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玉當然不願意和時寒黎分開, 但不同於時寒黎的偽裝,她現在是真的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她無力地看著有人將她握住時寒黎的手掰開,眼中滿是惶惑。

時寒黎睜開眼, 安靜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眼中的冷靜與從容還是映入李慕玉的眼睛, 她仿佛聽到了時寒黎清冷好聽的聲音。

“彆害怕, 我在你身後。”

當她在幾十米高的樹乾上蘇醒, 整個天地隻有時寒黎的懷抱支撐住她, 就是這句話令她奇跡般地不再害怕。

相信時寒黎, 已經成為她這些天養成的一種習慣。

於是她的恐慌和愧疚再次被安慰到了,她抿起唇, 極力想用堅定的眼神告訴時寒黎她的想法。

【時哥, 如果有機會, 趕快逃跑。】

李慕玉知道宇文姚迦是個什麼作風, 她就算留下來也起碼不會死, 但是時寒黎這種容貌的男性,一旦被認為是探子……她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也不知道時寒黎有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被帶走,李慕玉還不斷地試圖回頭,直到被押著她的女人掰了回去。

“彆看了,你男朋友暫時死不了,還得見大姐頭呢。”

李慕玉心頭一安, 然後一緊, 接著上湧的就是一陣陣無法控製的熱度。

在這些人眼中, 自己是時寒黎的“對象”, 所以才給了她們威脅時寒黎的底氣, 而時寒黎,居然就這麼接受了這個威脅……

明知道不合時宜,明知道時寒黎的本意隻是為了救她,李慕玉心中還是浮現出複雜的情緒,裡麵不可避免地夾雜著一絲絲的苦澀酸甜。

……

時寒黎看著李慕玉被人帶著離開,儘可能地多記下她們走的方向和路線,而她直勾勾地看著李慕玉的眼神又被人誤會了。

“你倒是真的癡情。”謝喬的眼神有些複雜,“現在我有點希望你們不是探子了,這樣就算你們不能離開,也起碼還能在一起。”

無論她們說什麼,時寒黎都像沒聽見,神色淡漠地站在那裡,看不出一點俘虜的樣子

那個叫小凡的小姑娘還沒走,盯著時寒黎看了半天,嘟囔:“他好特彆啊,被抓的那些男的,沒有一個像他這樣子。”

其她女人都知道她在說什麼。

聽說過蛇蠍女王名號的男人,一旦蹤跡敗露落入她們手中,能勉強不痛哭流涕都算他們有點膽氣了,但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驚慌和恐懼還是掩飾都掩飾不住。

就算是偶爾有沒聽說過的誤入之人,突然被這麼多凶神惡煞的進化者抓起來,不知道即將受到怎樣的對待,也難免會有一些忐忑,從來沒有人像時寒黎這樣,明明受到控製,卻猶如一棵無悲無喜的雪鬆。

這種態度說不上是不是瞧不起她們,但絕對是足夠引人注目的特殊。

謝喬也多看了她兩眼,但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交代:“把他關到單人間,拒絕任何人探視。”

“好的喬姐。”負責押送時寒黎的人說。

謝喬接到了什麼命令,急匆匆地轉身離開,時寒黎眼珠動了一下,同樣記下她離開的方向。

“你看喬姐乾什麼?”

時寒黎低頭看去,嬌小的女孩仰著頭瞪著她。

“你都有女朋友了,難道還要對喬姐感興趣?你們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

“小凡。”負責押送的女人有一頭烏黑的長發,長得也溫婉柔弱,她無奈地拍拍女孩的頭,“你今天作業寫完了嗎?在這胡說八道,回頭大姐頭知道你逃學出來玩,又得收拾你。”

小凡的臉色頓時尷尬起來,卻沒有什麼恐懼,八成平時也被寵得夠嗆。

“我……我陪你把這人送過去就去寫。”小姑娘眼珠子轉了一圈,露出討好的笑,“這人很奇怪,我怕他耍花招!”

“你呀。”長發女人寵溺地笑了笑,也不再嚇唬她了。

她們在說這些話,時寒黎還是麵無表情,就像她們說什麼都和她無關,這種人實在很少見,彆說年紀還小的小凡,長發女人也額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因為時寒黎現在還是病弱人設,就由長發女人扶著她走,這個女人看起來柔弱,力氣卻一點都不小,穩穩地支撐住時寒黎的體重,帶著她

進入城堡,朝更深的地下走去。

時寒黎記得古堡下麵全是各種各樣的地牢,對這個安排並不意外,任由她們將她帶到一間單人牢房,把她推了進去。

“在大姐頭要見你之前,你就在這裡待著。”長發女人說,“我勸你不要耍什麼手段,我們這裡的機關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不是在嚇唬你。”

“倩姐你和他說那麼多乾嘛,他要是想故意找死,反而省事了。”小凡幸災樂禍地說。

對這裡的任何人都一副不感興趣模樣的時寒黎抬眸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非常的普通的一眼,小凡卻感覺自己被什麼探照燈給全身上下給掃視了一遍,讓她有種被狼盯上的悚然感。

她一下子炸毛:“你想乾什麼?想打架?”

