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每個人都在如臨大敵地等著土裡的東西出來，以為還有什麼厲害的東西跑出來撿漏，沒想到鑽出來了這麼一個小東西，所有人都是一愣，直到它一溜煙地爬上時寒黎的肩頭，開始激動地吱吱叫，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小狐狸？”程揚驚愕地說，“這不是在沙漠裡遇到的那隻小狐狸嗎？我還以為它逃命去了。”

程揚他們都不知道後來小狐狸跟著時寒黎嚇退眾蛇的事，他們對它的記憶中止於颶風來臨之前，時寒黎將它給原地放走了。

"是啊，還真是那隻。"李慕玉湊近了仔細看了看，欣喜而意外地說，"雖然很臟，但它尾巴尖那縷黑色還是能看出來，這麼特殊的配色，應該很少見……它好像長大了一點？”

時寒黎側頭看向小狐狸，小狐狸不顧自己臟兮兮的毛，乖順地依偎向她的臉，輕輕地蹭了蹭。

“好像是大了一點。”時寒黎用指尖摸摸它的頭，“這麼多天沒見，你也進化去了麼？”

這狐狸通人性，有智慧，又有如此人性化的神態，想說這隻是一隻普通的狐狸都不行，隻是時寒黎橫豎都沒看出來它的進化特征在哪裡，即使體積稍微大了一圈，看上去也就是個普通耳廓狐。

他們都不明所以，隻是圍著小狐狸說話，他們沒有注意到，依蘭族的幾個人神色都有些遲疑和震驚。

“大姐頭，那是不是……”倩倩不確定地看向宇文姚迦，“不，不應該，那是傳說裡的東西，這顏色應該隻是巧合吧”

倩倩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謝喬疑惑地看著她，她不是依蘭族人，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宇文姚迦神色難辨，她看著時寒黎和小狐狸的互動，走上前靠近他們，輕聲說：“時爺，這是你在沙漠裡遇到的……狐狸麼？”

時寒黎敏銳地察覺到她語氣的不同，她看向宇文姚迦，同時不動聲色地將狐狸轉為捧到了手中：“是。”

“這小狐狸可喜歡時哥了，它一出現就粘著時哥，扔都扔不掉。”李慕玉臟臟臼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的模樣，“好像也是進化動物吧，不知道它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

宇文姚迦緊緊盯著時寒黎掌心的小狐狸，試探著伸出一根手指，小狐狸的眼睛裡浮現出人性化的打量，然後驕傲地一撇頭，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她的撫摸。

她的態度

不同尋常，程揚和李幕玉也意識到了什麼，斂起笑意看著他們。

宇文姚迦不是要撫摸小狐狸，而是指尖輕輕蹭了蹭，將它的皮毛擦乾淨了一塊，露出底下雪白的顏色。

宇文姚迦的呼吸頓了一下。

“你們不覺得奇怪麼？”她輕聲問，“耳廓狐都是乳白或者淡黃色，這隻卻是渾身雪白的。”

"金色長翅膀的蛇都出現了，狐狸有白色的還有什麼稀奇。"程揚疑惑地看向她，"宇文領主，你是看出什麼來了？有話就直說吧。”

宇文姚迦拾眼看向時寒黎，用一種很奇妙的語氣說：“這世界上每個種族都有著自己的傳說，但是如果研究就會發現，每個種族的典籍上用不同的文字記載的內容，有很多都是一致的。"

"也就是說，那些傳說有可能都是真實的，隻是現在已經無法考證了？"李慕玉若有所思地看向時寒黎懷裡，“你們的傳說裡，有關於……狐狸的？”

“傳說在上萬年之前，天罰降世，整個世界被大水吞沒，所有生物死傷慘重，就在生命即將滅絕的時候，是白色的聖獸從天而降，將大水凝結成冰，所以剩餘生命才得以存活下來。”倩倩也走過來，目光盯在小狐狸身上，"傳說那隻白色的聖獸身型巨大，耳寬而尾黑，雪白靈巧，心性慈悲，專為救世而來……”

她的眼神有些怪異，想起來了之前時寒黎刻的東西，她沒想到會是這種樣子的……狐狸。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時寒黎懷裡這隻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狐狸身上，小狐狸高高地翹起自己黑黑的尾巴尖，目光都驚悚起來。

“聖獸？一隻狐狸？”程揚尾音上揚，”雖然這世界現在已經夠玄幻了，但這未免也太玄幻了吧，時哥在沙漠裡隨便撿的狐狸居然是幾上萬年前拯救過世界的聖獸？”

宇文姚迦看著時寒黎，時寒黎沒有抬頭，她垂著眼，額前的碎發落在她的眼前，擋住了她的眼神。

“我對它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宇文姚迦說，“它身上沒有任何威脅，甚至讓我感受不到攻擊力，但它給我的感覺是不可收服。"她微微皺了下眉，就像在努力感受著什麼，"……唯一的解釋是，它的等級要比我現在高太多了，多到我甚至感覺不出來它的等級。”

