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太在意,都是抬舉霍菲那幾個人的態度了,他們好像壓根沒想到會有這兩種東西出現在湖懷鎮裡,在他們的認知中,高級喪屍,次生物,好像都是距離他們很遠的東西,世界很危險,但他們很安全,這讓經曆過無數危機的戰士們有些費解,感覺好像和他們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

杜鬆良苦笑:"白兄弟,我剛才說你們不愧是跟著時閣下的隊伍,一點都沒有吹捧的成分,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你們最低也有二階了吧?更彆說時閣下,我根本感覺不出來他身上有什麼能量波動,會有這種情況,一定是因為他的進化等級已經遠遠超過我了,我簡直不敢想象,現在居然會有人類強到了這個地步。"

白元槐有些意外: "你能感覺出來啊,看霍菲那樣子,我還以為都不會呢。"

他把霍菲怎麼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再加上說時寒黎細狗的事簡單地和杜鬆良講了一下,杜鬆良的眼神越來越呆滯,後麵霍菲把自己縮得越來越小。

杜鬆良這才知道,霍菲他們究竟乾了什麼蠢事,而時寒黎他們強到這種地步的人居然沒有真正傷害霍菲什麼,是何等的善良和溫和。

“我真是……唉,實在是羞愧。”杜鬆良又很狠瞪了霍菲一眼,“是這樣,讓我從頭和各位說起吧。”

在杜鬆良的解釋中,時寒黎漸漸了解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麵,另一種活著的方式。

在末世剛爆發的時候,他們腦子轉得快一些的,最先去找到了防空洞,不管有沒有吃的,先靠那裡的防禦功能挺過了第一波爆發,隨著有人進化,他們漸漸地敢出去找一些吃的。

就這麼在防空洞裡住了一個來月,他們發現喪屍進化得太快了,並且除了喪屍之外,其他動物也逐漸發生了變異,他們聚集起來的幸存者大部分都是沒有進化的普通人,繼續在防空洞裡住下去,隻會被越來越多的變異種給包圍,死是遲早的事情。

於是他們中腦子最好的(杜鬆良稱)的徐清竹就將目光放到了湖懷山上。

湖懷山是末世前有名的自然保護區,但山上不是完全的未開發狀態,而且還有放眼世界都數得上名號的淡水湖連湖,野獸少而物產多,非常適合做居住地,於是以杜鬆良為首的一批人就跟著他上了山,這時候他們還隻有幾十個人,說少不少說多也不算多,為了能在這混亂的世界上有個能活著的地方,大家都埋

頭苦乾,還真建立起來了基地的雛形。

為了活下去,他們不得不去搜刮四周城鎮裡的食物用品,又死了不少人,但也不斷遇到新的幸存者,漸漸地,前來湖懷山尋求庇護的人越來越多,房子也越來越多,規模也越來越大,居然也形成了幾千人的中大型基地的規模。

“說是有幾千人,但幾乾人放到這世界裡,又能算什麼呢。”杜鬆良說,“也不怕告訴各位,這幾乾人裡,所有進化者加起來也不到二百人,而這放到其他基地裡,已經算是占比很多的了,進化太難了,大家都是普通人,麵對危險,大多數人在熬到進化前就死了,隻有少數人能堅持下來,而這堅持下來的人裡,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進化的天賦。"

“這麼……少啊。”白元槐怔然地說。

“是啊,就是這麼少,也不是因為消息閉塞,我們消息一點都不閉塞,雖然在山上,但是每天都有幸存者來往,聞聲前來的更是不在少數,他們會帶來各種各樣的消息,其他基地也大多都是如此,除非有那種就幾個人封閉起來完全不願意和外界接觸的。"杜鬆良說,"霍菲和他父親……算是基地裡的元老,他們是從防空洞就和我們在一起的,後來更是一起上山建立基地,也算是共同經曆過最艱難的一段時間,霍菲性格不好,但的確也幫了不少忙,前期殺喪屍,殺野獸,幫忙製服挑事的人,他都沒少出力,所以徐首領對霍菲很寬容,幾乎可以說是把他當親弟弟看了,可能就是這種寬容,讓他越來越無法無天,還真以為這世界上天老大他老二,實在是不像話。”

杜鬆良越說聲音越粗,也帶出了幾分真火氣。

“那是徐清竹需要我幫他辦事。”霍菲超小聲地嘟嚷。

他以為隻有他自己聽見,他這種坐井觀天的小青蛙哪會知道高階進化者和他的差距有多少鴻溝,時寒黎他們都聽見了,連杜鬆良都聽見了。

杜鬆良冷笑一聲,胡子拉碴的臉上,一雙鷹目露出犀利的光。

“首領的事,讓他自己去判定吧,我隻負責如實彙報。其實我大概都能猜出來這兔崽子當時的想法,他知道次生物很危險,高級喪屍也很危險,所以在看到各位的時候他很警惕,然而一發現各位是人類,他就又開始狂妄自大了,是不是,霍菲?"

