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遇是典型的風象星座。
在意第一感覺,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和驚喜,對新鮮事物保持熱衷。
但也容易因為一些細枝末節的點將自己對彆人的好感度完全清零。
簡而言之,他是個很難喜歡上彆人的人。
他雖然和家裡脫離了關係,但本質上來講還是位身份極高的少爺,小時候開始就需要麵對那些複雜地人際關係,並不像是一些溫室養出來的小孩,沒有自己的判斷力。
在最初遇見紀惜時的時候,他本意隻是拍一張照片,在這樣陌生的城市記錄下這樣有趣的一幕。
會產生後續對話本來就是意料之外。
她就那樣從高處跳下來,像是差點墜入他懷中的蝴蝶——
如果不是宋時遇手裡還抱著一隻先一步被扔下來的小貓,他會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接住她。
她有一雙很燦爛的眼眸,色澤很亮。從高處望下來的那一眼,至今都定格在他的腦海中。
……現在,逐漸和昨晚的重疊。
紅色的眼尾,貼上來原本想推開人卻又為了腹肌留下的手——這家夥竟然在這方麵坦誠,以及融入雨聲的呼吸聲息起伏。
宋時遇抬起手,用手背掩飾一樣輕輕蹭了一下臉頰,他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抬步走進了室內。
就看見了用被子築巢的紀惜時。
女性的腳踝比起男性的要小,宋時遇的手可以圈住紀惜時的腳踝,他下意識地把她從被子裡拖出來,才發現昨天晚上的睡衣早就已經拋在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於是他強裝鎮定地說:“該吃飯了。”
早餐是培根煎蛋,夾在兩片烤的剛剛好的麵包裡麵,不知道宋時遇在裡麵加了什麼醬,完全不過分的甜度、且不會覺得膩味。
紀惜時坐在桌邊,就差把頭埋進桌子裡。宋時遇忽然起了一點逗弄的心思,他咳嗽了一聲,看著紀惜時猛地坐起來。
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讓宋時遇覺得更好笑了。
她頭發隻是胡亂地整理了一下,平日裡相處兩人都不怎麼注意形象,一夜過後反而有些尷尬。
宋時遇:“不要把背駝成這樣。”
紀惜時順口:“好的明白。”
餐桌上又一次陷入沉默,紀惜時埋頭吃完了早餐,她再抬頭的時候發現宋時遇盯著自己看。
他單手撐著臉頰,看到那骨節分明的手紀惜時就感覺暈暈,手指長的好處真是多了去,她努力不讓自己回想起前夜,但腦中思考總是出現偏差。
她聽見他問:“你是不是害怕?”
紀惜時說:“……稍微有一點。”
昨天晚上因為想媽媽傷心,紀惜時也就夜裡會這樣多愁善感,結果還被人看見,順勢就做了那種事情。
捅破了紗窗,有些事情就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比較好了。
西森“喵”了一聲,深藏功與名。
貓的想法很簡單:
傷心了就讓同伴安慰嘛,以前是沒有,現在有了不用白不用。
宋時遇點點頭,青年又擺出那副遊刃有餘的神情,平靜道:“那我們就先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紀惜時呆呆點頭。
宋時遇抬手揉了把她的頭發,拿著盤子進廚房洗碗的時候說了一句:“領口…今天穿高一點的吧。”
他說完立刻走進了廚房。紀惜時起身的動作幅度太大,她差點被旁邊的凳子腿絆倒,好不容易扶穩了桌麵就向著房間躥去。
西森看見紀惜時站在鏡子麵前看了一會兒,忽然捂住臉發出無聲的尖叫。洗碗的宋時遇背對著外麵站在水槽前,水已經流了半天。
西森站在桌上,小貓在內心歎了口氣。
——人類的情感真是非常非常複雜的東西。
這樣尷尬的互動隻持續了兩天,西森發現兩人的相處又重新恢複了原來的模式。
隻是偶爾的接觸更加親密。
比如說遞東西時候勾一下的手,吃東西時候下意識張開嘴讓旁邊的人喂食的動作。
……西森都發現了,這兩人竟然還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偽裝。
可能是人類獨有的情趣吧,西森想。
在這座城市停留了半個月的時間,紀惜時忽然發現環遊世界的曆程已經經過了大半。
她看著手機上的地圖發呆,忽然彈出了一個視頻消息。
大學的舍友打了個視頻通話給她,紀惜時剛接通,就聽見那邊舍友的大聲吐槽:“我天哪,新選的學生會長真是太廢物了!!”
她是上一屆的學生會長,現在這樣情緒激烈,大概是恨鐵不成鋼。
紀惜時充當合格的樹洞,在聽到竟然行賄的時候忍不住睜大眼睛:“不是吧,帶頭腐敗啊?”
舍友一臉殺氣:“服了這些年輕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紀惜時笑起來。
她大三時候辦理了提前畢業,答辯也是申請了提前一屆完成,所以和舍友們的日常不太一樣。
她們都很羨慕紀惜時那麼自由。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樣一邊提前修學分一邊打工攢錢,拿獎學金的同時還參加彆的競賽。
紀惜時安慰她:“老師們會秉公執法的,你彆為了這些事情分心啦!”
舍友們應該都要準備工作的事宜,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精力去管學生會的事情。
這樣活力滿滿也是好事。
紀惜時說自己給她們買了紀念品,之後郵寄回去,舍友的表情感動極了。
“隻不過……”舍友有點疑惑地歪頭,“總感覺,你的氣質有點不太一樣了?…你是不是有了那種生活?”
紀惜時嘴上立刻說沒有,臉非常沒有出息地再次爆紅。
舍友嗬嗬笑了兩聲,一副我已經看穿的模樣,眼看著她要問外國人的活兒怎麼樣,紀惜時趕緊岔開了話。
聽著她痛罵現任學生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