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能夠擔任大熱偶像團體隊長的人,宋時遇有一副好嗓音。

他這麼湊在耳邊說話,紀惜時感覺從耳根一直麻到指尖,她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少年用略有些危險的語氣說了句彆動。

宋時遇的下巴枕在紀惜時的頸側,手摟著她的腰緊緊地,像是尋找到了一個令自己安心的地方。

……況且,還是在這樣恐怖的地方,說出了這麼恐怖的話。

紀惜時急中生智,給宋時遇和自己都找了個台階:“哈哈…劇本殺不是在這裡吧?”

宋時遇悶笑了一聲,他開口時候語氣有些懶散。

“我不是笨蛋,惜時……看到房間裡的樣子,還不知道我的想法嗎?”

紀惜時有點想哭了。

宋時遇哪裡學來的私生飯技術啊!?這些東西從哪裡看到的?他怎麼知道她用這些啊!

宋時遇大概是察覺了紀惜時的想法,他幽幽道:“西森被偷走的那天,門沒關上。”

如果紀惜時沒有辦法找到西森,宋時遇會把西森救出來帶還給她。但紀惜時自己做到了,不過他也不虧。

宋時遇說:“不過你的喜好還真是一直都沒變過……”

從喜歡吃的東西、洗浴用品的味道到對裝飾物的審美,在他的記憶裡一直都沒有變化。

他一陷入回憶,呼吸就緩慢下來,紀惜時忍不住問:“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大約是覺得自己勢在必得,宋時遇鬆開了手,在屬於異性的體溫忽而遠離的那一刻,紀惜時一蹦三尺高往後撤退。

宋時遇站著看她。

他站在光線昏暗的室內,背後的那些照片連接著,像是鎖住了靈魂的囚籠,獨留他一個人在此中掙紮。

“外麵的地圖路線,其實是你規劃的。”宋時遇很突兀地提及了這個話題,那張俊臉上的神色不像作假,“我們第一次相遇,其實在南亞的春城。”

一切都失控。

宋時遇像是講述故事一般,他說到他們第一次相遇。在古老文明的搖籃,一人一貓坐在高台上垂眸看他。

這是一切的源頭。

紀惜時沒仔細聽,她覺得現在的宋時遇不正常,就算是那張帥臉也沒有辦法掩飾他現在的行為像個變態啊!

紀惜時往門上靠,她的手摸到了門鎖,一邊說話一邊試著將鎖打開:“我怎麼沒這個印象,你先彆過來啊。”

她什麼時候跟西森一起出去旅遊碰到宋時遇了,彆碰瓷!

宋時遇扯了扯唇角,他極力地壓製自己的情緒,幾秒過後情緒才穩定下來。

“是啊,沒有。”宋時遇聲音很輕,他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唇角還勾著,“除此之外,我還記得你不知道的很多很多事情。”

紀惜時按開了後麵的門鎖。

她小幅度鬆了口氣,看著站在麵前的宋時遇,他隻是注視著她,仿佛對紀惜時的小動作是一無所知。

紀惜時一

邊拖延時間,

一邊想著宋時遇這樣做的目的。

要訛季氏的錢嗎?還是她的器官比較值錢——總不可能是宋時遇對她愛之入骨吧?!他們才認識了多久。

紀惜時有點絕望的想,

剛才給楚淮發了SOS求助信號,他能趕過來吧?

宋時遇忽然說:“彆墅外麵,現在都是我的人。”

紀惜時剛按開門把:“……”

外貌昳麗的少年笑起來,黑曜石般的眼眸在暗處卻有著驚人的亮度,他輕輕感歎:“惜時,你逃不掉的。”

唇角分明帶著笑。

紀惜時想,怪不得她沒有辦法對宋時遇進行印象的描述--從一開始的見麵,他就在隱藏自己的本性。

但紀惜時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悲傷,那種情緒出現的過於忽然,並非作為表演展示出來的情感。

在這種危急關頭,紀惜時忽然道:“宋時遇,你是不是有點難過?”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站在房間中的少年唇角完美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痕。

“你不恨我嗎?”