“托帕的等級是多少？

”時寒黎突然出聲。

“按照人類的進化能量對比，起碼是四階以上。”宇文姚迦說，“我的特殊能力最多能夠越兩級收服，但我感受不到和這隻狐狸建立連接的可能。"

宇文姚迦的能力就是個bug，三階的她就已經能夠收服五級的動物了，這是目前能量水平劃分的最高等級，而她卻說無法收服這隻狐狸，這本身就是一個驚悚的信息。

場中的氣氛微妙下來，時寒黎一直低著頭在看小狐狸，小狐狸也無辜地瞪著烏黑的眼睛回視她，就在眾人等著她做出判斷的時候，她開口。

“我應該可以收服它。”

宇文姚迦一怔，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你可以……收服它？”宇文妙匕邊疑了一瞬，“那你能收服托帕麼？”

時寒黎搖搖頭：“不能，我能明顯感受到托帕對我這項能力的排斥和壓製，但是它……我沒有感受到。”

事情更加玄妙了起來。

程揚試探著說："那要不然……時哥你收服它試試？你學來的能力有數量限製嗎？萬一它真的是什麼聖獸或者聖獸的後代，那說什麼都不虧啊。"

“沒有數量限製，隻有等級限製，就像我剛才說的，最多隻能越兩級，否則反噬會讓人承受不了。”宇文姚迦的眼中浮現出幾分擔憂， “時爺，如果在收服過程中產生排斥，你會很危險。”

程揚的眼神立刻就改變了，他瞪著仿佛人畜無害的小狐狸，仿佛它會突然長出血盆大口把時寒黎給吃了。

彆人說什麼也沒用，所以每個人都緊張

但是他也知道，無論有多危險，隻要時寒黎決定去做了，

公司，彆人既行玄邃隨著，今以母下人都地等著時寒黎做出決定。

時寒黎收回和小狐狸對視的目光，抬手將它放回自己的肩頭。

“回去吧。”她說。

這就是先不冒險的意思了。

她的確沒有感受到這隻小狐狸對她的排斥，甚至還隱隱感受到一種巴不得更親近她一些的感覺，但這些都隻是她的感覺而已，缺少證據判斷，當一件事唯一的判斷依據隻有她的直覺的時候，她會選擇更加謹慎地篩選和評判。

彆看她戰鬥中總是顯得大膽冒進，但她的每一次冒險都是

經過心中評估的，她一般不會做無意義的冒險，更彆提是收服一隻動物這樣可有可無的事情。

如果小狐狸真的想跟著她，不管它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以後一定有機會知道的，不急於這一時。

不得不說，時寒黎這個決定讓大家都真心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收服一隻可能的聖獸什麼的聽起來很酷炫，但是他們更擔心時寒黎本身，何況這個身份現在還不能確定。

殷九辭為其他人包紮了一下傷口，程揚背起柯語凡，一行人快速往地下城走去。

宇文姚迦和謝喬倩倩幾個人已經借助耳麥開始處理一些緊急事務，柯語凡還沒恢複過來，老老實實地趴在程揚背上，一轉頭就能看到旁邊的時寒黎，她就這麼一直望著她，但時寒黎始終不為所動。

“時爺。”柯語凡小聲說。

時寒黎回過臉，目光平靜而帶著一絲詢問。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柯語凡說。

時寒黎說：“你已經謝過了。”

"那不一樣，這次是為很多事。"柯語凡埋了埋臉，"就……我回去會管那些亂說的人的。"

時寒黎想了想，才想起來她說的什麼事，說：“沒事。”

柯語凡就不敢說話了，倒是背著她的程揚低聲笑了笑，笑得她整個身體都在震動。

不過他沒說自己笑什麼，隻是說："時哥，現在事情也解決得差不多了，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這句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宇文姚迦說了一句：“那就讓他試試，等我回去。”然後她暫時掛掉通訊，腳下慢了幾步，等時寒黎他們走上來。

“要走了麼？”她問。

“嗯。”時寒黎說，“修整三天，等虛弱期過去，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就可以啟程。”

隧道裡一時安靜下來，每個人神色各異。

雖然大家都知道時寒黎遲早會離開，她就像天上的鷹，海中的龍，一塊山潤或者一個水坑是無法困住她的，之前的地下城留不住她，現在的地下城更不會強迫她，隻是一起經曆過這麼多事之後，難免讓人產生一種這一刻就是一輩子的想法，誰舍得和這樣的人說分彆呢？

但這是時寒黎的決定，所有

人都會尊重。

“過個生日再走吧。”一直沒說話的殷九辭突然開口，“等我們再上路，很長時間裡應該就沒有這麼好的條件了。”

“生日？”程揚呆滯一瞬，“時哥，哪天是你的生日？”

時寒黎被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打得有些情，她猜想過有其他人對她提出任何要求，無論是幫忙戰鬥還是處理殘局……卻唯獨沒有想到，有人對她的要求居然是讓她過個生日。

她張口想說不用，然而所有人似乎集體對這個提議產生了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