘴一問:“為什麼呀?”以往不都是大師兄來探路,他來牽馬的嗎。

豬八戒頓覺疑糊的看了孫悟空一眼:“那不成是嫌我毛手毛腳的?”

孫悟空沒有多做解釋。

豬八戒見狀,也沒再多問,隻是看了白龍馬一眼,自顧自的呢喃了一聲:“這小白馬平時有這麼乖的嗎。”他抓了抓自己的黑色僧帽,搖了搖頭走到了最前麵。

就這樣,師徒四人連馬五口,由豬八戒走在最前麵探路,唐三藏緊跟其後,接著是牽著白龍馬的孫悟空,至於沙悟淨,則是抬著行李走到最後麵。

與此同時另一邊,白虎嶺最上方的白骨洞內。

潮濕的山洞彌漫著恐怖深深的陰寒之氣,石壁上的鬼火忽明忽暗的閃爍。

成堆的白骨堆砌在地上,沾染著幾抹半乾的血液。

在最上方的一張由白虎皮鋪成的長榻上,躺著一個完整的白骨架。

這時,一個人身狐狸頭的黑臉狐狸小跑進山洞裡,有些激動的對著躺在長榻上的那一具白骨架喊道:“大人,大人,大喜事呀,那西天取經的唐三藏已經上山了。”

聽著黑臉狐狸這尖銳的聲音,榻上的白骨開始冒出詭異的白煙。

這些煙霧很快凝聚出肉身,不過短短兩秒的時間,骨架就已經幻化出人形,變成了一個膚色蒼白,麵若鬼魅的男子。

化身成男子的白骨屍魔身上穿著一件輕而薄的錦繡白衣,一頭黑發肆意散落而下,有幾縷垂落在胸前,隨著洞內的陰風輕輕拂動。他的唇色很紅,就像是剛飲過鮮血,嘴角上揚含著幾分淺笑,令人毛骨悚然。

他垂下眼眸,看向麵帶喜色的黑臉狐狸:“情況可屬實?”

黑臉狐狸跪在男子腳下,連連回道:“屬實,屬實!”

白骨屍魔聞言,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濃了,他坐起身,將手放在身側的骨髏頭上,半眯起陰邪的眼睛,眉宇之間浮現出一抹瘋狂的沉醉:“吃了唐僧肉,益壽延年,長生不老呀。”

黑臉狐狸瞧了瞧男子的臉色:“大人,那孫悟空神通廣大,不太好對付。”

白骨屍魔輕笑一聲:“不好對付,調虎離山便可。”他對黑臉狐狸說道:“你隨時注意這師徒四人的動向。”

黑臉狐狸點頭,但很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神情又變得有些猶豫。

白骨屍魔見他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眸一沉,聲音也冷下來:“還有何事?”

黑臉狐狸抖了抖身體,也不再猶豫,立刻回道:“大人,那隊伍裡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白骨屍魔微微一怔:“難道是傳聞有誤?這取經隊伍其實是師徒五人?”

黑臉狐狸回憶著自己見到的那個青衣男子,搖頭道:“大人,屬下並沒有在那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任何法術波動,那人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人,而且似乎和唐三藏師徒四人並不是很熟。”

“噢?”白骨屍魔眼眸閃了閃,“繼續說下去。”

“是,”黑臉狐狸點了點頭:“我觀那男子像是一個落難的公子哥,身形清瘦,麵色蒼白,像是久病纏身。”

“你的意思是那男子大抵是唐三藏善心發作,隨手搭救的路人?”

“屬下是這樣認為的。”

“既如此,那便無礙。”一個凡人而已,改不了什麼,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左右最後也不過是他嘴裡的食物。

他需要防備的,就隻有孫悟空。

這曾經大鬨過天宮的齊天大聖,白骨屍魔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對上那孫悟空怕是不夠看的,所以不能硬搶唐三藏,隻能使計讓孫悟空離開。

想到這,白骨屍魔眼神微閃,他站起身,走到一處白骨堆旁,隨手挑出了一個女性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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