他突然點名,霍菲又瑟縮一下,把嘴閉上了,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怕杜鬆良的。

“隻能說,他被教訓也是昝由自取,如果不是看在他前期的功勞以及他父親的份上,我也沒臉向各位求情。"杜鬆良說,"不得不說,我們比起其他幸存者來說幸運太多了,湖懷山上有野生的菜和水果,還有那麼大的淡水湖,因為地勢高,底下的喪屍聞不到味道,也很少有喪屍上來,就是山裡偶爾有變異獸出沒,需要格外注意一下,所以基地裡有些人就會像霍菲這樣,總以為危險離自己很遠,都是其他人經曆的事,而且大家差不多都是普通人,危險真來了也就是等死的份,像各位這樣以最低二階進化者組成的隊伍,是我們想都不敢想象的啊。”

聽到這裡,時寒黎突然明白了,不是霍菲跟這個世界有割裂,而是他們和普通人的認知有割裂。

對絕大多數的人來說,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找一個安穩的基地,就算不求回到末世之前的生活,也想要安安分地活下去,對他們來說,一階進化者就是了不起的神,危機來臨,進化者都處理不了的話就一起死,誰也不比誰處境好到哪去,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人類就是這麼弱勢。

但是她不同,跟著她的這些人也不同,當時代的洪流滾滾而來,他們選擇逆流而上,既然上天給了機會讓人類也能進化,那麼哪怕多次瀕臨死亡,他們也要把這個機會緊緊抓到手裡。

所以他們現在,和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區彆。

“這個徐清竹,聽起來的確很厲害,就是有些過於寬仁了。”李慕玉說,“他是幾階?哪怕他是五階,也做不到方方麵麵地保護所有人,讓他們自己成長起來,認識到真實的世界,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小玉,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有點不同尋常啊。”白元槐驚奇地說,“你不是很心軟的嗎?一向看不得其他人受苦。”

"首先得自己有那個實力,才有鹹魚的資格,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麼?"李慕玉反問他,"事實就是,他們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彆說銀霜大橋那邊的喪屍,就胡懷鎮裡徘徊的那些,這基地裡有幾個人能獨立殺進殺出還能活著回來的?靠人保護終究不是長久的事。"

“這位姑娘,道理的確是這樣,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怎麼忍心看著他們去死啊。”杜鬆良苦笑著說, “進化者都知道, 進化的過程九死一生, 一個運氣不好就會死, 逼他們去進化, 就等於看著他們去死……

隊伍裡的人忍不住有誌一同地將目光望向了時寒黎。

如果沒有時寒黎一次次地將他們逼到極限,他們現在也不可能有自保的力量,雖然之前就知道這份逼迫的偉大,現在更是體會得尤為深刻。

如果不夠強,大部分人甚至連麵對真實世界的資格都沒有,麵對的結果就是死,除了極少數人,大部分人都會怎麼選?

“心腸慈軟,優柔寡斷。”殷九辭說,“不是所有進化者都願意白白照顧那麼多普通人吧,你們為了保護更多普通人,自己這些進化者就必須要承擔更多的責任,這種生存模式走不了太遠,吸引不了更多進化者到來,來的隻會是越來越多的普通人,這樣下去遲早會拖死你們。難道沒有進化者對此表示不對麼?”

杜鬆良猶豫了一下,說:"我們給進化者的待遇是最高的,絕對不會讓人乾白工,但是你說得對,的確有進化者對這種模式表示不滿,但也沒有過多糾纏,覺得不合適的人就走了,留下來的不管是惦記優越的好處,還是有什麼打算,總歸都是接受這種模式的。"

風棲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時寒黎:“阿黎,你怎麼看?”

“不關我事。”時寒黎說,“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我隻是過路人而已。”

過路人,沒有歸屬,不會參與,她如此冷靜而清醒,將自己排除在各個圈子之外,就連同為人類的同胞,都不能讓她內心產生一絲參與感。

風棲露出心疼而了然的表情,殷九辭看著他的眼神不太友好起來,其他人知道得沒有那麼多,但也都聽出來了時寒黎不想乾涉的意思,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快要到達地方的時候,時寒黎忽然扭頭看向後麵:"你想問什麼?"

霍菲的眼珠子一直粘在她背上,都粘一路了,她本可以忽視掉,但想到這人之前對基地的維護,還是主動開口問了一下。

“時……時大哥!”霍菲一緊張,頓時忘了該叫時寒黎什麼,脫口而出一個稱呼,然後抱腿地小跑到她麵前,目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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