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紀惜時的那天。

那天是工作日,醫院裡人很多,吃完中飯後,午後的困倦席卷而來,廊上來就診的病患都顯得懨懨的。

簡秋步履匆匆,他今天來拜訪一位醫生。不過這位準大學生在路上遇到了扶著母親的紀惜時。

相比起周圍的成年人,紀惜時小小的身形顯得有些孱弱,她扶著紀瀾,被母親的重量壓著險些摔倒。

不過神經科常常會見到這一幕,出於善心,簡秋幫紀惜時扶著媽媽進了急診室,輕聲安慰了幾句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少女。

直到安頓好她,教她掛號找到醫生,簡秋才去找人。

好在時間來得及,醫生和他聊的很愉快。

後來幾次拜訪,簡秋偶爾會和紀惜時碰上麵,與第一次的慌亂有些不同,他看見她熟練地掛號付錢,帶著媽媽去看病,自己去取藥……

簡秋實在是有點沒辦法忽略,他在某次拜訪的時候不知為何問了一句,醫生搖了搖頭:“她媽媽是罕見病,國內的病曆不超過十位數……那孩子辛苦了。()”

說是這麼說,從事醫生這一行業見過了太多類似的場麵,隻是感慨一聲少女的不幸,最後也沒說什麼。

越遇見,越關注。

雖然這麼說有些大眾化,但簡秋確實是個善良的人,他想著再觀察一下,如果可以的話,能夠給她些許幫助。

後來簡秋從很多地方了解到了有關於紀惜時的事情,決定儘綿薄之力幫助她。

她的同學認真道:紀惜時嗎?()”

“她人很好的,要不是家裡出了事,大概輕輕鬆鬆就能保送一中吧。”

一開始隻是用生活費和獎學金資助她,後來父母得知了這件事,他們很讚成簡秋的行為,也認為紀惜時這樣優秀的孩子有必要完成學業。

有段時間,紀惜時一個人掰成了三個用。簡秋也拾起了初高中的知識,偶爾能夠幫她講講落下的課程。

那段最困難的時光過去,現在,她身邊有了很多朋友。

簡秋對紀惜時的情緒很複雜,摻雜著哥哥看妹妹成長的欣慰,還有些自己需要壓製的情感。

他們差了五歲。

加上第一次見麵時,紀惜時還未成年,有些話相比起她的同齡人更難表述。

母親拍了拍簡秋的肩膀。

“在想什麼?”她的語氣溫和,“惜時說快到門口了,去接她們吧。”

有了之前調酒的接觸,溫黛和簡秋的關係也還不錯,後者性格溫和沒什麼攻擊性,再加上一直以來都在幫助她……總而言之,是為數不多溫黛不會覺得不順眼的異性。

簡秋去樓下接到了紀惜時。

少女拎著大包小包,身邊跟著她在學校裡最要好的朋友溫黛,兩個女孩子禮貌地向大人打了招呼後走進房間,簡秋彎腰拿了紀惜時的拖鞋和一雙新的鞋放在門口的位置,順手拎過了兩人的伴手禮。

() 飯吃的非常愉快。

紀惜時和家裡人本來就熟悉,她表達了媽媽今天還有檢查,所以不能來的遺憾,然後遞給簡秋的父母這次買的禮物。

——是用獎學金買的。

在兩位醫生眼中,禮物算不上昂貴,但她有這個心意,兩人都非常欣喜。

紀惜時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她知道當年如果不是簡秋幫助了自己,或許媽媽最初步的病情治療會不及時,落下不可挽回的神經性損傷。

簡秋的父母對視一眼,吃完飯後說要去扔垃圾散步,將單獨聊天的機會給了幾個年輕人。

三人麻利地收拾起桌麵,簡秋負責洗碗,紀惜時和溫黛就在外麵擦桌子。

紀惜時以前就經常來這裡,簡秋的父母都讓她把這裡當作是自己的家,他和他的父母都是很善良的人,從沒覺得紀惜時是他們的負擔。

紀惜時說:“就是因為我一直都遇見很好的人,所以才能安安穩穩地長大呀。”

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才能成長成一個善良的人吧。

電視上播放著節目,紀惜時和溫黛看了一會兒,簡秋拿著果盤走出來,輕輕放在了桌麵上。

他禮貌頷首,輕聲問:“惜時,方便和我去陽台一下嗎?”

紀惜時眨眨眼站起來:“可以呀!”

“那…可以讓我們單獨聊聊嗎?”簡秋征詢了在場另一個女孩子的意見。

相比起學校裡的那幾個S級,簡秋的性格雖說不太有衝擊性,但總是能夠察覺到紀惜時的情緒,並且做出讓人舒適的反應。

年長者的包容總是讓人感到安心。

溫黛抬眸看了簡秋一眼。

後者那張清秀柔和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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