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能夠給人帶來好運,又或者是好運的人能夠帶來極光。主語調換以後,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說法。季晏清看向紀惜時,群星灑落在那雙淺棕色的溫柔眼中,看不出具體真實的情緒。
他的唇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條線,眼睫小幅度地輕輕顫抖著,見他這副反應,紀惜時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她竟然在安慰季晏清,是不是有點冒犯人家了?
紀惜時笑了兩聲掩飾心虛尷尬,她重新往領口裡縮: "我就是隨口一說啦,學長不用太在意。"
不過這麼說其實也沒錯,要不是遇見了季晏清,說不定現在自己已經回旅社了,根本就來不及跑到這麼遠的地方看見極光。
季晏清忽地移開目光,重新掛上了溫和的笑。情緒泄露隻是極其短暫的幾秒,學生會主席再次恢複了沒有破綻的模樣。
他說: “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不論是代表著魂靈的冰雕、還是變幻莫測的極光都被拋在腦後,回程的路上季晏清走的比來的時候要快一些,紀惜時險些追不上他的步伐。
就好像有什麼生物在後麵追趕,季晏清在前麵慌忙逃竄一樣。
落島少高樓,二三層的建築較多。這一片都開發成了旅社,利波斯提前包下了大片區域給學生入住。
原本應該是兩人一間房間,但紀惜時抽選中了唯一的免費名額,安排入住了中間一棟旅社的單人間。
值得一提的是,季晏清似乎就住在她旁邊那一間。
紀惜時回程的路上又看見了那個落島本地的少年,他站在馴鹿跟前,低著頭似乎在和溫柔的生靈說著些什麼,在靜謐的夜和廣闊的天幕下呈現出原始與自然的美。
季晏清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有些突兀地說: "落島並不適合長期居住生活,相比之下還是京城更適合年輕人的發展。"
紀惜時眨眨眼: “我知道的。”也沒人說要在這裡常住呀?怎麼忽然就這麼說?
季晏清閉了閉眼。
回到旅社樓下,一些沒有睡覺、在旅社二層恒溫泳池休息的學生紛紛向季晏清打招呼,學生會長已經完全沒有剛才那副不易接近的樣子,耐心禮貌地向回應每一個學生。
紀惜時落
後半步走在後麵。
"會長怎麼和紀惜時走在一起啊?"
“哎呀,不是學生會會長助理嗎?而且人家以後都可能是兄妹了,走一起很正常吧………說點成為季氏的養女之後需要遵守的規則什麼的。"
"也是,那可是季氏,紀惜時去一定會不習慣的吧……""名門望族可比我們複雜多了。"
話雖這麼說,但語氣中的羨慕根本就壓製不住,紀惜時循著聲音看上去,正好對上了像是美人魚一樣趴在台子邊緣向下看的兩個女生。
沒想到紀惜時竟然會看上來,她們倆嚇了一跳,前者友好地仰頭朝著兩人笑了笑。
女孩們支支吾吾挪開視線,真像是一尾魚一樣紮入了水中。
果然,利波斯的學生還是講究身份血統。如果不是被欒安認作養女,她們這樣小聲閒聊被聽見後可能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紀惜時就在季晏清後麵慢慢踱步,季晏清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站在某棟旅社下麵回答一個學生的問題。
紀惜時沒打擾他,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還沒靠近門,一聲上揚的口哨聲從二層傳來。
宋時遇靠在旅社二層的露台恒溫泳池邊緣,他剛剛從水裡冒出頭,短發濕漉漉地向下淌水,他比起剛才那兩個女孩子更像是美人魚,半透明的平台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明顯的身體肌肉曲線。
頂流偶像毫不避諱將自己的身形曲線展現給彆人看。
那雙上挑的桃花眼在看見結伴歸來的紀惜時和季晏清時露出了被背叛的表情: “嗯?怎麼出去玩不叫我?"