紀惜時:“…沒、沒到那個程度吧。”

他做私生飯還挺禮貌的,起碼沒藏在床底等她回家。

宋時遇的臉色卻驟然冷下來,他從剛才出現開始一直都表現的遊刃有餘,卻在此時此刻顯得危險起來。

紀惜時神經都繃緊了,宋時遇明明就在自己麵前,但紀惜時就是覺得他下一秒就能攪亂局勢。

他靠上來,一手撐在牆壁上,另一手的掌心貼在紀惜時背後、握著門把的手上,將她的手完全包裹。

他什麼都知道。

紀惜時聽見宋時遇說:“…如果溫黛死了,你會恨我嗎?”

紀惜時眼角一跳,肩頸瞬間緊繃起來:“……為什麼要這樣?”

宋時遇輕聲答道:“我想讓你恨我。”

最好恨入骨髓,不死不休。

紀惜時:“為什麼要恨你?我們之間有仇嗎?”

宋時遇:“不,因為我愛你。”

在這句話出口以後,紀惜時僵硬著,她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麼——現狀已經完全超出了掌握。

宋時遇彎彎眼眸,他握住紀惜時的手向下輕輕一按,門扉應聲而開,日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刺激的紀惜時微微眯起了眼睛,本能地有些想落淚。

宋時遇說:“來,聽我說。”

她被帶著坐在沙發上,聽著宋時遇說那些旅途上的見聞——甚至說到了現在世界上還沒有的國家。

紀惜時糾正,宋時遇卻笑笑:

“現在沒有,但未來會有的。”

他的手按在紀惜時身邊,沙發隨著少年施加的力道微微下陷,紀惜時仰頭看著他,那雙眼裡有種徹底瘋魔的瘋狂感。

隻有他保留著原來的記憶,那些記憶循環往複,他看見她經曆了不同的人生,和不同人相愛、分手,隻有他身陷囹圄無法自拔。

這不公平。

在死亡降臨的時候,他們明明立下了誓言。

紀惜時按著手機,聲音顫顫巍巍:“彆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啊,宋時遇。”

參照蘇妍。就算是他們,殺人也是要坐牢的。

“我不會後悔,紀惜時。”

“溫黛和她的弟弟會死在今晚,楚淮也是一樣,陸衡也和季晏清會因為協助這場混亂陷入被動…”

“我把你身邊的一切都毀了,所以你恨我,好嗎?”

紀惜時抬頭看他。

淺色與深色的眼眸對視,宋時遇的眼眸輕顫,像是感覺到了疼痛。

紀惜時忽然冷靜地說:“宋時遇,你是在恨我嗎?”

遊刃有餘的少年幾乎是被一句話刺傷,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在陷入僵持的時候,紀惜時聽見了一聲貓叫,她下意識地朝著門扉處看去。

瞬息之間,窗門破開。

紀惜時看見楚淮。

他動作極快,在宋時遇回身望去的瞬間衝了進來,紀惜時往旁邊一滾,從沙發的左邊撲到了右邊。

楚淮來的很急,少年臉上有一道很淺的劃傷,他麵無表情地任由血液向下流淌,像是盯緊了獵物的狼一樣攻向宋時遇。

他們身形差不了多少,但宋時遇的戰鬥技巧沒有楚淮充足。

不需片刻,楚淮手中的匕首緊緊貼在宋時遇的脖頸上。

“……比我想象中要早。”宋時遇說,“你怎麼猜到我們在這裡?”

楚淮言簡意賅:“她的貓。”

宋時遇得到了答案,他倒在地上、和紀惜時眼眸色澤相仿的發色向後散開。他的唇角上揚並無懼色,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自始至終注視著紀惜時。

紀惜時聽見宋時遇問:“如果我死在這裡,你會一輩子記住我吧。”

仿佛隻要紀惜時一點頭,他就會自行撞上刀尖。

他瘋了。

紀惜時貼在沙發上的手顫了顫。

楚淮眼中的殺意愈來愈濃,少年手中的匕首往下壓,鋒利的刀刃仿佛可以在瞬間就割斷另一人的脖頸。

紀惜時剛張口:“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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