時寒黎收回了目光,她為了維持偽裝,沒有從地下站起來,而是順勢靠坐在了簡陋的床邊,隨意屈起一條長腿,漠然地撇開頭。

“你……”

長發女人一把抓住想衝進來的小凡:“好了,你該去補作業了,我們走。”

“倩姐他在挑釁我!以為年紀小就好欺負嗎?我柯語凡可不害怕任何挑戰……”

隨著牢門的關閉,小姑娘叫囂的聲音也越來越遠,時寒黎回過頭,又看了眼已經關上的門,眼中閃過一絲極深的波動。

然後時寒黎就一動不動地坐在了這裡。

她傾聽著外麵的聲音,地牢並不是隔音效果很好的地方,她能聽到外麵有人走動,步伐有力規律,不是囚犯,應該是看守人員。

也許是單人房利於掌控,再加上外麵有守衛,這個房間裡也沒有攝像頭,時寒黎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已經將周身的環境都打量了個七七八八。

身處地下,時寒黎分不清日升月落,但是這裡的作息規律似乎也是按照地麵上來,在她估計時間差不多是晚上的時候,外麵走動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又等了幾個小時,算時間應該來到了深夜,她坐在一片黑暗中,睜開一雙暗含寒芒的眼睛,然後腰身一挺,完全靠核心力量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腕。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代謝,她體內那

些本就影響不大的藥水已經基本無法對她構成威脅了。

感受到消逝的力量重新回到身體裡,時寒黎眸光沉靜。

她來到門前,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周圍寂靜一片,巡夜的人還沒有來到這裡。

根據她之前的觀察,晚上這個區域守衛的應該隻有三個人,每隔大概一個小時會走一趟,現在上一趟剛剛過去,下一次來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後。

這就是她能行動的時間。

時寒黎不耽誤時間,在確認信息之後,她立刻來到房間裡唯一的家具,那張床上,然後從衣服遮蓋下的托裡拔/出墨艾送的那把匕首。

其實進來之前她是有些意外的,這些看起來還算警惕的人竟然沒有搜她的身,也許以為那把刀就是她唯一的武器,這算是個比較嚴重的失誤。

不過想到這個領地建立的時間還沒有多長,人們的警惕性和作戰素養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養成的,這個念頭也隻是在時寒黎心中轉了一圈。

抬起手,用匕首的尖端去擰上方通風口的螺絲。

書裡以白元槐的視角吐槽過這個領地到處都是通風管道,現在正好給她提供了方便。

時寒黎個子高,加上靴子的高度變得更高,她輕而易舉就將四枚螺絲全都擰了下來,小心地托住蓋子,將它放到了床上。

越深的地下,需要的空氣越非同小可,這個通風管道不算寬,也不算太小,骨骼柔軟比較纖瘦的女生或者小孩子能夠進去,但一般的成年男人絕對無法進去。

時寒黎比劃了一下,調整姿勢,猛地向上一躍。

她的上半身進入管道中,伸手在光滑的管道壁上撐住自己,輕巧地縮身進去。

眼前陷入更加濃鬱的黑暗,時寒黎索性閉上了眼睛,完全靠聽力和嗅覺行動。

管道向上的部分很長,時寒黎靠手腳的力量一路向上,在觸及到平麵之後爬了上去,前方有兩個拐口,她回憶著白天進來之前觀察到的大概的地形,選了左邊的向前爬去。

這種狹窄黑暗的地方比沙漠更加考驗人的承受能力,前方不見頭,後方沒有路,逼仄的環境非常容易

令人產生壓抑和恐懼,但時寒黎並不受什麼影響,她控製著呼吸,動作有條不紊,哪怕管道窄到令她甚至無法轉身,她也不見驚慌。

就這麼爬了一段時間,再次遇見岔路口的時候時寒黎睜開眼睛,一邊的儘頭隱隱有著亮光,另一邊則和之前的路一樣黑暗。

她沉吟幾秒,到這裡她已經分不出哪裡會通向哪裡了,隻能全憑直覺,她不太喜歡這種沒有依據判斷的情況。

就在她猶豫間,突然一絲危機感籠罩住她,她眼神一利,警惕地在兩個通道中間來回打量,然而這個危險不是來自前麵……而是來自身後!

當帶著麻醉劑味道的氣體隱隱約約從後麵傳來的時候,時寒黎立刻屏住了呼吸,並如豹子般伏下身子,向著有亮光的那條路全力爬行。

這氣體絕對不簡單,裡麵除了麻醉劑之外似乎還包含著蛇毒之類的神經毒素,時寒黎隻是聞了一點就有些不舒服,她不敢賭,就算前麵有古堡的人,被抓住也比死在管道裡好!

她確實沒想到,宇文姚迦連地下空間賴以生存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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