紀惜時還沒進門就被逮住,視線遊移了一下,有那麼一點心虛: "意外…意外!明天一定!"宋時遇怎麼不睡覺和彆人一樣在外麵遊泳啊?
她心虛的反應完全落在宋時遇眼中,他笑了兩聲,換了個姿勢撐著臉,倒也沒有真的要譴責她的意思: "你帶泳衣了嗎?這泳池挺大的,泡一泡身體會暖和一些。"
室外的溫度還是夠冷的,就算有柔軟的圍巾保護,她的臉也已經是紅彤彤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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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清和逮住自己的學生們聊完的時候,紀惜時已經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倒是宋時遇還靠在露台邊緣,似乎是在等待他。
"夜跑結束了?"
季晏清稍稍仰頭: “…下次不要這樣濫用職權。”
這片本來都被利波斯包下了,常理來說是不允許參加集訓以外的人入住的,隻不過宋時遇是S級,董事會的人都得給他幾分麵子。
宋時遇眼尾泛著笑意: "沒關係,反正不會影響到你們……明天準備去哪裡?她第一次來,對這裡應該很陌生。"
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會先按照利波斯學生會發布的景點手冊中的路線開始旅行。
季晏清: "不需要你來擔心。"
宋時遇眉一挑: "嗯?你要和她一起?"
季晏清聲線平靜: “我答應了紀惜時的母親要照顧好她。”
宋時遇意味深長: "這樣啊。"
他看著季晏清走進了旅社,黑發少年往後仰了仰,將身體浸入溫暖的泳池中。
一時不察,讓他們在意料之外的地方碰上了麵。
不過也沒關係,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隻要兄妹的身份一落定,那就相當於落下休止符了。少年的指尖在台麵上輕輕點了點,輕輕哼著: “蝴蝶啊…蝴蝶…”
宋時遇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中已然沒有了笑意: “…可不要照顧到其他地方去了啊。”
季晏清關上房門。
房間呈現出簡約的北歐風格,建築物並不高,但視野卻很好,向窗外看去時可以看見大片雪地和遠處的山林。
他在窗邊站了一會兒,抬手撫上自己的胸口。
心臟的跳動強而有力,和剛才的失速相比,現在這樣才是正常的速度。想必是忽然看見極光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季晏清告誡自己。他閉上眼做了幾個深呼吸,少年的樣貌在窗戶上倒映出來,眼眸中冰冷冷的一片、呈現出和他母親相仿的冷漠感。
今天失態了。
不應該將那種影響到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明天就恢複到原先的相處模式。房間內的燈光暗掉了。
r />季晏清又在夢裡看到了那雙明亮的眼睛。
辦公室桌上的書本暫時被堆到一邊,空出的位置正好可以容納一個人坐上去。他用手扶住她的腰,隻是用了點力就把她帶到了桌子上,隨後微微仰著頭看麵前的少女。
夢中的麵貌似乎比起現實中的要更成熟一些,穿的也不是利波斯的製服——看上去已經大學或是畢業工作了。
她低下頭小聲問: “我們這樣會不會被彆人發現?”"不會…隻要不發出聲音。"
季晏清聽見自己的聲音,他半跪在地麵上,寬大修長得多的手輕柔地撐開腿,找到了合適的高度。
動作分明輕車熟路。
呼吸的頻率逐漸加快,他和她上與下的吐息逐漸趨同。
他不知道自己會做這樣違背自身的事情,但夢中的人並不受控製,少女的指尖穿過柔軟的黑發,白皙的指節和黑發交纏在一起,她微微抬起頭,轉瞬間就變得黏膩起來。
季晏清手腳僵硬地注視著麵前的一切。
荒誕的互動在驟然繃緊後停下,那雙眼睛倒映出探出的舌尖,季晏清看見自己眷戀的環住她的腰腹,仿佛撒嬌一樣的小動作。
他的理智告誡他這是虛幻的夢境,但身體卻還是很誠實地出現了反應。季晏清猛地睜開眼。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