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轉動。

他們從一扇高聳入雲的,最上方翻卷著黑色雲霧的大門進入,門上鬼影森森,懸掛著兩串白色的紙燈籠。

無數繁複的血色彼岸花開在門旁,大門緩緩打開後,裡麵籠罩著一層濃鬱的黑霧,穿過黑霧後,竟是熱鬨地仿佛人間夜市般的一條街。

隻是與人間相比,地府的街上賣的都是些香燭紙錢之類。

進了門後解方澄先警惕地左右看了看,隨後鬆了口氣。

“走吧。”

他在前麵走著,柳葉春化為一縷黑煙,附著在他的劍柄上。

一路走來,四周死狀奇怪的攤主們紛紛熱情地跟他打著招呼。

“解大人,又去出外勤了?”

“解大人吃了嗎?新到的五台山香燭,味道彆具一格!來一份吧?”

“解大人昨天有個姓周的員外說他排上隊了要走了,托我把這份紙錢留給你,他孫子剛給他燒的還熱著……”

解方澄一路走著一路推搡著,等從一條街出來後,手裡拿著,兜裡裝著,胳膊那兒還夾著。

柳葉春化成的煙都要看直了。

當著一個沒見過這場麵的新鬼的麵又吃又拿的,搞得解大人有點不好意思。

他隨手拿了份香燭紙錢往柳葉春手裡一塞。

“吃著吃著,以後可吃不到了。”

柳葉春怔了怔,也明白他說得是事實。

殺孽過重,又無功德護體,魂飛魄散已經是必然的結局了。

解方澄給她發完之後從自己兜裡掏出張紙,上麵隱約寫著什麼什麼地府值班表。

看完後,解方澄猶豫了一下。

“今天怎麼是他啊。”

柳葉春化成的煙似乎顫了顫,隱約好像也明白,這位解大人可能有些為難。

她是厲鬼不假,解方澄那一劍是實打實的護住了她,不然柳葉春早就魂飛魄散了。

“大人……”

解方澄看了眼劍柄上柳葉春化成的煙,笑了笑:“無妨,他真看出來了也打不過我。”

說罷,解方澄大搖大擺地向著前走去。

仉道安跟在他身邊打量著從未蒙麵的傳說中的冥府。

一座宏偉的看不到究竟多高的玄色宮殿佇立在冥府正中央,四周陰氣環繞,數不清究竟有多少層。屋簷下懸掛著的紅色燈籠無風自舞,宮殿之前矗立著巨大的牌樓。

一路走來,時不時有鬼差正帶著一個個鬼魂進出,到了宮殿門口時,解方澄等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一個鬼差麵前。

“小周啊,你們鐘大人在嗎?”

被他叫住的鬼差回頭看見他,先是驚恐地退了一步,隨後猶豫著衝他躬身一禮。

“我們大人正在殿中處理公務。”

“哦哦。”解方澄點了點頭。

小周忐忑地看著他:“解大人是要找我們大人嗎?”

“我問問。”

說罷,解方澄把手裡一堆的東西往小周懷裡一塞。

“行了,這些送你,我還有事。”

小周趕忙要塞回來。

“不可!身為鬼差,怎能收受賄賂?”

但解方澄已經一溜煙跑沒了。

他七拐八拐,算著時間:“按理說應該還在黃泉路上,黃泉路上都是些新魂,你是厲鬼,等我將他們引來再敘舊,你勿要出現,免得傷了其他人。”

柳葉春哭著應聲。

眨眼之間,解方澄便到了地方。

黃泉路迢迢,一眼望不到儘頭。

解方澄也沒見過柳葉春的丈夫和孩子,隻能慢慢走,一個接一個的看著。

不知看了多少魂魄,終於,一道鬼影出現在眼前。

一個穿著破布麻衣的頭搖搖欲墜的男人抱著一個腫脹發白的歲稚童,渾渾噩噩地向前走著。

就在這時,男人感覺身邊似乎攏起一陣風,再睜開眼,他和懷裡的稚童站在不知是哪兒的牆角處。

“有什麼要說的快說吧。”

說完這句,解方澄轉身走到一旁,抱著劍倚在牆邊。

那邊,柳葉春已經哭著和她的丈夫抱在了一起。

解方澄對他們之間說什麼不感興趣,倒是對還跟著自己的“小鬼”有點好奇。

“喂,你挺厲害的嘛!敢跟到這兒來,真是不怕死啊!”

仉道安怔了一下,飄到他麵前,仗著解方澄看不見自己,認真端詳著他的樣子。

但下一秒,解方澄的眼睛已經準確地看向了他。

“再看把你砍了啊。”

仉道安忍不住笑了笑,得寸進尺地往前飄了飄。

“嘖!”解方澄還真的把他的劍抽了出來比劃了兩下,“你小子到底什麼情況?我你都不怕??”

何止不怕,解方澄感覺對方似乎離得更近了點兒。

靠啊!

真是膽大包天啊!!

解方澄這麼想著,但他這把赫赫有名的“解大人專用”人都不怕,顯然再嚇唬也無濟於事。

他悻悻地將劍收了起來。

就在這時,遠遠地有什麼人正在飛速靠近,解方澄眯起眼睛看了眼,立刻臉色一變。

他飛快衝到還相擁的一家口麵前。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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