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一周後, 衛枕戈回到了他闊彆已久的“家”。看著眼前燈火通明,透著奢靡和地位的彆墅,恍然間有些陌生。
他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門口的保安看見他, 甚至還有些驚訝。
衛枕戈來得不算早, 衛宅裡麵已經有很多客人正端著酒杯彼此攀談起來,看上去是為了慶祝衛承業母親八十大壽,實際上這種場合也已經成為了認識人脈發展生意的地方。
處處透露著精致,也處處透露著虛假。
衛枕戈的到來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隻是衛承業兩個兒子中不被喜歡的那個,大多數人隻知道衛承業有兩個兒子, 但很少有人認識他。
可衛枕戈看著衛宅裡麵的人,卻有些驚訝, 來祝壽的人和以往相比, 少了很多。
雖然彆墅裡看上去熱鬨非凡, 客廳外麵擺著桌子涼亭也有不少人,但相比以往來說,卻顯得有些不那麼夠看。
衛枕戈默默的坐到了角落裡的椅子上,等著晚宴開始。
他沒有和簡元白一起來,畢竟是老人的八十大壽,衛枕戈不想把場麵鬨得太尷尬,雖然那個老人不喜歡他,他也一樣。
況且他想不通衛承業抽了什麼瘋讓他回來祝壽,衛承業討厭他, 討厭得顯明至極,衛家向來對外有什麼宴席活動, 衛枕戈都是被忽視的那個。
衛承業不想給人介紹這個被他看作是汙點的兒子, 每每這種時候衛枕戈更像一個來吃飯的遠方親戚, 卻又會遭遇遠方親戚不會遇到的,飯後人群散去,主人家的刻意刁難。
“衛枕戈,你爸叫你去書房找他。”
許久不見的符朋義站在衛枕戈麵前,沒有陰陽怪氣沒有刁難,而是平靜的轉述了衛承業的話。
衛枕戈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恍若無事,就像當初的矛盾並不存在。
等衛枕戈來到書房,坐在書桌後的衛承業直接發問:“你知不知道鎮戈集團的董事長是簡元白?”
衛枕戈:“不知道。”
衛承業虛偽的笑了笑,裝模作樣的說道:“我知道你是怪爸爸把你交給彆人照顧,但你要知道,爸爸都是為了你好。”
“我早就看出簡元白他不是一般人,把你放在她身邊,是為了讓你能夠和他交好。”
衛承業見衛枕戈沉默,又道:“你看,他公司起名都不忘帶上你的名,一定是在意你的。”
衛枕戈打斷了他:“你不用演一副慈父模樣出來,我和簡元白真的不熟,至於他為什麼取名鎮戈,說不定就是取自止殺之意。”
“他幫我兩次,都是看在那幾萬塊錢剛好解了他燃眉之急的情況,我們早就沒有交際了。”
衛承業麵色微變,卻還是說道:“不可能吧,聽說在學校他還替你解決麻煩了。”
衛枕戈站了起來,“我和他滿打滿算也才認識不到四個月,因為他我連學校都去不了。”
“如果他在意我,他為什麼會看著我沒學上?”
“如果你覺得他真的對一個陌生人有這麼上心的話我也沒辦法,但你不要在我麵前裝慈父,我看了作嘔。”
衛承業一開口,衛枕戈就知道他想乾什麼,所以直接撇清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他知道衛承業會信的。
因為衛承業自己就是一個冷漠自私的人,推己及人,他絕對會相信。
果然,衛承業臉色冷了下來,“好了,你下去吧。”
“這麼好的機會你抓不住,養你一點用都沒有,甚至沒有一條狗會叫。”
衛枕戈慢悠悠的轉身,“那你多叫兩聲,我喜歡聽。”
他下了樓,留下在書房滿腔怒火衛承業。
又在角落坐了一會,喧鬨的人群突然慢慢安靜了下來,衛承業推著滿頭白發的老人走了出來,歲月沒有給她渡上慈祥的外表,她麵相看上去依舊如她本人一樣刻薄。
在這種場合下,作為主角的衛老太太實際上是不說話的,她是個農村老太太,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養了個好兒子,生怕在這種場合下說錯什麼給兒子丟臉。
衛承業站在台上,看著到場的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那些人因為一個新冒頭的公司就敢這麼不賣他麵子,他倒要讓他們看看,什麼叫老牌公司。
隻要他想和那個新公司合作,衛承業不相信對方會拒絕,衛式的規模資金人脈都並非其他公司能比得上的,這是明擺著的雙贏。
衛枕戈在所有賓客都認真聽衛承業講話時,一個人拿著東西頭也不抬的吃,他動作本來應該很明顯的,但實在是太會挑位置,坐在了角落的柱子後麵,大部分人都沒發現他。
除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喜歡坐在角落裡。”
衛恩嗤笑一聲:“像陰溝裡的老鼠,上不得台麵。”
衛枕戈看都沒看他一眼,“那每回都要找過來的你是什麼?下水道老鼠屎?”
衛恩顯然心情好極了,不在意他的反諷,“你可以開始感恩了,爸要在今晚宣布把蘇家的公司給你。”
蘇家,是他媽媽……
衛枕戈的手一頓,動作停了下來,他不相信衛承業會有這麼好心,更不相信衛恩會因此高興。
“你彆多想,”衛恩嘴角咧出一個惡意的笑:“蘇家那個公司,一文不值。”
“你不好奇為什麼都是爸的兒子,你就格外被爸爸討厭嗎?”
“今晚你就知道了。”
衛恩哼著小調,拍拍衛枕戈的肩膀,滿臉得意的離開了這個角落。
他站在台下不遠處,以一個兒子對父親崇拜的眼神看著衛承業,他知道衛承業喜歡他這樣,極大的滿足了衛承業作為一個父親的麵子。
衛承業在台上說完了道謝的場麵話,蔣雪蘭就上來將衛老太太帶了下去,衛承業清了清嗓子,說出了辦這個晚宴的目的之一: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要麼是公司的股東,要麼和衛氏集團有合作關係,大家因為最近的一些事情,難免有些擔心。”
“但衛氏集團從成立到現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們已經在和鎮戈公司接洽,合作的事情就在眼前。”
衛承業簡單的談了幾句定了定大家的心以後後,說出了今晚第二件事:
“今晚,在各位的見證下,我將把衛枕戈母親留給他的蘇家的公司交到他手裡。”
他在笑,眼神卻很陰冷:“這是蘇老先生的遺囑,在衛枕戈十八歲成年以後,我手上暫為打理的股份將全部交由衛枕戈。”
這才是衛承業真正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